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們還不是最值得懼怕的,身體扁平喜歡趴在地上的鱷魚是一種笨重的生物,即便一部分個體擁有衝刺的能力,也僅僅是甩動著尾巴奔跑出一小段的距離罷了。
比起追擊,鱷魚更像是伏擊型的獵手所以對本地居住的人類而言最為危險的生物,其實並不是它們,而是龍蜥。
一部分的學者認為龍蜥即便一邊沾了龍字另一邊沾了蜥字,但實際上不論和龍還是和蜥蜴的關係都並不是那麼地親密相比起來。越來越多的化石證據表明,這種一直被人誤會的大型爬蟲其實應該算得上是一種原始的鱷魚。
有著更長的腳和更高也更瘦的身體,再搭配上和鱷魚極為相像的鱗甲,這種最大可以達到六米長和戰馬差不多高的大型爬蟲飛奔起來時就連棕熊也要甘拜下風,更不要提人類了。
靈活的身體加上狡詐的頭腦,再搭配以強大的嗅覺,沼澤地區的龍蜥每年都要為不計其數的村民和冒險者的失蹤負上責任。
避開它們的方法非常簡單,隻要從靠近恐鱷之類的大型鱷魚的領地借道就行了。狡詐的龍蜥會避開比自己體型更大的掠食動物的領土,雖然這種行為通常會被玩笑似地稱呼為“選擇跳上誰的餐桌”,但不可否認地是它確實相當有用。
一路無言。亨利打頭,米拉站在最中間,零零碎碎的腳步聲交織著響起,女孩緊緊地握著自己單手劍的劍柄隨時準備將它拔出。而前方的賢者卻是閒庭信步。
這一點上多多少少可以看出兩人的差距,即便亨利已經教過米拉一些關於辨彆危險的小知識,但前段時間目睹過數次這些大型爬蟲的女孩還是免不了緊張兮兮冷汗淋漓。
所幸直到這段道路走完也並沒有遇上襲擊,春風吹過蘆葦輕輕搖擺,周遭的環境平和而安寧,不像是有一頭巨大的龍蜥正潛伏在那兒。魯道夫越過亨利走到了前麵。他用手中木杖撥開了蘆葦,接著往前走去。
裡戴拉地區隻有極少的地方能夠采出質量上等的礦石,而這些地方通常也已經被商人或者是貴族給占領。
對於平民采礦者和鐵匠而言,方便入手的就隻有作為次等礦石的褐鐵礦。
稍稍探尋之後,魯道夫在附近的地麵上找到了一些蹤跡。
“鐵礦石總是離不開水。”老鐵匠嘟噥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身後的幾人沒有接話,隻是跟著他踩著軟爛的泥土朝著前方走去。
魯道夫用手中那根上了年頭的木棍探探戳戳,引領著眾人走出了約莫二十米遠,然後在一塊看起來像是已經乾枯了的小河河床的地方停了下來。
河床前後的兩段已經長滿了蘆葦,高低差並不算是特彆大,隻有兩米不到,但就在老鐵匠想要滑著泥土往下落去時,亨利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子。
“怎麼”魯道夫穩住了身體回頭看向了亨利,賢者抬起了一隻手指著對麵的蘆葦叢,其他所有人循著他的指示望去,瞧見了三米多寬的乾枯河床對麵的堤岸上有一隻小狗大小的爬行動物在顫顫巍巍地爬動。
“你這麼大個子,卻怕這麼一隻小崽子”魯道夫皺起了他金色的眉毛顯得相當地不滿,而亨利平靜地瞥了對方一眼,開口解釋道:“龍蜥有親子養育行為,幼兒在的話,母獸多半也在附近。”
“嘶”他話音未落,眾人就看見對麵的蘆葦叢產生了劇烈的晃動,緊接著一個比那隻小龍蜥的全長都還要大的深青色腦袋從中探了出來。
“嗚惡”米拉躲到了亨利的身後,其他人想要向後退去,但賢者用穩重的聲音阻止了他們。
“不要示弱。”他這樣說道:“我們在數量上占有優勢,它是出來尋找幼崽的,不是來捕獵的。不要示弱,但也不要有什麼突然的行為,隻要不刺激它,它就會很快帶著幼崽離開。”
賢者的解釋讓眾人多多少少地安心了一些,而他的話語也再一次應驗,那頭碩大的龍蜥用黃綠色的豎瞳盯了他們一會兒,就輕輕地叼起了顫顫巍巍的幼崽,轉頭再次沒入蘆葦叢之中。
“呼我還以為要沒命了。”“是啊是啊”三名鐵匠學徒紛紛如是感歎著,而魯道夫則是回過頭,用比之前皺得更緊的眉頭對著亨利:“你這小子,不簡單。”
“其實我是一位賢者。”亨利聳了聳肩,而老鐵匠則回之以哈哈大笑。
又過了一會兒,望了一下動靜確認安全了以後一行人都下到了乾枯的河床之中,開始撿采起堤壩上的礦石。
有驚無險,儘管因為擔心那頭龍蜥再度折返幾名鐵匠學徒都加快了度,但直到他們采完礦石回到能夠看見小鎮炊煙的地方,都沒有再碰上對方。
這一天就這樣飛快地流逝,在告彆了一眾鐵匠回歸到旅館等待晚餐的時候,亨利注意到米拉的臉上有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麼了”他開口詢問道,米拉轉過了頭,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賢者。
“老師如果用劍的話,是能殺死它的對吧。”她這樣說道,話語中的“它”明顯指的是之前遇到的那頭龍蜥,亨利點了點頭。
“但是不這樣做,更好呢。”女孩接著說道:“我說不清楚,但我就是覺得,能夠不用戰鬥卻解決了問題,這種強大要比單純耍劍的強大更加地強。”
她皺著好看的小眉毛像一位古板的學者一樣一邊點頭一邊說著,而賢者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確實是這樣的,小米拉。”
“確實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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