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兒!”
就在丁宣想上前喝止那些人時,丁鄒看到了人群後麵的她,驚喜喊她。
丁宣看到自家父親,有一瞬間的心虛,她這次是偷跑出來的,而且還是犯了錯後跑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偷襲日月穀弟子的事被查出來沒有。
“宣兒,你怎麼在這兒?”
丁鄒跑過來關切的查看了丁宣一番,並沒有發現她受傷才擔憂的問道。
丁宣不想把雲蘇這一路的蹤跡暴露出來,就轉移話題,“爹,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丁鄒就皺眉歎了口氣,“山字閣發現了嚴華那魔頭的蹤跡,於是給各個宗門傳音,召集大家特來屠魔。”
丁鄒說完,丁宣已經有些急切,她望向那卷著怒濤震蕩不安的湖水,滿臉都是擔憂,明明都在睡覺,雲蘇怎麼跑到湖裡了,還露出這麼多魔息?
“這次各大宗門都做足了準備,嚴華跑不掉。你彆犯傻,好好的跟在我身邊,不要亂動!”
丁鄒知道自家女兒向來以嚴華為榜樣,所以怕這個節骨眼上他女兒做幫嚴華的事。不想女兒送命,因此嚴厲告誡道。
丁宣被父親的嚴厲嚇住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種臉色。不過雖然不再吭聲,但仍舊心有不甘。
“這位是?”
丁鄒看向苗風,他並不認識這位百年前的傳奇人物,隻見他唇紅齒白,年紀輕輕,又沒有穿哪個宗門的弟子服飾,便以為苗風是個沒什麼修為的散修,是以疑惑為啥他跟自家女兒在一塊。
“在下空寧城苗風。”
苗風對丁鄒的打量有些不自在,便自報家門。奈何丁鄒也沒想起苗風這個名字是誰,隻皺了皺眉,“原來是空寧城的。小夥子,這裡事關重大,不是你能參和的,你要是不想死,還是趕快離開吧。”
在丁鄒眼裡,苗風是晚輩,而他剛才自報家門時連個抱拳禮也沒有,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所以丁鄒這話說的也不客氣。而且說完連個眼神也沒給苗風,拉著丁宣就走開了。
苗風都快被氣笑了,在他眼裡,丁鄒才是晚輩。一個晚輩竟然這麼跟他說話,有沒有點禮貌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給自己順了順氣,就抱臂倚靠在一棵鬆樹上,摸著下巴思考該怎麼給湖中的雲蘇和淩霍送信,好告知他們外麵這些人準備對他們甕中捉鱉呢。
丁鄒拉著丁宣來到了玄靈宗所站的地方,宗主滕殷看到丁宣就頭疼,也告誡她,“今天各大宗門必將和嚴華決一死戰,你好好跟在你爹身邊,莫生事端,免得丟了小命!”
丁宣心裡翻了個白眼:還決一死戰,看看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她蘇蘇姐的手下敗將。當初三仙五尊都沒殺得了她蘇蘇姐,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還不夠她蘇蘇姐練手的呢。
不過知己知彼總是好的。她藏起自己對這些人的蔑視,臉上換上一副乖巧模樣,問滕殷道:“宗主,嚴華可是很厲害的,你們這個陣法能困住她嗎?”
滕殷看了看湖麵,此時湖麵上怒濤卷起的高度低了很多,好像湖裡的嚴華正在逐漸收斂魔息。
他答道:“如果嚴華真的因為上次大戰而身受重傷,那今天的生死局加斬魔劍,怎麼也能困住她了。”
“生死局?”
丁宣驚訝,生死局是日月穀的鎮穀之寶,他們竟也舍得拿出來!
