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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徐思齊還是比較有風度的,雖然相親沒成,但他依然請她喝了熱牛奶,還請她下國營飯店吃了一碗牛肉麵,舒今越付錢都沒搶過他,最後還把她安全送到胡同口,自己才離開。
這大概跟他小叔是軍人出身有關?畢竟徐端的優良作風在那兒擺著。
徐家當年的六子一女原本隻活下來老大徐平,但就在解放前三年,徐夫人忽然老蚌懷珠,居然又懷上一個老來子,也就是徐家的第八子,徐端。
徐端隻比侄子徐思齊大幾歲,倆人雖名為叔侄,其實卻似兄弟,又因為他從小聰明又懂事,永遠是“彆人家的孩子”,徐思齊簡直把他當精神領袖在尊敬,品德上受他熏陶也是正常。
徐端人如其名,正直端方,小小年紀進了部隊,表現優異被選拔上軍校,要不是受限於出身,他將來必定前途無量。不過饒是如此,他轉業回地方之後,也做出一番不俗的成績,改開後下海經商,主攻的也是汽車研發與製造。
不過他為人低調,隻在背後主導,台前都是徐思齊出麵。
至於舒立農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徐端的事,據說是某一年給今越上墳後的第二天,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雨引發山體滑坡,往返兩地的火車、汽車停運,機票又被搶光,舒立農回不了書城,恰巧是徐端邀請他一起回去。
而舒立農直到上了飛機才知道,人徐端的“航班”可是他自己的私人飛機!
連續幾年他鄉遇故知,又沾親帶故的,一來二去倆人也能聊上幾句,這才知道他的深藏不露,原來當年徐平恢複工作也是他幫了大忙,為此還不得不放棄一切,轉業回鄉……
而今年,應該是他準備轉業回家的時候了。
心裡想著事,回到家,父母詢問相親情況,今越不忍打擊他們,隻說還行,多的一個字不漏。倒是徐家那邊,也正在討論這場相親。
“你說什麼?”知道兒子居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同誌,徐平生氣,“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早說?”
“就半年前認識的,也沒說過幾次話,八字還沒一撇。”
“你辦的什麼事,心有所屬不早說,這對小蘇不厚道,對你那,那……你喜歡的那名女同誌也不公平。”徐平頓了頓,“對象”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徐思齊自知理虧,不敢反駁。倒是一直沒出聲的徐端聽見“小蘇”兩個字,挑了挑眉。
以為是弟弟不知道,徐平解釋道:“這孩子本來叫蘇今越,跟立民兄姓蘇,取自偉人的詩句,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我知道。”男人低垂著眉眼,淡淡的笑。
“這名字取得真好,連小叔也覺得好是吧?”不然咋還笑了呢,平時小叔是最不苟言笑的。
徐端沒說什麼,繼續喝茶。
“這件事,的確是咱們家不厚道,因為咱們的疏忽,立民兄的妻女這麼多年辛苦了,現在孩子還插隊去了鄉下,我也是想著結婚最穩妥,既能把她戶口調回來,又能給她一個終身……”雖然嘴上不說,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思齊品性是不差的,“將來有我跟你嫂子看著,不會委屈了她。”
徐思齊臉上愈發不自在。
徐端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思齊這事辦得不妥。”
眼前似乎還有那女孩顫抖的瘦削的肩,這種明晃晃的欺騙,估計回去還得哭幾天鼻子吧。
見小叔的臉色又冷了兩分,徐思齊愈發後悔,隻能繼續給自己的不厚道打補丁:“爸,小叔,等我真跟……處上了,我把她叫來家裡吃飯,她也很優秀的,你們看看,怎麼樣?”
徐平正想說話,見弟弟不置可否,於是也不出聲。
屋裡頓時隻剩那一下又一下,戒律均勻的敲擊聲,仿佛敲在徐思齊的心尖上。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就在他一口大氣快喘不上來的時候,徐端終於開口:“再說吧。”
徐思齊的心卻提得更高了,小叔的態度雖然淡淡的,但這才是最讓人害怕的。他自己犯錯還連累了未來對象在小叔心目中的感觀大打折扣,這次相親真是得不償失,唉!
“思齊你這個瞻前顧後的毛病,再不改啊,總有一天要釀成大錯。”徐平也忍不住歎氣,“好在這事也不是不可挽回,咱們再幫她留意幾個人選,以後有咱們看著,不會讓她受委屈。”
徐思齊立馬忘了答應要幫今越尋摸工作的事,跟父親在認識的人裡扒拉性格、外形、學識、家境都上佳的未婚男青年,還真扒拉出七八個來,一回頭卻發現徐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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