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知就這麼莫名其妙多了個哥哥和繼母。
那會兒沈清央也不大,她和徐行知差了兩歲,小時候兩家人經常來往,她也總喊行知哥哥。後來,她父母離婚,連雲和徐教授也分開,來往就少了些。
再見到徐行知,就是十三歲,她被送到徐家借住。
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晚上睡覺前,沈清央吞了兩片止痛藥,這才睡了個好覺。
清晨醒來藥效一過,刷牙刷出了血絲,她偏頭對著鏡子看自己微腫的右臉,戳一下,疼得厲害。
洗漱完,隨意往身上套了件白色毛衣,她發信息問徐行知幾點去牙科診所。
等了好久都沒回,她去走廊往他房間那兒看了一眼,門是開著的,裡麵沒有人。
這才不到七點,沈清央詫異,他走得這麼早?
徐家夫婦估計在外麵買菜,徐行恪還沒起。沈清央自己下樓熱牛奶,等待的時間裡她靠著流理台又給徐行知發了條信息:
[你不帶我去拔牙了嗎?]
“叮咚”一聲,微波爐提醒和手機震動一同送達,沈清央低頭。
xu:[十點出門]
她回:[哦。]
轉身拿了牛奶出來,聊天框上又多了一句話:[周末不多睡會兒]
沈清央指尖被燙到:[睡不好,就不睡了。]
徐行知沒再回了。
牛奶喝完,她到院子裡轉了一圈,四月初春,院子裡海棠花開得正好,鮮妍明媚。
沈清央摘下一片花瓣在手裡揉碎。
這株海棠樹也有年頭了,樹乾粗壯,經曆風吹雨打。
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件小事,小時候剛來的時候,她曾湊近看花,不小心看到樹枝上結了好大一張網的大蜘蛛,那時候年齡小,臉直接嚇白了,後退幾步,跌進一個人的胳膊裡。
她回眸,小臉慘白,看到接住她的少年,顫顫巍巍道:“哥哥,那裡有,有大蜘蛛。”
他朝書上瞥了一眼,鬆開她,進屋去拿東西。
再出來時,手上多了手套和鑷子。
她根本不敢上前,就躲在徐行知身後,看他麵不改色地把蜘蛛捏到了玻璃瓶中。
蓋上木塞,他還問她:“要玩嗎?”
她臉色更白了一個度。
回想起這樁往事,沈清央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人的惡劣,從那麼早的時候就有了苗頭。
可惜她年少時不知,隻覺得徐行知是性子有點冷,不太好親近的哥哥。
後來他捏著她下巴狠狠壓吻的時候,她才知道表象是給外人看的,非人本性。
那時候已經晚了。
手裡的海棠花瓣碎了一地。
沈清央神情有點不太好。
大門處傳來點動靜,她回頭,看見是徐行知進來。
早晨日光清亮,男人穿了一身黑色運動裝,渾身汗津津的,明顯是剛晨跑回來。
難怪出門這麼早。
沈清央看了他一眼,轉身上台階。
他跟上,屬於徐行知的熱氣越來越近,她錯開方向,往樓梯處去。
身後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走到半路回身,徐行知已經打開冰箱喝水,汗濕的衣服貼著背肌輪廓,挺括有型。
黑發也泛著濕意。
像從前很多次,他們糾纏完,他從她身上起來,下床去給她倒水。
一樣的背影。
沈清央掐了下發白的掌心。
“哥。”她提醒自己。
徐行知轉身,渾身上下熱騰騰的,唯獨那雙眼是平靜的冷。
他對外人斯文溫和,唯獨對她不加掩飾。
“十點是嗎?”
“嗯。”
她點點頭:“那我再去睡一會兒,十點鐘下來。”
徐行知握著礦泉水瓶:“不是睡不著嗎?”
“乾等著也挺無聊的。”
他看著她,眸色冷涼而沒有溫度,忽而,扯唇一笑:“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