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瑩看著這一幕,麵容上頓時多了一縷黑線。
尹輕宸驚怒地再次抬眼望向三足金烏,一柄水屬長劍猛然朝著金烏的腦袋擲了過去。但就在拉近距離的一瞬,那長劍竟然直接憑空蒸發成了水汽。
‘?!’
渾然沒有預料到這點的尹輕宸震驚地後撤了幾步,在分神的一霎,一條虛幻的火蛇倏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朝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
尹輕宸驚懼地大喊起來,連忙調動靈脈喚出一麵盾牌,剛好卡在了蛇口處。
“誰..誰能救救我!!!”
月雲辰看著如今的尹輕宸,不禁有些好笑,現在的他又有幾分當初那泰然自若的模樣。正待他想袖手旁觀時,一抹熟悉的倩影已然箭步衝了上去。
“那是。。”
月雲辰微微眯起了眼睛。
“哧——”
近百尺長的火蛇瞬間被一截木藤所截斷,前半身沒了三足金烏的支持,火焰頓時被尹輕宸的靈力消卻了大半。
“什麼啊,原來這麼弱。”看著眼前被澆滅的火蛇,尹輕宸得意地笑了起來,目光又堅定了幾分:
“看來它的力量也不是無窮儘的,師妹,我們一起上,將它一舉剿殺!”
“嗯。”
“我不建議再與它多作糾纏。”
月雲辰閃身來到了二人身畔,望著流瑩說道。
“你這是何意?還有諸多師弟被困於火海之中,我們怎能…”
“反正隻是一群烏合之眾,於我們何乾。”
“於我們..何乾…”
流瑩臉色一沉,驚怒地瞪向了月雲辰:
“我們是靈修,不是魔修!”
‘?!’
月雲辰愣了愣,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月雲辰,你方才一點也沒有幫靈修同胞吧?你這樣和那血影宗弟子有什麼區彆?!”
“……”
話語間,一股精純的火焰吐息已然迫近眼前,三人見狀,瞬間睜大了眼睛。
月雲辰暗覺不妙,急速催動靈脈,漆黑的鎖鏈重重糾纏擋在了麵前。晶藍的飛蝶附著於其外表,海浪般的焰潮頓時從饕餮鎖中噴薄而出,強行與那金色的吐息撞在了一起,
“砰——”
震耳的轟鳴霎時傳徹了山林,足以蒸發樹木的炙熱氣浪飛速流卷衝向四周,無差彆地泯滅了周遭的綠植,磅礴的衝擊力瞬間將尹輕宸和流瑩拍飛了出去。
“……”
月雲辰心神一顫,踉蹌了幾步才再度站穩腳跟,腔中隱隱泛出了一股甜意。儘管泯滅了吐息,但那餘散的威壓也將他的臟腑震得不輕。
“你真的是靈修麼?怎麼會這般詭道。”三足金烏不解地望著仍屹立於地麵的月雲辰,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嗎?前輩還是太老了啊,我們一般稱這種東西為魔道。”
月雲辰強笑著撣了撣肩膀的塵土,重新站了起來。
“哼,詭道與魔道,有何區彆。”
四周的溫度陡增,不斷烘烤著月雲辰的皮膚,一顆顆耀眼的火球依次出現於三足金烏的背後,好似一個個灼燙的烈陽,靜靜俯瞰著月雲辰。
在高溫的影響下,空氣益漸稀薄,就連腳下的地麵也已變得滾燙。
月雲辰屏息凝神,蔚藍的焰火慢慢地裹住了腳掌,將高溫隔絕開來。
“哼,區區詭道,所言難量,無論你有多少花樣,也不過是蛆蟲罷了。”
三足金烏輕輕拍了拍翅膀,數十顆烈陽般的火球霎時齊射向月雲辰。不含絲毫花樣的純粹威壓如那千鈞重錘般先一步砸在了月雲辰的頭頂。
月雲辰心中一沉,連忙口中默念,一條被焰衣包裹的粗壯黑蟒瞬間破土而出,隻聽得砰砰砰一連串音爆,火球應聲俱碎,紛紛葬於黑蟒之口。
“修其詭道,論其罪責,足以將你誅殺千遍萬遍。”三足金烏冷言道,金色的焰球再次在身畔凝實。
“是嗎?那前輩也要真的能做到才行。”
月雲辰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來。漆黑的綢緞再度化作無數條細小的黑蛇,瘋狂地朝四周屍體奔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四周靈修屍體的血肉。
伴著銅臭的血腥氣味彌漫而起,一隻隻扭曲的氣團從地麵上立了起來。腐爛的骨肉化作鱗甲貼合在氣團的表麵,頭部勉強捏合成了猙獰的人臉形狀,緩緩從樹叢中走了出來,看著三足金烏,眼中的戾寒令人發指。
看著那拚湊而成的猙獰屍骸,三足金烏再度微微眯起了眼睛。
“吾與詭道已有近百年未交手,如此,也好。”
三足金烏緩緩將雙翼交織在了一起,銳利的金色獸瞳中閃過了一縷殺意,黃金的火焰霎時沾染了它的整個軀體,四周攀升的溫度突然再次驟降。
死氣大軍在這時也已逼近三足金烏的下方,紛紛聚作一團,借助彼此的軀殼攀上高處,呼嚎著湧向了三足金烏的本體。
漆黑的靈氣在觸碰金焰的一瞬便化作了漫天粉末,由之構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囚籠,將三足金烏困在了其中。晶藍色的飛蝶緩緩落於囚籠上,化作一枚巨大的火環再次壓製住了瘋狂的焰潮。
藍黑相間的的靈氣貪婪地汲取著金色的焰影,伴著大軍的消逝,囚籠已收束得愈來愈緊。
“區區一介凡人也敢覬覦神造之物?”
三足金烏猛然再次睜開了眼睛,萬頃金光揮灑而落,一枚赤橙的火印瞬間將那囚籠覆住。隻聽一陣轟然,璀璨的焰光瞬間撕開了囚籠,淒厲的嘶吼聲霎時消散殆儘。
赤金色的三足金烏怒目凝視著地麵,可地麵上,卻再不見一個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