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罵了一陣氣消了,才放程野回去睡覺了。
折騰了這一會,程野已經完全清醒了。
他沒有絲毫的困意,靜靜地躺在床上,開始想事情。
剛剛的電話鈴聲是不存在的。
隻有他能聽見。
從他給母親打電話可以吵醒她這點便能證明。
如此刺耳又持續的電話鈴聲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說明這個電話是針對他的。
或許是為了將他吸引到客廳,然後讓影子吞噬自己?
是為了覆蓋自己還是替換自己還是單純的殺了自己?
程野不確定。
另外,還有連續的噩夢。
他完全不記得噩夢的內容,隻覺得自己似乎每次都徘徊在生死邊緣,似乎每次都隻差那麼一點點將永遠醒不過來。
到底是什麼夢呢?
最後。
到底是什麼時候周圍開始變得不對勁的?
是莫名其妙做了噩夢卻不記得?
是睡醒後渾身酸痛到現在都沒有緩解?
還是
那天他看到墓碑上的女孩,無心說出的憐憫之詞?
程野看著窗外微微泛藍的天。
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瞳仁凝重且謹慎。
最令他覺得懷疑的是——
這個家太陌生了。
剛剛他被引誘去到客廳,所有的家具雖然似乎千萬次的見過,它們的位置也一成不變。
可依舊給了他莫名的陌生感。
從而讓他進一步思考:
為什麼他對媽媽和爸爸也有陌生感。
他真的是這個家裡的兒子嗎?
這裡真的是他的家麼?
自己到底是誰?媽媽是誰?爸爸又是誰?
他們,真的是他的家人嗎?
程野點亮了手機,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
窗外隱隱有了魚肚白。
在這淺淺的光線中,他的影子看起來特彆濃鬱。
可是再也沒有重新凍住他的感覺。
似乎剛剛在客廳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是錯覺嗎?
程野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明天又要回學校了,不知道離開這個家會不會讓一切變好起來。
程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
這次沒有再做噩夢了。
等他被鬨鐘喊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從這出發去學校大概半個小時,還能趕得上上午的必修課。
他快速地走進洗手間準備刷牙洗漱。
結果,看見了自己脖頸處和胳膊上的青紫。
他頓時愣怔在那。
青紫的痕跡已經發黑,看上去觸目驚心,就仿佛昨晚有一個人將他摁在床上拚儘了全身力氣想要掐死他。
可若是真的被人如此用力地掐,他又怎麼會毫無感覺,連反抗都沒有?
陡然,程野反應了過來。
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絲深意。
是噩夢。
他記得當時驚醒過來,他覺得脖子很痛很痛。
那個時候,脖子應該就有傷了。
所以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