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幾個人很快就將後院的三處廂房收拾出來了。李素自然而然的住進了正房,東廂則是蔡斌臨時住了進去。大小禾兩個姐妹連帶著兩個孩子住進了西側廂房。
原本大小禾兩姐妹扭捏著要跟李素住一起,可卻被李素言辭拒絕。
兩個姑娘能夠識文斷字,自然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容貌雖不算絕色,但也算得上中上之姿。有計劃穿越到古代,相信所有人都想體驗一下齊人之福,李素自然也不例外。
沒有接納兩姐妹,李素有著兩個方麵的考量:
一來是李素考慮到自己年齡尚小。
二來則是,目前的情況他自己都朝不保夕,哪有心情養兩個姐妹花?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的鼓聲還未響,不知誰家的公雞就開始打鳴了。大禾小禾兩姐妹睡覺淺,加上新環境也無心睡眠,一心想要討好李素,所以便跟著雞鳴起了床。大禾拿著木盆打水灑掃庭院,小禾則是收拾著前邊的大堂以及二樓。
李素也被驚醒,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再也睡不著,索性也起了床。穿好衣服,徑直出了屋子。蔡斌也打著哈欠站在了門口,眼眶上帶著明顯的黑眼圈,看來新環境他還沒有適應。
打了一個招呼後,李素又遞給他一兩銀錢,讓他去買些飯食。或許昨天的銀錢還沒用光,但是李素卻沒有提起。
一旁的大禾早已打好了洗臉水,高興的招呼著李素:“老板,洗臉水已經給您打好了!”
李素沒有拒絕,洗完臉之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大禾的伺候。昨晚他也仔細想了,不管是販賣人口,亦或者是主仆、男女之間的鴻溝都不是他一個小人物能夠填平的,既然目前大勢不可逆轉,那就隻能順從大勢。
收拾完之後,大禾想要將水倒掉,李素確突然製止了,他將腦袋湊到木盆前,細細的打量著蕩漾在水中的倒影。稚嫩的麵孔上隱隱有著堅毅的神色,唇紅齒白,倒也不負一個少年模樣。來到這個時代小半年了,這還是李素第一次認真的看自己的形象。
能夠再次來到少年,讓李素不禁有些發笑。
對著水盆子笑了一陣,在大禾驚愕的目光中李素隨手將水潑在了庭院的桂花樹下。
上午,李素帶著蔡斌出了門,用身上為數不多的銀錢購置了一些糧食、菜蔬、日常用品和釀酒能夠用到的器具。至於鍋爐,院裡就有夥房,土灶台也能湊合著用。
東西齊全之後,李素在夥房裡開始了釀酒大業。
大小禾幾次想要勸阻,可卻沒敢付諸行動。
短暫的相處,她們能夠看出來,這個比她們略小一些的大人極有主見,並且對於世俗的禮法並不是那麼的重視,所以沒得到招呼的她們隻能忙著收拾大堂和二樓。
至於蔡斌則是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看李素的舉動,偶爾也會搭把手幫忙。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太陽已經落山了。
一下午的時間第一次釀酒以失敗告終,第二次也已經進行了一半了。
大小禾早已將前邊收拾乾淨了,此時正在跟兩個孩子玩鬨。前邊雖然算不上窗明幾淨,但是添上一些桌椅櫃台鋪子也能夠開張了。
由於隻打了兩天的申請,所以李素讓蔡斌自己回到了大營,讓他跟百夫長再申請兩天。
蔡斌也清楚李素跟上層又一些關係,所以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晚上,五人隨便對付了點飯菜,李素再次將精力投入到了釀酒中。他的計劃是這幾天將酒弄出來,並且開始銷售。至於後續的管理,隻能先放手給大小禾兩姐妹。軍營裡有巡視任務,所以偶爾他也會來幫襯。
黑夜,繁星點點,此時不同於前世,沒有工業汙染,所以每天夜晚都能夠看到星星閃閃。大小禾兩姐妹坐在院子裡依偎在一起,頭如搗蒜,也沒有進屋去睡覺。
夜半子時,夥房裡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我成了!我成了!我終於成了!”
驚悚的笑聲驚醒了兩姐妹,她們忙不迭的伸著腦袋向夥房看去,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李素站在土灶台前,蒸汽彌漫中,他手裡端著一個瓷碗,正單手掐腰放聲大笑。
“老板…您……”
“還沒睡啊?”
“正好,快來幫我嘗嘗這東西怎麼樣。”
滿臉灰土的李素看到門前的兩姐妹,眼前一亮,端著瓷碗遞給了大禾。
大禾頭腦還有些迷糊,鬨不明白自家老板是怎麼回事。隻是呆愣愣的接過了瓷碗,然後看了看瓷碗裡清澈透明的液體。
在李素催促的目光中大禾遲疑了一下,然後咬牙揚起脖子將不明液體一飲而儘,辛辣火熱的感覺瞬間綻放在她的味蕾,她從未見到過這樣的酒。
當然豪邁的喝法沒有讓她品嘗到什麼特彆好的滋味,一碗酒全部噴了出來,連帶著晚上的飯菜都乾嘔出來了一些。
李素難受的歎了一口氣:“就這麼難喝?”
蹲在一旁乾嘔的大禾連忙擺了擺手。
“看來倒是我異想天開了……”李素垂頭喪氣的說道。
他還以為是太過難喝的原因,他也嘗了自己釀出來的酒,雖然度數有了,口感也有前世的幾分味道,可是如果不能讓人接受,那注定就是失敗品。
大禾又狠狠地擺手,一邊乾嘔一邊看向自己的妹妹。
“老板…可以讓我嘗嘗麼?”小禾瞬間領會了姐姐的意思,怯生生的問道。
李素悶哼了一聲,重新拿了一個瓷碗從一旁的木桶裡舀了一勺遞給小禾,然後走進夥房收拾起了器具。
小禾沒有學她姐姐,而是端起碗抿了一小口,辛辣爽利的感覺讓她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品了一口後,又小酌了幾口。
“老板……太…太好喝了!”
“這是我見過最好的酒!”
歡呼雀躍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正收拾東西的李素猛然聽到這句話,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他連忙走出夥房拿著勺子指著緩過來的大禾喝問:“那你怎麼一個勁兒的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