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嗎?”鄒瑾問。
“聽說過。”
鄒瑾提點:“校友都是資源,打好交道很重要。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客戶人脈。”
沈清央說好。
她一貫話不多,性格溫和文靜。鄒瑾最滿意就是她這點。
一聽說維斯的人要過來,手底下其他姑娘一個比一個激動,比維斯更大的集團她們也不是沒接待過,區彆不過是後者的老總們個個油膩謝頂,而維斯的團隊極為年輕。
更遑論其中還有徐行知這樣的人物。
鄒瑾很能理解這些年輕姑娘們的激動,隻是下來接人,她還是得帶個穩重的。
二人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鐘,維斯一行人抵達,的確是國內最年輕的科技大廠,領頭的兩位看著都不過三十出頭。
“彆來無恙啊褚總。”
“鄒律客氣。”
幾人客氣寒暄,維斯一行八人,褚少雲蔣序各自帶了一個秘書,剩下的是他們的法務團隊。
沈清央按了電梯,手在旁邊擋著。
“這位是?”褚少雲先注意到她。
“我姓沈。”沈清央彎唇微笑。
“沈律。”男人客氣地對她點點頭,沒多留注意力,邁入電梯。
沈清央最後一個進去,按下32樓,站在最邊上。
鄒瑾在電梯裡與褚少雲閒聊,言談間問起徐總是還在國外嗎?
蔣序爽朗道:“他在家倒時差呢,晚上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沈清央垂眼,沒什麼表情。
猜到了徐行知不會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昨晚到家時他就沒什麼精神,再加上零點時都還沒睡。
他最討厭被人打擾休息,絕不會在精神不佳的時候委屈自己。
到會議室,蔣姝和其他幾個人已經準備好資料咖啡和投屏。
目光掃過一眾人,擦肩而過時,蔣姝碰了碰她肩膀:“哪個是徐行知?”
“沒來。”
蔣姝大失所望。
會議開得簡單,主要是向維斯介紹她們團隊的業務和報價。
褚少雲心裡早有評估意向,全程態度挺好,隻是偶爾針對性提一兩個問題。
相比之下,蔣序就挑剔得多。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這是。”蔣姝偷偷跟沈清央咬耳朵,“果然能創業成功的都是厲害角色。”
沈清央點頭表示肯定。
“我更好奇徐行知了。”蔣姝有點兒興奮,“晚上吃飯他會過來是不是?”
“是。”
她們三個人的群裡早就聊嗨,林竹對自己不能參加晚上的招待宴表示遺憾,蔣姝表示自己會全程實時給她播報。
行政訂了律所附近的一個商務宴包廂。
收到地址時徐行知剛醒,手機上一大堆信息和未接電話。
他挑著重要的回了,驅車往餐廳去,路上邊開車邊回電處理工作上的事。
六七點,華燈初上。
北城三月天氣霧蒙蒙的,cbd華麗的寫字樓在夜色中星羅棋布,上班族們穿梭其中,人影如織。
徐行知將車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位,進門在侍應的“歡迎光臨”下,報出包廂號。
“二樓,您這邊請。”
寫字樓附近的餐廳,飯後需要加班熬夜的男男女女們借著這一點時間date調情,個個穿得衣冠楚楚,香水味甚至蓋過食物的香氣。
推開包廂門,剛好聽見褚少雲和一個女人的笑聲。
徐行知站在門口,微微一笑:“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菜還沒端上來,大家原本在聊天,聽見動靜還以為是服務生,結果出現在門口的人叫人意外。
年輕男人,白襯衣黑大衣,頎長清貴,鄒瑾手下的律師們無論男女都安靜了一瞬。
得天獨厚。
腦子裡隻能冒出這樣的念頭。
行業金字塔尖般的傳奇人物,他們這群做公司業務的律師多多少少都聽說過,沒有交集之前最多感慨一句揭過,當真人出現在眼前,才知道那些傳言都不算誇大。
難怪a大年年出那麼多牛逼的人物,唯獨他一再被提及。
蔣姝好幾秒才回神,手肘碰沈清央,不甚確定的口吻:“徐行知?”
“嗯。”
“我草。”
蔣姝難掩激動,打開群聊艾特林竹抒發:[竹姐,我以後再也不笑你了。]
林竹秒回:[見到徐行知了?]
蔣姝:[好有感覺啊td,帥根本不足以形容。]
蔣姝:[那個那個,你之前那個形容很好,超級sexy。]
蔣姝:[真的好勾人救命,他講話那個語調,聽得我渾身一震。]
林竹像找到知音:[是不是!是不是!]
手機頻繁震動,沈清央開啟靜音,端起麵前的水喝了一口。
那邊徐行知脫了大衣落座,鄒瑾笑道:“北城晚高峰是堵,徐總在國外幾年,很久沒回來了吧。”
“是挺久的了。”
“那是不是感覺有點陌生?”
徐行知笑笑:“剛回來是有點,下午精力不太好,沒能來貴所參會,真是抱歉。”
他聲音清沉溫和,又是這樣笑著講話,鄒瑾一時招架不住,突然理解了手底下小姑娘們的心情。
要再年輕十歲,在這樣的人麵前她也很難不緊張。
“徐總客氣。”
寒暄完有服務生過來醒酒,酒是褚少雲點的,乾紅,用以佐餐。
“給女士們喝,”褚少雲說,“白酒也上兩瓶。”
點完他低頭問徐行知:“行知你喝什麼?”
徐行知敲了敲自己麵前杯子裡的白水。
這兩天霧霾重,他不是很舒服。
蔣序湊過來調侃:“對麵坐著一群美女,你精神還沒好點嗎?”
徐行知瞥他。
蔣序說:“瞧瞧多賞心悅目啊,比起咱們公司一群大男人,我這俗人就這點愛好……”
他說得倒也沒錯,鄒瑾手下的人姑娘多,男的少,且個個姿態容貌都不錯。
進門時也有挺多人看他的。
徐行知食指扣著玻璃杯,神色清淡無波。
一張圓桌,燈光明亮,他斜對麵的人在漫漫談話聲中安靜地吃著麵前的果切,時不時抬頭應和幾句同事的話。
包廂熱,她脫了西裝,身上隻一件米色襯衫,偏修身的款式,薄肩細腰。
講話間,偶爾笑笑。
她身邊同事時不時朝這邊看,唯獨她一次都沒看過。
徐行知淡淡收回視線,手機在手上亮起來,他在微信通訊錄中找到那隻小羊頭像,打開幾年來一片空白的聊天框。
蔣序餘光裡瞥到,喲了一聲,好奇:“這誰啊,怎麼備注還是個小羊eoji,看起來像姑娘啊。”
“嗯。”
“臥槽,真是姑娘?”
“家裡妹妹。”徐行知說。
蔣序驚訝:“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有妹妹,哪冒出來的?”
“沒血緣的。”他簡短答。
蔣序從這四個字裡嗅出點異樣來。
徐行知抬手打字,發過去一條信息:
[晚上等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