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桑寧一腔熱血上頭,全然不知,人家娘倆將她當槍使,林暮安無奈搖了搖頭。
她大概能想到,江桑寧之前的十四年生活裡,是怎麼過來的了。
罷了,看在江景珩的麵子上,她再幫她一回。
借著衣袖的遮掩,林暮安在手臂上某個位置狠狠捏了一下。
剛剛還白裡透紅的臉頰,現在隱隱發白。
“桑寧,快不要說胡話了。”林暮安伸手把江桑寧扯開,一把摁在了桌邊的凳子上:“你二嫂嫂好心來一趟,咱們也不能失了主人家的禮數。”
狠狠壓下想要起身的江桑寧,林暮安借著身體遮擋,迫使江桑寧的視線看過去,咬牙切齒道:“你看你五妹妹多懂事,都知道去給母親捶腿孝敬呢。”
“母親如今聽不得吵,你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也就母親不和你計較。”
江桑怡沒想到林暮安會將視線聚集到她身上,頓時脊背一僵,手上失了力度,捏的沈氏直皺眉。
江桑寧此時看了過去。
沈氏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女兒那副心虛的樣子,心中又無奈又氣憤。
“你二嫂嫂既然來了,自然沒有讓你大嫂一個人待客的道理,我這裡有喬嬤嬤在,你去陪你二嫂吧。”沈氏揮揮手,眉心緊皺:“暮安啊,我有些累了,你就帶著兩個妹妹還有侄媳婦去西邊廂房坐會吧。”
心口又痛了,沈氏緩緩抽了口冷氣,暗道,這藥的副作用沒這麼大啊?
難道真是自己這段時間太累了?
林暮安並不想走,畢竟這場戲,得讓沈氏看完才有作用。
有人比她更不想走。
“大伯母,侄媳婦今日來這裡,就是想看看大伯母恢複的怎麼樣,您怎麼還攆人呢?”聞絨雪並不打算走。
“那你想乾什麼?”沈氏陡然睜開眼睛,目光倏爾變得陰沉起來。
聞絨雪冷冷一笑,眼底都是不懷好意:“就是看大伯母醒的這般快,想是那太醫定是個好的,所以想請太醫再給我婆母看看,畢竟我婆母還沒有好。既然大伯母有這麼好的太醫,應該早請出來才是,嗬嗬。”
林暮安:“?”
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聞絨雪的臉上掃來掃去,多年不見,聞絨雪竟然能將搶人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林暮安真是開了眼界。
沈氏也被聞絨雪的不要臉給驚著了。
她看著她,一雙精明的眼睛翻騰著各種情緒,嘴裡吐出兩個字:“沒門。”
聞絨雪聽了,立馬變了臉色:“不給?那侄媳婦隻能去稟報祖母了!就說大伯母作為宗婦,卻連弟媳婦尋醫問藥都不允,到時候這話若是傳出去個一點半點的,那大伯母的名聲......”
林暮安終於知道聞絨雪的囂張從哪裡來的了。
她吃準了沈氏好麵子,想要在外麵人麵前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或者說是尤氏吃準了沈氏。
“閉嘴!”江桑寧剛恢複的理智頃刻全無,林暮安一個沒看住,江桑寧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開林暮安,衝到聞絨雪麵前,一個巴掌打了下去!
“啪!”
鬆濤院上下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