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一切得以實現之前,牽著馬匹的一行四人遇上了浩浩蕩蕩的十來名穿著混搭板甲騎著戰馬的教會騎士。
米拉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些人和普通的王國騎士騎兵的區彆,他們或許在定義上稱之為騎馬的步兵更為合適,因為很明顯的,這些教會的騎士都並不擅長馬上的戰鬥。缺少了護肘和鐵手、也沒有大腿護甲肩甲也更小一些的混搭板甲鮮亮披風飄揚,所有的護教騎士攜帶的都是長劍與匕首,沒有任何一個人拿著長矛之類的馬上武器。
劍這種武器雖說也可以在馬背上使用,但終究不是一種真正的主戰兵器——她這樣想著,但轉念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定論。
“前麵的人,給我停下。”教會的騎士們這樣喊著,米拉這時候注意到他們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不少人都有些疲憊的模樣並且盔甲上麵多多少少都還沾著一些淡淡的血跡——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從這上頭轉移到了了彆的地方,空曠的大道上除了他們一行人以外沒有其他的人,所以教會的騎士自然不可能喊的是其他人。
他們應聲停下,一行四人都轉過了頭,而對方則調轉了馬匹,緩緩來到他們麵前以後齊刷刷地翻身下馬。
這些人是為了什麼而來?聯係到自己所粗略了解過的一些教會的方針,米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艾莫妮卡——金發少女顯得有些緊張,她果然也覺得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與兩名少女料想的事情不同的是,這些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投在其餘的三人一樣。
十來人的教會騎士根本就沒有把包括約書亞在內的其他三人放在眼裡,他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就投到了我們的賢者先生身上。
“……”為首的騎士一頭金發,長著一張四方臉,大眼睛,亂胡茬。他臉上的表情擅長察言觀色的米拉可以清楚地辨彆出來,那是好奇、疑惑,以及隱藏在那平靜麵容之下隻在嘴角和眼角能夠窺得一絲的——挑釁。
這些人知道一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關於賢者的——她正這樣想著,為首的那名騎士卻半眯起了雙眼,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幾人,然後轉過頭小聲地對著旁邊的人吩咐了一些什麼。
空曠環境下數米距離外刻意壓低的聲音這邊顯然是無法聽清的,站在那名為首的騎士旁邊的人臉色隨著他的話語開始產生了明顯的變化。接下去米拉所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們對著自己一行人拔出了長劍。
十一打四,這邊還有一個人是完全不會戰鬥的——徹頭徹尾的劣勢,但對方卻顯得小心翼翼。
疲勞加上緊張感是促使戰鬥變得不受掌控的一個重要因素,在前排的騎士拔出長劍以後後排一名同樣沒有戴著頭盔看起來更加年輕的騎士混亂中揮劍砍到了旁邊的馬匹,吃痛的馬兒反應過來一腳踹翻他之後轉身逃跑。
誤會是開始衝鋒的信號,前後的幾名騎士朝前衝了過來。
對峙的局麵在短短數秒之內變成了戰鬥,這是陰差陽錯,又或者他們本就是奔著這邊來的?——聯係到前幾日曾經遭受過襲擊的事實,米拉對於這一切愈發感到迷糊,但當時的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件可以肯定的事情,是自己必須開始戰鬥的事實。
抽劍,格擋。因為失誤導致混亂的緣故,站在對麵的人沒有清楚地感知到,這一邊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米拉因此對於這些教廷騎士多多少少地產生了一絲絲的輕視。
畢竟她自己師出有名,判斷,或者自以為判斷出對方實力隻和自己不相上下,有些飄飄然的白發少女果敢地護衛在了艾莫妮卡的麵前擋住了一名衝過來的教廷騎士。但這才剛剛一交手,她就立馬感覺到了這個人和自己以往遇到過的敵人徹頭徹尾的不同。
——反應的速度,以及精準度。
有過豐富的和亨利套招經驗的米拉十分清楚在遇到什麼情況的時候應該采取什麼樣的應對招式,她在心底裡頭也沒少去描繪如何格擋的模樣,甚至有些時候在看著賢者戰鬥的時候她會想象著自己也做出相通的動作——但思考是思考,如何應對的方法她知根知底,身體卻沒有辦法跟上思維的反應。
碰觸在一塊兒的兩把長劍,少女因為力量的緣故被對方壓製了下來,但她沒有慌張,至少在這一刻還沒有慌張。她細心地回想起之前亨利教導給她的技巧,開始想要去感受兩把長劍咬住的地方傳來的力道——但她的反應太慢了。
還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意圖,那名騎士就收回了長劍然後再度砍出了一擊,米拉急急忙忙地做了一個格擋的姿勢成功地擋住了這一記完全是朝著自己裸露的脖頸砍來的攻擊,火星四濺,但擋住了這一擊的女孩卻如墜冰窟——她陷入了對方的節奏之中,不論是對於劍術的理解還是身體能力騎士都遠在自己之上。
米拉想要反擊,但穿著板甲的騎士正麵沒有多少可取之處,她沒有那種技術去襲擊對方盔甲的弱點,當淩厲的長劍揮舞起來的時候那片刀光劍影她難以穿過——隻能是拚耐力了嗎?女孩這樣想著,自己的體力肯定是沒有辦法和壯年的男性相比的,但對方此前已經經曆過一場戰鬥了,所以說不定是半斤八兩?
“米拉!”在戰鬥之中走神去思考這種事情的結果是嚴重的,她想起了之前對練的時候亨利會強調的重點,但知曉這些是一回事,臨場發揮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米拉做錯了一件事情。
任何的戰鬥,都是離不開相應的環境的。
今天豔陽高照,她這樣想著;開始戰鬥的時候,自己是背對著太陽的;戰鬥開始的時候沒有直視炫目的光芒,她因此下意識地忽視了周邊的環境,而對方,對方對於這一切的理解顯然比她更深,並且融入到了身體行動之中。
這是他的戰鬥本能,這是徹頭徹尾的經驗上麵的碾壓。
隻顧著格擋,思索如何反擊,忽略了腳下的步伐結果被繞了過來,轉過身想要繼續防守的自己,被耀眼的陽光閃到了一個瞬間,而也僅僅是這麼一個瞬間,她手中的一手半劍脫手飛出,緊接著被狠狠地踹了一腳,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在艾莫妮卡的尖叫當中昏迷了過去。
“撤退、撤退,該死的,撤退!”慌張的吼聲在外頭回響,留下了兩具屍體以後,這一行的教廷騎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嗚——”艾莫妮卡用沾了水的手帕幫她擦拭著血跡,米拉扶著樹乾想要站起來,她仍舊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陣的疼痛,但還是強撐著走到了外頭。
“呼……”長出了口氣的亨利和約書亞正在收拾著自己的武器,賢者轉過頭用眼神確認了米拉的平安無事,而旁邊的約書亞則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襲擊我們……”紅發的劍師這樣說著,米拉清楚地聽到自己身後的艾莫妮卡發出了小聲的悲鳴,亨利收回了望著這邊的眼光,米拉看著他低頭盯著前方背朝天躺著的騎士背後的神徽,緩緩說道。
“我多少有些猜測……”(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