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四把符文小刀破空而出最終刺中的不是青年,而是亞曆克斯。
誰也不清楚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等雙方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調換了原本的位置,誰都沒有感覺到不對,就好像亞曆克斯本來就應該站在青年之前所處的位置一樣。
和靈能者作戰永遠都充滿了如此反常理和反常識的事情發展。
老獵人隻來得及抬起手稍稍擋住了心口的要害,被他投擲出的符文小刀就已經深深釘入他手臂、胸口中。
鮮血四濺。
感受到胸口、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亞曆克斯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他可以清晰感覺到加持在身上的各種精神層麵防護術式沒有受到任何觸動,防護理論上仍處於完美狀態,但他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著了對方的道,思想盲點被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並且被強迫達成了共通認知。
其他超凡生物、超凡者麵對靈能者時是處於天生劣勢的,畢竟靈能者特有的空想觸手令人防不勝防,哪怕擁有防護術式,也可能被靈能者侵入思想盲點,強迫對方達成共通認知。
靈能者之間戰鬥時可以通過精神和幻想層麵上相互攻防思想盲點,用空想觸手來乾涉、影響甚至根絕對方共通認知的形成,從而達到封住對方使用靈能的手段。
而其他超凡者、超凡生物就隻能在戰鬥中加持各類精神層麵的防護、輔助術式,長時間維持清晰通透的意識和自我認知。
這麼做頂多隻能提高靈能者入侵思想盲點時的難度,從而稍微延長靈能者的施法時間。同時保證自身的邏輯性,避免出現在靈能者入侵思想盲點後,被強行達成‘我已經死了’的共通認知然後莫名其妙的爆體而亡的結局而已。
“哪怕有防護術式,也能一定程度繞開防禦影響到我自身嗎?”亞曆克斯將釘入手臂、胸口的符文小刀拔出來,隨之湧出的獵人鮮血在他的操縱下,化為一條條仿佛有生命的血蛇從傷口中湧出,化為一根根長棍、鐵拳朝青年腦袋打去!
既然刀槍獵人之血都治不了靈能者,那就隻能先打暈對方,中斷意識了!
青年完全沒有回答老獵人心中疑惑的意思,笨拙地揮舞下手中造型獨特的幻想大劍,輕而易舉將血晶長棍蕩開,自顧自地挑起話題:“彆這麼無聊嘛~來聊聊你那些失敗經曆吧?”
蕩開兩根朝腦袋打來的血晶長棍已經是青年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後續打來的血晶長棍和血色拳頭狠狠落在他身上,將他打飛出去!
“你應該還記得吧?你的好人理念,你那些希望強加在彆人身上的願望,到底害了多少人?”
青年的身影倒飛出去,但他幽幽傳來的話語卻像重錘一樣一字一句敲打在亞曆克斯的心頭。
“那些被你打救,屈服於你的暴力不得不改邪歸正的惡人們,他們最後的結局又怎麼樣呢?”
“是不是有人已經重操舊業,又一次當回了壞人?”
“啊,對了對了,裡麵是不是還有蠢貨信了你的好人理念最後不自量力白白丟了性命?啊哈哈哈哈哈!那種人可真是太滑稽了,無論是他們的人生還是最後的死狀,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一幕幕往事如幻燈片般浮現在亞曆克斯眼前,但聽到青年對那些人放肆的嘲笑後,他頓時感覺一陣無法遏製的怒火直衝大腦幾乎失去理智,差點就做出操縱自己的獵人血液將對方一遍又一遍給轟殺至渣的舉動。
“喂!我這邊搞定了!救出了七十三個人,你那邊結束沒?”
奧托大大咧咧的聲音通過獵人所構築的夢境傳遞到亞曆克斯腦海中,讓他差點被憤怒衝昏頭的思緒一滯。
“明明才剛剛漸入佳境,那邊的作戰計劃終於成功了嗎?”從地上爬起來的青年仿佛有讀心術一樣,一下就讀出了亞曆克斯剛剛通過獵人夢境得知的信息,看著他因為震驚驟然收縮的瞳孔,自知已經暴露的青年勾連幻想大劍將自己恢複成毫發無傷的狀態。
“你追了我這麼久,多少也對我的行事風格有些了解吧?”
“你就沒有思考過為什麼你這次能成功找到我嗎?”
“你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麼我會被你抓到尾巴,又‘幸運’地在單獨行動嗎?”
青年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老獵人,他展開雙手臉上笑得更歡了。
“你覺得,我會為了引發某件事……而不得不去做其他一些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仿佛是為了應證青年的話一樣,心中隱隱泛起不安的亞曆克斯感覺到地麵似乎搖晃了起來……
城市,不,是整個影界淺層都劇烈震蕩了起來!
這是一場超出人類測定規模的超級地震,劇烈程度甚至到了亞曆克斯這種身體素質超群的超凡者也感覺有些站不穩身子的程度,一條接一條直通地底的幽深溝壑撕裂了城市的水泥地麵,撕裂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大地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寬大裂口……
影怪躁動著齊齊發出不安的尖嘯,地動山搖下這個完全複製現實風景的影界都市頃刻間就毀於一旦,變成荒涼的殘垣斷壁,緊接著這個已經化為廢墟的影界都市中悄然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幽深漆黑,仿佛觸及不到底部的深邃圓洞……
看到這些幽深圓洞出現,那些影怪都跟瘋了一樣你擁我擠,爭先恐後朝著圓洞內的通道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