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霍見雲蘇的視線凝聚在水晶棺中的一個東西上,便也走了過來。雲蘇卻在他走過來時站起了身,繼續觀察其他的地方了,似乎對這東西沒了興趣。
淩霍疑惑,但他看向那鷹爪似的東西,也看不出那是什麼。
“能試試嗎?”
看了一圈後,雲蘇問淩霍。淩霍雙眉微蹙,這陣法不簡單,他不敢掉以輕心,便謹慎道:“五成的把握。”
五成也行!
雲蘇便讓淩霍試試看,她則退後兩步給淩霍護法。
淩霍在水晶棺前站定,按照自己對生桑之夢的研究細細觀察了水晶棺上的陣法,又根據陣法的原理布置之法,找到了陣眼所在,就是那不同之處的中心位置。
生桑之夢的陣法紋路是周邊用線條為主,為井中之意,中心以一點延伸,生長出枝枝葉葉,狀似桑樹,細數的話便可數出四十八片桑葉。
而水晶棺上的紋路和生桑之夢大致相同,隻是中心的一點多出了一圈枝葉,桑葉從四十八片變成了五十七片,也就是多出了九片。
陣眼便在這九片之中,隻要破了陣眼,陣法也就破了。隻是淩霍並不確定陣眼到底在九片之中的哪一片中,隻能一片一片的試。
他雙指畫咒,指間靈力隨著雙指的軌跡畫出一個符咒,一抹靈力從符咒中流出,融入到水晶棺的陣法上。
在那抹靈力探到第六片桑葉時,水晶棺發出了咯噔一聲,聲音很輕微,如果不是淩霍和雲蘇耳力過人,恐怕就捕捉不到這咯噔聲。
“如何?”
雲蘇開口詢問。
淩霍輕勾唇角,“破了。”
他調動身上的靈力聚集到雙指上,隨著越來越多的靈力充斥第六片桑葉,桑葉從原本的金色逐漸變的透明,那片桑葉的紋路消散了。
這片桑葉一消散,整個陣法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崩盤了。陣法上的紋路也迅速收縮,凝聚成一點沒入了水晶棺中紅衣女人的眉心。
什麼情況?
兩人看過去,見那紅衣女人沒什麼動作才放下心來。
雲蘇走過來,打開了水晶棺,紅衣女人緊緊閉著眼,但仍然可以看出她的清豔秀美,就是洗月。
而且不知是否陣法或者水晶棺的保護,她絲毫不像一個死了上千年的人,反而肌膚飽滿瑩潤,紅衣鮮豔,宛如睡著的睡美人。
紅衣洗月沒什麼動作,但雲蘇卻在去拿她頭邊的蠱雕碎片時吐出了一口血。
淩霍凜目看去,就見雲蘇的左肩膀上被衝出了一顆靈力凝成的紅色血釘!
此時雲蘇體內的魔魂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正在極力衝破雲蘇的束縛。而且衝破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剛才那顆楔魂釘就是被他衝破的。
“放我出去!”
魔魂的聲音灌入耳中,震的雲蘇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幸好被淩霍扶住了。
“你怎麼樣?”
淩霍難掩焦急,連平時冷冷的聲音都帶了慌亂。
雲蘇強撐著坐下重新將那顆血釘打入身體,但還沒打入,第二顆血釘又被衝了出來。
雲蘇身上的魔息開始外泄,黑色魔息所到之處,連湖水都開始顫栗。又因為魔魂的吼叫鬨騰,整個湖掀起了怒濤。
與此同時,老玉川山字閣獨屬於雲蘇的那顆照影石光芒大亮。閣中執事何呂縱然膽戰心驚,但仍然第一時間現身查看照影石所照出雲蘇的具體位置。
老玉川境內的所有修者也都感受到了那強大到令人靈魂震顫的魔息,都朝玉漉的方向望過去,雖然臉色被震懾的慘白,但大多數還是在慘白的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一朝成名便在此時了!就算不能親手殺了嚴華那個惡賊,那也是參加了對她的屠戮,將來說起來也是一項壯舉,去哪兒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山字閣中,何呂立即把掌握的具體位置傳送給了各個宗門,並傳音:“各位宗主,嚴華再現,位置在玉漉境內,還望各位宗主速來屠魔!”
——
玄靈宗,宗主滕殷拍案而起,嚴華竟然還敢露頭!
不過隨即他一張老臉皺巴成了苦瓜,摸著白胡須思忖了會兒,最終還是給淩霍發去了傳音,“吾徒,你現於何處?”
之前淩霍說去追嚴華,但這都多少天過去了,還沒找到嚴華的蹤跡。現在嚴華都現身了,他徒弟還一個回音也沒有。
但他的傳音發了一遍又一遍,無人應答。
旁邊的樊胡也皺著一雙眉,他當然不是擔心淩霍跑哪裡去了,畢竟淩霍那德行太好懂了,肯定早就追到雲蘇還屁顛屁顛的跟在人家屁股後麵。
他擔心的是兩人遇到了什麼麻煩?就算雲蘇沒法自如的使用靈力,但淩霍也是玄仙境界了,在所有修者中鮮有敵手,到底是什麼事讓雲蘇泄露這麼多魔息?
樊胡一心隻在擔心兩人,沒覺察到看向他的一道視線。
朱秦的視線落在樊胡臉上,她對樊胡還算了解,看他的表情就大概能猜道他可能早就和嚴華見過麵了。
想到此,朱秦有些失落,她好像永遠也進不去樊胡和嚴華的二人世界。但此時此刻,卻和往日麵對麵看到兩人站在一起受人敬仰時生出的嫉妒不同,她心中除了失落便隻有擔憂,但願嚴華不會出什麼事。
——
日月穀,蕭尹受到何呂的傳音後冷冷一笑,在何呂給他傳音之前,他已經在自己所製嚴華的照影石中得知了她的位置。
蕭尹眼眸微眯,眸中既有狠厲,亦有貪婪,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嚴華,得到魔魂,製作出為他所用的人間兵器!
幻想到自己未來一統天下的場景,他就有些迫不及待,於是立即給在外尋找嚴華的柏水發了傳音,“嚴華在玉漉,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