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容易平複下來的心跳又驀然加快。
那手不安分,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常年訓練長了繭的手掌撫過她的肌膚,她渾身一片顫栗……
霍南勳的呼吸也粗重起來,生怕被霍曉婷聽出端倪的夏紅纓將他的手推開,他卻不肯。
夏紅纓掐了他胳膊一下,硬邦邦的沒掐動,但他好歹消停了。
……
第二天,是霍磊出殯立墳的日子。
陳昌仁帶著一幫學徒,敲鑼打鼓地做了一場法事,鄉親們從柴火堆底下掏出了唐嬸子前兩年給她自己備的黑漆棺木,將霍磊的骨灰放了進去。
然後,全村的青壯年基本上都過來了,敲敲打打,抬著棺木去了昨天選好的墳地。
盧清悠和霍小光披麻戴孝,和唐嬸子及他們家的近親,一路哭喪。
墳地陰氣重,一般不讓小孩子去,夏紅纓讓霍曉婷帶著燕燕,自己跟了過去。
到了墳地,得哭墳。
一般來說,若是老人走了,兒女孫輩跪下哭墳,無論是否是真心哭,總是有那麼種滿堂兒孫送終的氛圍。
但霍磊太年輕,同輩和長輩不可能給他跪著哭墳,也就隻有霍小光。
但霍小光才四歲,貌似根本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大家讓他跪著哭,他卻左看右看,怎麼都哭不出來。
“小光,給你爸爸哭一哭吧!”唐嬸子費力地蹲在他旁邊,流淚說:“你爸這麼年輕就走了,好歹有你給他送終,你哭一哭,就當儘孝了。”
霍小光卻一溜煙爬起來,跑到霍南勳身邊,拉著他的手:“霍伯伯,我害怕,你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在這裡了!”
披麻戴孝的人們,調子特彆陰間的喪葬鑼鼓,加上棺木、墳坑......氛圍的確陰森。
“小光,聽奶奶和媽媽的話。”霍南勳說,“來,霍伯伯陪你一起,彆怕。”
他拉著霍小光的手走到墳前,說:“跪著吧,這是你應該做的。”
霍小光倒是很聽他的話,果然跪下了。
盧清悠也跪在他旁邊,默默垂淚。
她今天沒有化妝了,看起來有些寡淡不如昨天好看,但穿著一身白孝,頭上拖著長長的白帕子,哭得極為傷心,也是我見猶憐。
這邊哭著,那邊霍剛、李德華等青壯男人們拿著鏟子開始填土,隨著棺木一點點被土淹沒,盧清悠和唐嬸子哭得肝腸寸斷。
霍小光看他媽媽哭成這樣,更加害怕起來,一頭紮進霍南勳懷裡,霍南勳就那樣蹲在他身邊,一直摟著他安慰他。
等哭墳這個環節過去,夏紅纓想著盧清悠跪了這麼久,腿肯定會酸麻,過去扶了她一把。
盧清悠轉頭看到她,卻沒說話,隻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她手裡抽走,掏出手絹擦臉。
夏紅纓就退到了一邊。
那邊霍南勳也拉著霍小光起來了,將他交給盧清悠,他也拿起鏟子壘墳,立碑……
墳立好了,該做的法事也都做完,人們三三兩兩散去,夏紅纓也準備回去,卻一眼看到了霍曉婷和燕燕,正探頭探腦往這邊看。
夏紅纓過去問:“你們怎麼來了?”
霍曉婷說:“媽讓我出來打豬草,到了這附近,就來看一眼。下葬了嗎?”
夏紅纓:“嗯。我家也沒有豬草了,我回去背個背簍來,跟你一起打豬草吧。”
這邊長了許多茂盛的鵝腸草、水竹葉等野草,是個打豬草的好地方。
霍曉婷:“好。”
夏紅纓回家背了背簍,回來就看到,霍小光將燕燕推倒在地。
燕燕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但是霍小光沒完,居然上前一步,舉起巴掌要扇燕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