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幸村真就在他們眼前揮空了手臂,連覆蓋在排球表麵的空氣都沒有碰到。
排球精準砸在了幸村真的腦袋上,發尾的皮筋掉落,灰色長發如同漣漪般激蕩,那抹清瘦的身影搖搖晃晃倒下。
直井學捂臉:“好熟悉的畫麵。”
又躺在地板上了,仿佛昨日重現。
貓又教練神情複雜:“看來發球也要加練了。”
幸村真確實是個排球新人,連普通的發球姿勢都錯的一塌糊塗。
“這個家夥,最擅長在彆人對他寄予厚望的時候,做出最丟臉的事情。”孤爪研磨托著腮,“不是故意的,是真的笨蛋吧。”
“說、說出來了!”
其他部員們緊緊握拳,表情激動:“研磨,你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孤爪研磨不太理解:“實話而已,有什麼不敢說的?”
“因為——不忍心啊!他可是真醬!”其中一名部員代替眾人發言,“被那張漂亮的臉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會感覺良心受到了譴責。”
孤爪研磨看了眼癱倒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的幸村真:“我想,就算你們說了,他也不會在意的。”
畢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黑尾鐵朗一手把地上的灰色貓餅拎起來:“彆趁機偷懶,我都看在眼裡。”
他掂量了一下灰貓的重量:“你怎麼比研磨還輕,身上不會都沒有什麼肌肉吧,沒有好好吃飯嗎?”
“好累,我就是被累瘦的!”幸村真生無可戀地譴責道,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是一隻剛被吹風機摧殘過的可憐貓咪。
“上學好累,訓練好累,活著好累。”
他的腦門上還有一個排球撞擊留下的紅印,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變得更加顯眼了,像是被蓋了一個章似的。
幸村真認為:這是生活給予他的重擊。
“這都是你自己選的。”黑尾鐵朗順勢rua了一把幸村真的灰毛,感覺手感還挺好,“去跑兩圈精神一下吧。”
打排球免不了磕磕碰碰,這種紅印應該過個幾分鐘就消下去了,不需要彆的處理。
幸村真反駁:“第三個不是我自己選的。”
黑尾鐵朗挑挑眉:“年紀輕輕,彆說什麼想死之類的話好嗎?”
他已經看出來了,幸村真疲憊的時候就會進入一種很喪的emo狀態,精神的時候倒是對排球熱情滿滿。
幸村真一如既往地大膽:“那黑尾前輩也彆教育我了,有點像中年大叔,不符合你的年紀。”
黑尾鐵朗又露出那個“待人熱枕”的微笑:“你想睡個好覺嗎?我可以現在就讓你安穩入睡。”
感受到後腦勺處傳來的危險氣息,幸村真迅速九十度鞠躬:“紅豆泥私密馬賽,我現在就去跑圈。”
“OK,集合。”黑尾對著眾人拍拍手。
“接下來進行3v3對決,5球勝出,然後換下一組。”
幸村真用毛巾擦了擦汗,猛喝了幾口水,鴛鴦眼卻緊緊追隨著場上那個來回跳躍的排球。
餘光中出現了一抹黑影,有人在他旁邊坐下了。
他側頭看去,發現是犬岡走。
犬岡走拿出一張白紙,十分緊張又正式地說:“請問你能給我簽個名嗎?其實我的媽媽是你的忠實影迷!”
“唉?”幸村真有些驚訝,旋即終於收起了犯傻擺爛的姿態,擺出了屬於偶像的專業微笑:“當然可以,犬岡同學的母親喜歡我,是我的榮幸。”
他在白紙上“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字跡漂亮又不失鋒芒,簽名設計得也很有特色,最後還寫了一行祝福語:“祝您身體健康。”
他這手好字,還要感謝弦一郎哥的“傾情輔導”。
“謝謝!”犬岡走一臉感激。
“不用謝。”幸村真笑笑,“犬岡同學,位置是主攻手對嗎?”
犬岡走點點頭:“嗯,我從初中開始就在打主攻了。幸村同學也想當主攻手嗎?”
幸村真給出了肯定的回複:“想,我很喜歡扣球的感覺,就像是抽卡抽中了SSR,吃穀開出了自推,盲盒抽中了隱藏款一樣爽!”
“看來幸村同學很喜歡遊戲和漫畫哈哈。”犬岡走笑聲爽朗,“但是我也懂這種感覺,扣球得分那一刻,感覺全世界的歡呼和掌聲都是為我響起的。”
“不過隻會扣球是沒有辦法打好排球的,接球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犬岡走完全不藏私,分享著自己的見解:“接球不是一時半會能練好的,越強大的對手,打出來的球路就越變幻莫測,就算接到了球,也不代表能有效地傳到隊友手中。”
幸村真認真地聽著,像是一塊海綿吸收著所有的知識。
接球,是與【無為轉變】最契合的動作,也是他在春假裡獨自練習得最多的動作。
“嗶——”哨聲響起,上一組結束了。
“下一組,幸村真,犬岡走,手球白彥。”
*
校門口。
一位鳶紫發、長相俊美而溫柔的高中生抬頭望著音駒的校牌,露出了一抹宛如矢車菊般的柔和笑容。
與他並肩而立的是一位戴著帽子,長相和氣質都有些成熟、棕褐色皮膚的高中生。
正是從神奈川搭電車千裡迢迢趕來東京都的幸村精市與真田弦一郎。
“時間好像稍微有點早,小真應該還沒有結束社團活動。”幸村精市看了一眼手表,“看來我們要在這裡等一會了。”
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簷:“找間咖啡廳坐會,等他聯係我們。”
“我有個更好的解決方案。”幸村精市眼睛彎成了月牙,顯得有些狡黠。
“去看看小真在排球部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