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海藻從她的頭發上纏繞出來,蔓延到她的臉上,又有無數的蟲子在其間生息繁衍……
身軀往下,則是兩條蛇尾。
蛇尾上無數的鱗甲,破碎而又散亂。
其間還有一處又一處的傷痕,至今都不曾愈合——一些在傷口當中折斷的兵刃,都已經腐朽,傷口處,也都已經腐爛,可那傷口,卻依舊還是不曾愈合。
看著這一幕,牛王和青龍都是默然。
雖然彼此並非友方,但看著那些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曾痊愈的傷口,兩人也都是覺得,這頗為的糟踐人了。
讓他們將自己的對手斬殺,兩個人都不會有手軟的時候——可在不曾廝殺的時候,看著另一個還不能確定是敵人的人,傷痕淋漓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兩人的心頭,卻依舊是生出些許的憐憫來。
——這不是軟弱,而是作為生靈,在麵對著另一個生靈時候的‘物傷其類’。
就算是妖族食人,縱然是敖丙斬首,也都是直接給個痛快,哪有這種,生生磨著一個人,讓其生不生,死不死的?
“你們想談什麼?”厄喀德納遠遠的注視著兩人。
——她是被詛咒的人,惡名在外,天地之間的生靈,提起他的名字時,不是恐懼,便是厭惡。
可麵前這兩位,看著她時,目光當中,卻是異常的平靜,既沒有恐懼,也沒有厭惡。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這種平靜的目光,已經是厄喀德納數萬年都不曾有過的體會。
於是她身上的凶惡之氣,不經意的,就削弱了三分。
“需要先幫你治一治傷麼?”青龍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樣子,似乎不是談話的時機。”
聽著青龍的言語,感受著那其間平和而絲毫不帶嘲笑的情緒,一種莫名的羞恥的感覺,也在厄喀德納的心頭浮現出來。
海底的泥沙也開始緩緩的往她的身上蔓延,將其裸露的上半身遮住。
——平等的目光,就已經是厄喀德納數萬年不曾有過的體會了,而那帶著善意的憐憫,更是讓她生出一種想要逃離的怯懦來。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她身邊那渾濁的海水,便是陡然間變得清澈,然後緩緩的在她尾巴上的傷口處流動起來。
——雖然這裡是海王,是海王的領域,但卻正好是這位厄喀德納的氣息所覆蓋之處,有著厄喀德納氣息的遮掩,縱然是海王波,也察覺不到青龍在這海洋當中所留下的痕跡。
清澈的海水過處,其傷口處的腐爛,被緩緩的剝離,留在傷口當中的兵刃,也被流水所腐蝕,然後消散。
待得所有的傷口都被清理過後,附近的海藻,也同樣是在青龍的力量之下平整開來,其間的生機,被榨取出來,一點一點的落到厄喀德納的傷口處。
那傷口處,有莫名的類似於咒殺之術一般的力量在其間縈繞,使得其傷口難以愈合——而海藻的生機落於其間的時候,附著在傷口處的類似於咒殺之術的力量,便是隨之被引導著和海藻的生機相衝,然後散去……
沒有了這近似於咒殺的力量過後,厄喀德納自身的生命力,便也在那傷口上流動起來,讓那無數的傷口,緩緩愈合。
“你們,到底是誰?”厄喀德納的言語,從忌憚,變得有些慌亂。
她甚至是轉了身,不願意讓青龍和牛王,看到她被海藻所覆蓋的醜陋模樣。
“或許是親戚。”青龍散開自己的力量,替這厄喀德納治療傷口,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過,男女有彆之事,青龍有所顧忌,但牛王,卻沒什麼顧忌。
他往前揮出一拳。
龐大無比的力量,便隔著這水流層層而動,將厄喀德納身上的汙穢,連同寄生在其身上的海藻,蟲子等等,徹底打成灰燼。
“被詛咒了又如何?那是他作惡,和你有什麼關係?”
“伱自己又何必如此輕賤自己?”
“就算不願意見人,給自己找一身的鎧甲,不也比現在這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