她不由得抬頭望天,此時已近黎明,天空呈現灰白色,點點星光也都隱於灰白之中,隻有一輪古樸彎月還儘職儘責的懸於半空。
但仔細看便可見虛空之中隱隱布著一盤棋局,棋局上隻有白子,共九顆,對應著虛空之下湖邊布陣的九人。
丁宣一一看去,九人分彆為各大宗門實力頂尖者,玄靈宗的法尊樊胡,老玉川的玄仙俞狄,古岩山佛尊白眉,日月穀戰尊蕭尹,神劍宗道尊君山皆在陣列。
這九人有的仿佛一堵堅不可摧的牆,有的又如鋒鳴待出鞘的利劍。這一棋生死局攻可打,退可守,就是半步入神者也可為之一戰。
而且不止生死局,神劍宗宗主手執斬魔劍嚴陣以待。斬魔劍在劍鞘中嗡鳴震動,似乎感受到了湖中的魔氣,興奮的將要出鞘斬魔。
除此之外,湖邊還被各大宗門高手圍了個水泄不通,各個宗門的法寶也都被祭了出來。
丁宣不由的開始擔憂,雲蘇靈力難以運轉,如果不是靠著海月石中的靈力,她已經形同廢人了,麵對如此困境,又該如何逃脫?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兩步之外的樊胡身上,如果等會兒她一腳把樊胡師伯踹進湖裡,生死局就會破了吧?
就算不破,隻要有一個小缺口,雲蘇他們也能逃出來。
心下打定主意,她也不那麼著急了,靜靜的等著雲蘇和淩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湖裡的怒濤逐漸平靜,到最後一點漣漪也沒有了,清冷月光灑下來,反射出一麵光滑的水鏡。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因為隨著湖麵變的平靜,那令人震顫的魔息也沒有了,想來應該是嚴華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下恢複了神智。
相比於對戰入魔狀態的嚴華,他們還是更願意和神智清明的嚴華對戰的,畢竟入了魔,戰力也是直線上升的。
但他們也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就在所有人嚴陣以待時,湖中央炸出一團水花,一男一女從水中飛出。
“布陣!”
老玉川玄仙俞狄在這九人中實力最強,這陣法便由他主領。此時他一聲暴喝,其餘把人立即手中掐訣,往陣法中灌輸靈力。
霎時間,頭頂一方棋盤亮起,將這一方天地牢牢罩住。雲蘇和淩霍剛出水麵就入了局,兩人都被牢牢困住。
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想到玄靈宗的玄仙會和魔頭在一起,而且他還扶著那魔頭,一臉的關切。
是的,扶著,那魔頭好似受了什麼傷,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其實不止那魔頭的臉色蒼白,淩霍也是同樣,他本來就是冷臉,現在因為蒼白的臉色更顯的生人勿近了。
二人不知在湖底經曆了什麼,都受傷很重的樣子。
不過這倒讓他們省心了,本來還以為會是一場惡戰,但現在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降伏了那魔頭!
正在眾人因為不用鏖戰而都鬆了口氣時,忽然響起了一個噗通的落水聲。
眾人看去,便見玄靈宗那邊一個粉衣女子正在湖裡起起伏伏,正是丁宣。
她剛才想偷襲樊胡,好破壞生死局讓雲蘇和淩霍趁機逃走。但樊胡身邊站著朱秦,她還沒有靠近樊胡就被朱秦一腳踢飛了出去,直直撞進了湖裡。
丁宣並不會水,小時候還因為貪玩掉進水裡差點淹死過,但奇怪的是她撞進湖裡後並沒有和以前一樣掙紮難受。好像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改變,她不是旱鴨子了,而仿佛如魚得水一般自在。
丁宣沒有偷襲成功,被嚇了一跳的丁鄒拎回了岸上,低聲斥她,“你乾什麼!”
他滿是恨鐵不成鋼,不過幸好沒鬨出什麼亂子,不然若是放跑了那魔頭,就是他也護不住女兒!
丁宣並不以為意,而是憤恨的盯著朱秦。
她本來還有些害怕朱秦,朱秦大她一輩,而且總是冷著臉,她從來不敢招惹她。不過現在卻惱恨非常,心中恨恨,怪她多事!
朱秦也看向丁宣,眼神輕蔑,現在是什麼場合,各個宗門大佬都在場,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以為誰會看不出她的目的嗎?
想幫嚴華也不是這個幫法。她也不想想,樊胡是法尊實力,實力全開下,她根本進不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