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其他的術法而言,兵擊法是有所區彆的——其他的術法,依托於修行者的法力,依托於修行者的感知。
可兵擊法所依托的,卻是修行者自身的身軀。
若是修行者的身軀不夠強大,那麼修行者修行兵擊法的時候,便會遇到種種的難關。
在敖丙看來,殷夫人當前參研兵擊法的問題,就在這裡。
殷夫人所參研的兵擊法,將風雷之變等等東西,都融入兵擊法中。
而且她越是無法踏破那一道門戶,她往劍術當中融入的東西,也就越多,這就使得兵擊法的威能,越發的強悍。
然而殷夫人本身,她的身軀,卻算不上強大。
但就敖丙的眼光來看,殷夫人當前的困境,也就在這裡。
她的血肉之軀,限製了她對兵擊法的參研。
“殷嬸嬸,依我之見,你現在該做的,不是要求增,而是要作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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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將更多的東西融入劍術當中,而是要將你所參研的劍術當中,其他的不屬於劍術的東西,都剝離出去。”
“求其純粹,而不求其廣博。”
敖丙出聲說道。
須知,就算是仙神參研術法,都不敢涉獵太多,以至於相互影響,以至於自身的精力和元神,無法承載。
參研兵擊法,比參研尋常術法更艱難,更危險,又怎麼可能去貪多求全?
“可若是隻求劍術本身的變化,那在他人眼中,豈非處處都是破綻,與人對敵的時候,更是受製於人。”殷夫人猶豫道。
“殷嬸嬸你錯了。”敖丙當頭棒喝一般,“伱所參研的法門,乃是兵擊法,是地煞術。”
“此非尋常術法,而是真正的殺伐術。”
“輾轉於方寸之內,決死於一線之間。”
“以此法門對敵廝殺的時候,所比較的,根本就不是誰的劍術更加圓滿,也不是看誰劍術當中的破綻更多。”
“古往今來,修行劍術的仙神,不在少數,他們哪一個不是窮極了劍術的變化。”
“可為什麼有的人,就能名震古今,有的人,卻也是默默無聞?”
“究其根本,無非就是三點。”
“應變,時機,還有膽魄。”
“試圖以其他法門來補全劍術上的破綻,這讓人先天在膽魄上,就已經遜色一籌了。”敖丙看著殷夫人。
試想,敖丙以真龍的根基,可當他接受來自於傳說當中的力量反饋,同時又有血脈的升華一起到來的時候,他也不得不以沉睡的方式來消化這力量,將這力量化作自己的根基,何況殷夫人,隻是一個凡人?
見殷夫人依舊是有些猶豫,敖丙立刻又舉了個例子。
“嬸嬸你主持練兵事宜,攻伐西狄——那你攻伐西狄的時候,若是西狄之人知曉了你的兵鋒所向,且看起來,他們又在你兵鋒之前守好了陣勢,嚴陣以待,那嬸嬸你,是收兵回營再等時機,還是迎著西狄的陣勢,直接殺過去?”
“兵出無悔,大軍已經殺出,又豈能輕易回轉?”殷夫人毫不猶豫的對敖丙說道。
“若西狄人在我麵前擺開陣勢,我隻會更加欣喜,又豈有收兵回營的道理。”
“我明白了!”
相比於劍術而言,殷夫人本就更加的擅長於兵勢,此時敖丙拿用兵來做對比,雖然這對比有些勉強,但殷夫人卻已經是恍然大悟,準確的把握到了敖丙話中的真意。
她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不僅僅是她在劍術上,過於的貪多求援。
還在於她參研劍術的時候,自己的內心當中,生出了猶疑之心。
劍術乃是地煞術,是殺伐術,是廝殺法,決死方寸之間,生死懸於一線,參研這樣的法門時,又怎能心生猶豫,又怎能去追求圓滿變化?
就如同是用兵的時候,不可能出現百分之百的勝算,參研兵擊法的時候,同樣也不可能苛求圓滿!
念頭一起,殷夫人的身上,便有點點無比銳利的鋒芒顯現出來。
她數年以來所參悟的各種雷霆之浩蕩,風暴之狂野等等,都在這刹那間,被殷夫人從自己的劍術當中剝離出來,被她毫不猶豫的舍棄。
隻刹那的功夫,殷夫人身上流淌的劍光,諸如風雷,幻光,人心等等變化,都已經徹底的化為烏有,隻剩下了那無比銳利的殺伐之氣。
通往仙關的門戶,重新在她的感知當中顯現。
頭頂上,亦有雷霆的氣機若隱若現。
再一個刹那,這將軍府種,有無比絢爛的劍光亮起。
天門破碎,雷雲散去。
玄妙的造化之氣,天地之源,從冥冥當中而來,融入殷夫人的血肉之軀當中。
當殷夫人重新按住劍器的時候,一尊武仙人,一位以殺伐為能的戰仙,便在敖丙的眼前成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