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翁就真的這麼住在了白溪鎮的宅邸當中,儘管大家內心中都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但最終還是維係了表麵的和平。
莫赫看起來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她甚至當著阿·西翁的麵凝練自己那金色的血液,用來恢複自己的實力,這位劍聖當然似乎也無動於衷,她好像並沒有從莫赫身上感受到威脅。
“蘿絲,你今天在做什麼甜點?”
“這個不算是甜點,西翁小姐,是一種土豆餅乾。”蘿絲一邊做東西,一邊給對方解釋,“嘗試各種各樣的料理是我最近的興趣,不見得好吃,但很有意思。”
阿·西翁略有所思:“比劍術更有意思嗎?”
蘿絲的手稍微僵硬了一下,她並不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
阿·西翁似乎本來也並不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她就是那麼站在那裡看著蘿絲做這樣的土豆餅乾。
對方的動作非常熟練,看起來真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強大與弱小對於蘿絲而言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曾經,你跪在我的麵前,求我收你作為弟子,你說你要超越阿·戈多拉,我被你的誠意所打動,傾儘全力的去教導你,你學得也很努力。”阿·西翁突然之間說起來過去的事情,“可那個時候,你對劍並沒有這種程度的喜愛。”
蘿絲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她隻是疑惑的看著阿·西翁:“您在說什麼?西翁小姐,我過去沒有見過您。”
她並不認為這個女人真的認出來了她的身份,她的本質已經被魔王莫赫所改變,倘若是能夠認出自己,那麼一定是從生活習慣的方麵來進行驗證,可是名為阿·西翁的女人真的會關注自己這個失敗弟子的生活習慣嗎?
不可能的。
她大概隻是根據多羅而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推測。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聰明的推測,但是蘿絲不會承認的。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承認了這個身份,那麼這個女人多半會動手。
就像是在那個河穀當中,這個女人將自己殺死一樣。她認為自己不是合格的繼承人,她也從未有過要將阿之名賜予自己的想法。
她真正認可的人實際上隻有多羅。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她自己收回了多羅的名字,以至於多羅成為了如今的多羅,如果阿·西翁是一個正常人,想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有臉來到這個宅邸,還打算和他們生活一段時間——這種已經屬於是沒臉沒皮的事情了。
也就是這個女人一直就不正常,她才會做出如此沒有常理的事情,她就是一個瘋婆子,為了劍,她什麼都做得出來,是一個非常可悲的被劍所支配之人。
哦,或許她和過去的自己沒有什麼不一樣,被名為阿·戈多拉的影子所支配,不再去看向這個世界本身。
這麼說來,她果然是一個可悲的女人。
想到這裡,蘿絲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憐憫的眼神,她將一塊烤好的餅乾遞給阿·西翁:“您可以試一試,西翁小姐,這塊餅乾的味道應該還不錯。”
阿·西翁不明白。
對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從未從弗洛多尼克的眼睛當中看到過如此的表情,當初她收下弗洛多尼克,是因為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阿·戈多拉的背影——這個人眼中有一種執著。一種對於阿·戈多拉的執著。所以,即便是看出了對方沒有才能,她仍然是同意了成為對方的老師。
這種執著是劍的根本。
儘管對方的執著並不是劍,可戈多拉的劍比自己更出色,所以……對戈多拉的執著,也可以是劍的執著。
弗洛多尼克是不會有這樣子活靈活現的眼神的,她真的不是弗洛多尼克?
可是阿·戈多拉看這個人的眼神分明是……
她接過來那塊土豆餅乾,咬了一口,有一點鹹,但是味道很好。
“如何,西翁小姐。”
“很好吃。”
“那就好。”
……
莫赫和多羅此時此刻正在城鎮上邁步,多羅手裡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
“莫赫,你還要買東西嗎?”
“那當然。”莫赫理直氣壯的說,“宅邸當中缺少的物件還很多,倘若是不置辦齊全,家裡要是再來什麼客人,覺得我的身份地位不夠,那可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