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故意逗他:“那是討厭?”
林采星這些年雖然已經將厚臉皮修煉得爐火純青,但眼下耳根連同脖子依舊臊得通紅。
“粉絲對偶像的崇拜。”
安淮樂了:“原來如此。”
這段小插曲,成功將大家的好奇心引到林采星身上,丘以禾目光在周斂和林采星身上轉了一圈兒,覺得兩人愈發奇怪。
“周總,您晚上確定還要在遊輪上休息嗎?”導演特意過來問了一句。
“嗯。”周斂點頭。
他有很嚴重的潔癖,無論去哪裡出差,從不住在酒店。因此,全球所有國家的熱門城市,周斂幾乎都有自己的房產。
“那艘遊輪居然是您的。”常洱笑著,“來島的時候,我撞見了。”
“嗯。”周斂簡短回應。
“周總,我記得您是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的。”周虹目光溫柔,“我們是校友。”
周斂抬眸頷首:“嗯。”
林采星攥緊勺子,送進嘴裡一口冰沙。
“周總,您的性格是不是比較內斂?”一天的相處下來,安淮已將周斂的性格看出三四分,“不過,也有您和我們這些人不熟的原因在。”
“周總,我們這些人您之前聽說過嗎?”仇宴樂嗬嗬地端著酒杯,還挺期待周斂的回答。
周斂輕輕拿起紙巾:“都不太認識。”
常洱掛著笑:“正常。”
丘以禾看了眼林采星,那股子好奇心更濃。
莫非,兩人分手了?
不過既然以周斂的身份能參加戀綜,八成是因為林采星而來。
林采星慢吞吞嚼著牛肉,始終埋著腦袋。
這和牛的品質非常不錯,他已經很久沒吃到了,儘管咽不下去,還是要多吃一些補充營養。
周虹神色複雜,悄悄打量林采星。
入了夜,嘉賓們各自散去。
林采星胃有些脹,套了件寬鬆的毛衣獨自去海灘散步。他今天下午撿的小螃蟹都收集在小黃桶裡,活蹦亂跳的,定期要更換水,再喂些菜葉,才容易活。
夜晚的海風很涼,清冷的月光鋪在沙灘上,將四周映得銀白而溫柔。微風拂過,海平麵泛起銀白的漣漪。
林采星額前的碎發被吹亂,踏著月色的波紋,離海灘越走越近。
他提著小黃桶,突然笑了下。
小螃蟹,是周斂給他起的外號。
十六歲的他,樂觀張揚,總是張牙舞爪的,跟誰都敢硬剛。
他和周斂認識,就是源自一次約架。
當時的他特彆講義氣,聽兄弟說女朋友被周斂搶走,他抄起棒球棍就敢去找周斂算賬。
周斂那時就已經一米八五了,他才一米七五,但氣勢絲毫不輸人,帶著一群小弟盛氣淩人地將周斂包圍。
當時他正沉浸在自己英姿颯爽的形象中,突然被球場飛來的足球砸中腦袋,當即就坐在周斂腳下捂著頭哭了。他的一幫小弟大眼瞪小眼地瞅著他,沒一個人敢上前安慰。最後,還是被他冤枉的周斂拎著他去的醫院。
從那以後,周斂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小螃蟹。
林采星的白球鞋突然被海水浸濕,他雙眸通紅,迎著海風抬頭,發現已經不知不覺走到岸邊。
他輕輕轉身,麵前的龐然大物緩緩出現在他的眼簾。來不及反應,圍欄前那抹頎長的身影已經投進他的視線。
遊輪上的人靜靜地凝著他,看不清表情。
林采星慌亂間低頭,腳步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周斂的聲音混著海風落入他的耳畔。
“你來乾什麼。”
林采星心跳如鼔,遲遲沒抬頭:“我散步,無意中走到這裡。”
這回,船上的人遲遲沒有回應。
林采星慢吞吞抬眸,試探地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夜幕下,周斂雙臂搭在欄杆前,慢條斯理地盯著下麵的人,“你當初和我分手時說,反正跟誰在一起都一樣。既如此,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盯著身上廉價的衣服,林采星極力扯出一抹微笑,輕鬆的語調從胸腔輕震而出:“過得挺好的啊。”
周斂眸中毫無溫色:“交了幾個男朋友。”
林采星喉嚨間已有哽咽之意:“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
林采星垂在身邊的手一點點攥緊,倔強地笑了下:“不想說。”
“可以。”周斂目光染上一絲嘲笑,“有男朋友,還被林覃業欺負?看來你的新男朋友們不太行。”
林采星假裝堅強地笑出聲:“當然了,你可是最優秀的前——”
說到一半,他猛地抬頭。
周斂怎麼知道林覃業欺負他?
周斂去調查了?
“下次找對象,挑些強的。”周斂側身,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