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死於此,亦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疑慮,因為優柔寡斷,會使你失去一切。”自曾祖父那輩就流傳下來的祖訓阿道夫伯爵以身心銘記,若是此刻麵對的敵人是西瓦利耶或者哪怕是帕德羅西這樣可怕的敵人的話,阿道夫的表現都會遠勝於此,他會身先士卒,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率領所有的士兵們一同壯烈殉國。
可這不是。
他也曾想象過,也曾詢問過那如今已不在人世的父親先代伯爵假如一個舒爾法加的人對著另一個舒爾法加的人發起進攻,他到底要幫誰。
“道沃夫博格家族是國王的捍衛者,所以假如有大逆不道的王子企圖篡位,我們自然是要捍衛國王。”這樣的回答他如今仍舊記得可——
假如那位王子所代表的,是亞文內拉這個國家的未來呢?
自己所應當做的,是站在他的身邊,與那位了不起的或許是舒爾法加家這麼多年以來最為優秀的王子共同去開辟這個國家的未來,看著這個自己生養長大的王國一步步變得繁榮起來,看著自己心愛的領地上麵的子民們過著富足的生活臉上充滿笑容。
抑或者堅守自己的崗位和責任,像是新生之前必然會迎來的痛苦那般作為舊時代的證明,與注定了要失敗的亞希伯恩二世一並歸入曆史的餘燼呢?
希望、與責任。
正因為背負了身為貴族的驕傲,這個選擇對於阿道夫而言,才是如此的困難。
正因為他難以抉擇,才會像是故意在放任一切變得惡化一樣,坐視著狼堡內部的情況變糟。
“……情況大體就是這樣了,伯爵大人,就連水井裡頭的水這兩天也有些渾濁,簡直就像是一切都在針對我們一樣。”騎士默默地報告著,而一直都沒有回過身的伯爵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像是驚醒過來一樣回過了身。
“你說水井?”阿道夫瞪大了雙眼表情嚴肅地這樣說著,騎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不住地點著頭,而伯爵閣下摸著自己花白胡子的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佯攻!”
“對手的真正動作在地下——”他這樣說著轉過了身試圖朝著下方走去,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城堡大門右側的城牆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
時間回歸到約莫一個小時之前。
早在昨日上午就將這漫長的通道挖到了城牆地基部分的我們賢者先生,並沒有讓隊伍進一步地前進,而是開始擴大起了這片區域。
更多的愛德華麾下的民兵們搬著砍伐下來的大塊原木支撐艱難地進入了通道,魔法師學徒們精準地控製好一整段的土地緩慢地使它們鬆動然後卸下,馬不停蹄的隊伍錯肩而過將無法壓入周圍的泥土用袋子裝起來帶到外麵,空間一步步地擴大著,每有一部分的泥土被挖出民兵們就在亨利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架上支撐用的木樁。
待到將一整個空間的內部都替換成了木樁以後,他們又在地麵上堆砌了很多柴火淋上易燃的黑油,一路鋪著開始往外退去。
等到所有的人都撤離以後,他們趕了一群野豬進去。
然後。
點燃了柴火堆。
迅速擴散開來的火焰燒灼到了支撐物上麵使得城牆下方的泥土地麵地基變得乾裂發脆,而被火焰所灼燒的野豬發出尖叫聲橫衝直撞將支撐物給撞倒並且不停地刨著泥土的地麵。
之前用來給人們呼吸的通氣口散發出陣陣黑煙為燃燒提供氧氣,但上方已經撤離了弓手的狼堡守軍並沒有能夠及時地發現到這一點。
當大火燒灼到那些大型的支柱使得它們的結構也終於變得脆弱起來,最終在因為缺氧和高溫瀕死的野豬最後的撞擊下轟然倒塌的時候。
結實又沉重可以抵禦一切正麵攻擊的道沃夫博格城堡大門附近十餘米長的城牆。
在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哢擦——”聲之後。
隨著地麵塌陷而化成一地廢墟。
“鏘——”早就預備好的查爾斯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回身高喊:“全軍——”
“突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