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詛咒這種東西,無論怎麼說,都會對持有者本人造成一定程度的侵蝕,使用被詛咒的劍,理所應當的被視為“敗類”。
不過,在這種時候,詛咒就很合適。
莫赫要給劍上附加的詛咒隻有一個——
“成為魔族的詛咒”。
誰輸了,誰就會成為魔族。
在一旁目的莫赫對劍進行詛咒的蘿絲不由得心情複雜。
隻覺得魔王莫赫把人變成魔族的手段簡直是多種多樣,她可以憑空的創造出麗思朵微這樣子的吸血鬼,卻也可以利用“死人”,如她蘿絲的誕生這般製造一個魔族,同樣也可以像是這樣,通過給人施加詛咒來讓人成為魔族。
她看起來對把人類變成魔族是如此的鐘愛。
明明魔族在這個時代的處境真的很糟糕。
她為什麼不先讓她自己回歸到魔族的身份?
她自己明明也知道人類的身份在人類的社會更好活動。
“您為什麼要提出那樣的話語?他們兩個通過劍是不會明了對方真心的。”
這種僭越的提問,蘿絲不是第一次做了。但這一次不同。
她做好了對莫赫出劍的準備——儘管這種想法大概非常的愚蠢,莫赫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後手大概足夠支配自己——儘管蘿絲都不知道,這種後手到底是什麼。但魔王不可能對自己的造物毫無防備,畢竟麗思朵微都已經進行過一次背叛。
莫赫一直在說反思什麼的,她不可能不做防備。
可蘿絲還是做好了出劍的準備。
“蘿絲,你雖然曾經作為新勇者活動——但是你的思想,我不得不說,還是很幼稚。”莫赫頭都不回,專注的為劍附加詛咒,“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在你質疑一個人的決定的時候,你最好有一個代替的方案。”
蘿絲愣了一下。
“就像是你在和彼時的阿·戈多拉決鬥的時候,你最好是有接替他的方案——事實證明,你做得並不好。”
漆黑的氣體不斷的沁入劍體內部。
“在你覺得我說讓他們用劍來決鬥不行的時候,你最好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打破那種僵局的辦法,而不是在我說用劍決鬥之後,做好對我拔劍的準備。”
她拿起劍仔細的端詳,看著上麵因為詛咒而蔓延出現的神秘花紋,她隻覺得自己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她的目光總算是從劍上偏離,然後落在了蘿絲的身上:“姑且不論你是否殺得了我,我們就假設你殺了我,然後呢?你就能夠解決戈多拉禾阿·西翁的事情嗎?”
“你想要他回歸自己老師的門下嗎?”
“我……”
蘿絲一時間無法回答莫赫,她當然不想讓多羅回歸阿·西翁的門下,阿·西翁是一個怪異的,扭曲的人,她從最開始就對阿·戈多拉懷抱著一種執念。和那個女人待在一起,多羅絕對不會擁有幸福。
蘿絲可以確信這一點。
況且,對方還是殺死自己的罪魁禍首——她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對方認為她是傷害阿·戈多拉的凶手之一,認為是自己背叛了阿·戈多拉。
這一點,多羅沒辦法否認。
所以她才會留在多羅的身邊,不奢求對方的原諒,但隻希望能夠為他奉獻一切,來償還過去的罪孽。
說是決鬥——真正應該決鬥的,是她蘿絲和阿·西翁。
“說起來,你們都還沒有麗思朵微這樣一個天生不應該擁有名為愛的情感的造物厲害——至少麗思朵微的確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拋棄了自己的所有。倘若是當初阿·西翁能做到這一點,如今的多羅根本就不會出現。”
莫赫有些感慨:“如果你也能夠做到這一點,蘿絲,你就不會在這裡質問我。”
“我……”
不是這樣的,我已經做好了為多羅奉獻所有的準備,這一條生命本來就是因為多羅才撿回來的,她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把命還給他——她有這樣做的決心。
魔王莫赫明明沒有取回她的雙眼,她的眼睛卻仿佛依舊可以洞穿真實和虛妄。
“不是說,獻出自己的生命,就叫做能夠付出一切。很多時候,死亡不過是一種逃避。就像是當初,人類當中有很多人來到了我的麵前,然後又拔劍自殺一樣。人類為了逃避某些自己恐懼的事物,會選擇舍棄自己的生命,你在恐懼什麼?”
我在恐懼什麼?
莫赫並不給蘿絲更多思考的空間,她隻是把劍交到了蘿絲的手裡:“一共有兩把劍,但是我隻在一把劍上附加了能夠把人變成魔族的詛咒——它們表麵看起來是一樣的,氣息也是相同,不過,如今作為魔族的你,多多少少能夠察覺到這兩把劍的不同吧?要讓誰持有這樣的劍,我交給你來選。”
少女的笑容無比深邃。
蘿絲隻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