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在華銀市郊區的一座破木屋內,一個垂朽的老人裹著一身破棉襖,盤坐在一爐燒得正旺的炭火麵前瑟瑟發抖。
如今已是入夏的時節,但酷熱的天氣絲毫不能驅散老人身上的寒意。
他抖如篩糠,渾身的冷氣猶如實質,精氣枯竭的反噬令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整個人都融到眼前的大火當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師父。”
老人不斷地喃喃自語,眼神空洞漆黑,像是根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吱呀”一聲,木屋的破門被打開,老人扭頭看去,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身影映入眼簾。
她梳著披肩的短發,劉海夾著藍色的蝴蝶發卡,身上穿著碎花裙子,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少女的身影還是那麼熟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充滿活力,而自己卻......
常春生自慚形穢地看了看這副殘破的身軀,下意識地扭過了頭去。
少女看著這間破舊的爛木屋和白發枯槁的常春生,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就溢了出來。
“二師兄!”
常春生語氣虛浮,“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師妹用手擦了擦泛紅的眼眶,哽咽道:“師兄,你回來吧,我去給我爹求情,他不同意我就不認他當我父親!”
一聽見師妹提起那個人,常春生頓時怒火攻心,接連咳了好一陣,滿臉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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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明那老不死的,我恨不得他死!你不用再勸我,我不會回去的!他不拿我當徒弟看,以後就當我沒他這個師父!”
師妹急忙上前輕撫常春生的後背,一臉擔憂地道:“師兄,你彆強了,你現在這狀況,不讓師父出手怎麼挺得過去啊,就當我求你了,和我一起回去吧,師兄也一直在想辦法呢。”
“回去?”常春生的臉色驟然變冷,聲音陰寒無比,“回哪去?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狡兔死,走狗烹啊....”
師妹聞言,也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前兩日二師兄自覺壽元將儘,不得不再次請求師父出手相助。
可誰也沒想到,二師兄隻是稍微頂撞了兩句,師父竟然直接將他逐出了師門!
無論她和華師兄怎麼求情師父都不為所動。
她也不知二師兄究竟做錯了什麼,難道對於師父而言,二師兄真的就隻是個拿來利用的工具嗎?
待情緒稍微平複後,常春生淡淡問道:“是師兄派你過來的吧,他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師妹咬了咬嘴唇,猶豫半晌,最後還是開口道:“我爹定下一個月後是我和大師兄的成婚之日,我們希望你能來參加......”
這句話猶如一道響雷在常春生腦海中炸開,讓他的思維一片空白。
“成婚......不,不!”常春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站起身來,瘋魔般揮舞著手臂,“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從小就定好的,憑什麼給我改掉,憑什麼!王銀兒,你是我的女人,為什麼連你也要背叛我!啊啊啊啊啊!”
他雙手抓著枯白的頭發,頓時大片大片地脫落,生命的氣息迅速流逝。
師妹有些不知所措,趕緊解釋道:“我們也沒辦法啊師兄,我們要是不答應,我爹他就要......”
“滾,滾!”
常春生一把推開師妹,將其趕出破木屋內。
不論她怎麼在外麵哭喊解釋,他都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
常春生兩眼通紅,布滿血絲,牙縫裡來來回回咬著三個字。
“吳天明——吳天明!吳天明!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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