他們雖然起哄說讓人過來倒茶,可沒想到徐槐庭真會接受。
徐家如今內部局勢緊張,聽說徐槐庭前陣子在中海巡視的時候還碰上了投毒的,哪裡會在這當口,碰來路不明的人經手的東西?
原本小盛總是打算等那小美人被徐槐庭冷臉拒絕嚇到,再借口安慰把人弄到自己懷裡來著。
徐槐庭這一開口,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葉滿身後的人推了推他:“徐先生叫你呢,快過去啊。”
葉滿隻能不情不願磨蹭著上前。
他又不是真的茶藝師,哪裡會表演複雜的茶道。什麼一道茶,二道茶之類的更是一概不通。
跪坐在桌前,他茶杯都要摸摸才能知道反正,是個長眼的都能看出不對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頭至尾沒有人開口打斷他,隻有跟他一塊來的‘助理’過來,把東西遞到他手邊,幫他勉強糊弄了下。
折騰到滿頭大汗,終於勉強泡了杯茶出來,葉滿站起身。
上回受的傷這陣子養得差不多了,不過這幾天還有些貧血,跪坐得久了,腿也有些麻,葉滿站起身朝徐槐庭走了兩步,腦袋暈了下,就要跌倒。
手中的茶自然也拿不穩了,眼看著就要朝活祖宗身上潑去。
葉滿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緊緊閉上了眼睛。
他隻感覺自己手腕一重,一扶一扯,再回過神,他穩穩側坐在了徐槐庭的腿上。一隻手扶著他的後腰,那杯茶隻濺出去一小部分,還穩穩被他攥著。
房間裡頻頻有人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係統:「孟曜不在,我們沒必要留在這,我查過了,徐槐庭很討厭那些抱著目的接近他的人,以前也有人假裝站不穩往他身上倒,最後都被他身邊的保安請出去了。」
接下來的話不用係統說,葉滿迅速領悟了言下之意。
他立馬端起茶,捧到徐槐庭麵前:“徐先生,喝茶。”
然後坐等被請出去,趕緊從這個場合滾走。
可等來等去,沒等來保安。
隻覺得周圍看向他的目光越發令他如芒在背。
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看著坐在彆的男人懷裡,讓葉滿茶杯都快拿不穩了。
徐槐庭眼看著坐在他身上的少年耳朵越來越紅,紅得快要滴血。
“徐、徐先生喝茶。”他低下頭去,樣子楚楚可憐。
這誰看了不心軟?
旁邊上過葉滿的當,心知葉滿是什麼人的陳秘書都看得歎為觀止。
這演技,這臉,進娛樂圈高低得是個影帝級彆,用在這可真是屈才了。徐先生不吃這一套。
陳秘書這邊做好準備,打算先生一動作,他就立馬招呼人把池小少爺請出去。
誰知等了半天,也沒見指示。
徐槐庭一掌扣著坐在他腿上的少年的腰,手指摩挲了下。
掌心下的身體瑟瑟抖著,幅度極小,不是人就在他懷裡,根本看不出來。
握著茶杯送到眼前的手指又白又細,指尖發紅。這麼會功夫已經有點腫了。
被熱水燙了也沒出聲,滿臉膽怯,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葉滿被腰上的手箍得難受,慢慢掙紮了下,麵前響起懶洋洋的聲音:“彆動。”
下一秒,那在收拾茶具的‘助理’暴起,從懷裡抽出刀向徐槐庭衝了過來。
“姓徐的!你去死吧!”
葉滿被嚇了一跳,身邊似乎一下就亂了,有人打在一起的聲音,有悶哼聲,有身體悶悶落地的聲音。
小盛總罵了句什麼,緊接著,桌上的茶具嘩啦啦碎了一地。
葉滿緊張轉動著腦袋使儘全力張望,也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身邊古怪的挪移著。
他的視覺出現問題以來,一直都很樂觀的認為不是大事。
覺得自己隻要沒毀容,他就還能像以前一樣在這世上活得如魚得水。
這是第一次,他隱隱意識到了看不見意味著什麼。
周圍的人在打架,可他連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都做不到。他不知道該去哪,看不見其他人的動作,沒法避開迎麵而來的危險。
他身處在風暴中心,卻除了傻呆呆愣著,什麼也做不了。
他再也不能保護自己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葉滿胸口悶悶抽了下。
整個人像是無根的浮萍一樣,下意識惶然無措地揪緊了此刻唯一依靠著的人的衣襟。
僅存的一點視覺不僅無法帶來一丁點安慰,還讓他所見的整個世界在此刻變成一副融化的油畫,人和物體的邊界在光影間無限模糊,最後七七八八的色彩融合在一起,把整個世界塗抹得淩亂又驚悚。
耳朵裡嗡鳴著,驚恐讓大腦一團亂。
他聽見係統焦急地喊了什麼,想回應,喉嚨卻痛得要命,發不出聲音。
徐槐庭的手就是在這時按在他的後腦上。葉滿順著那股力道,埋進了帶著淡淡煙草味道的衣服裡,揪著衣襟的指頭用力到發白。
徐槐庭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上位者漫不經心的威嚴。
“怕什麼,我在這,誰能傷得了你?”
他坐在混亂的中心,穩穩抱著葉滿,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冷峻的灰眸裡一片淡然的望著雙目猩紅的襲擊者。
不知怎麼,葉滿心口陡然一鬆。
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動起來,身體也逐漸柔軟。
然而不過一秒,他又僵住了。
隻聽砰地一聲,門被踹開。
池玨緊張焦急地出現在門口:“小滿!”
看清裡麵的情況,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自家弟弟被一個高大威嚴的男人抱著坐在腿上,和徐槐庭遙遙投過來的目光對視的瞬間,池玨臉色青青紫紫的變幻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後定格在一片煞白上。
“徐先生,”他壓著憤怒,咬牙切齒,“請放開我弟弟!”
係統:「」
劇本好像對了,又感覺哪裡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