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手指再微微一動，白雲辰便會瞬間屍首分離。
“若是…二少主真想…擺脫這份使命，我作為陪侍…當…當然會成全。”
白念哽咽說道。
“到時，我便直…直接殺了你，然…然後再…自…自殺。”
瑩綠的劍刃劇烈地顫動著，獅吼聲已然凝成一股磅礴殺氣，將二人攏做了一團。
白念死死注視著白雲辰的目光，眼中的驚懼與不安傾儘顯露了出來。
“白雲辰…你的選擇…是…什麼？”
——
此乃第三問。
嗬…原來是這樣啊。。
好一個問魂。。
白雲辰暗中冷笑了幾聲，白念此時劍刃所染，便是那灼灼陽炎。
若是白雲辰回答非白念所向，便會直接在這幻境中被斬首。
但白氏本就修習魔道，若是真說得符合白念的意思，也免不了觸犯道義焚身而死。
好一個雙向錯誤答案。。
‘應龍的後代呦，我倒想看看…如今的你能拿出怎樣的決心來。’
‘你如今所承負的，可不僅僅是月氏的未來，這是你該看清楚的東西。’
三足金烏滿是期待地凝視著白雲辰，以決心之火觸及神靈，此則日靈境真正的存在意義。
而伴隨著白雲辰意識到自己處境，如碎片般的記憶漸漸湧回了白雲辰腦海，感受著記憶拚湊成型，白雲辰神色也隱隱變幻了起來。
“白念。。”
白雲辰冷冷一笑，輕聲喚道。
“你真覺得…這股力量是這樣用的嗎？”
“唔？”
突如其來的反問使得驚懼不定的白念怔了一瞬。
說時遲那時快，白雲辰主動攥握住了那鋒利的劍刃，暗紅的血液瞬間殷濕了手掌。
“欸？！少…”
白念見狀卻是嚇壞了，連忙欲收回螺旋劍，可白雲辰卻反而死死拽住了劍刃。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用手指輕輕劃過了刃麵，既而握住了白念那蔥玉的手腕。
感受著那躁動的靈氣波動，白雲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看這劍刃，明明有如此磅礴的靈能，明明有著可以攪得天下天翻地覆的能力，非要用之於內鬥，不是很可惜嗎？”
“這…”
“若傾全族之力，即使是統一魔道…也不在話下吧？”
“到時候家主自然是功高者得，這樣一來，既展示了能力，也足夠權威。”
白雲辰如有所指地瞥向了白念，那邪魅的眼神令白念都是一陣發怵。
眼前的白雲辰，與她認識中的那屁事不懂的小男孩簡直判若兩人。
‘……’
不會是被饕餮奪舍了吧？可二少主根本就沒有覺醒的跡象啊。。
白念哭臉一僵，頓時惶恐地看向了白雲辰。
而正值思索間，白雲辰已再度直迎向白念的眼眸：
“你真覺得，白雲寂所推崇的以武力和權勢統領白氏是正確的嗎？”
“欸…欸？”
“白氏因爭權奪位發動內鬥，導致白氏兩敗俱傷，整個家族民不聊生，內憂外患，真得值得嗎？”
白雲辰輕聲反問道。
“我想，按我所言的方法，屆時無人不認可家主之位，何必這樣分割勢力搞得白氏自身烏煙瘴氣呢？”
“可…可上一代便是這……”
“所以才應該由我們去改變。”
白雲辰肅然站起身來，望著眼前比自己高了些許的少女，沉聲說道。
“我們不能讓這一切重蹈覆轍。”
“欸？可…可是。。”
未等白念把話說完，白雲辰直接握住了那溫熱的手，渾然不顧其他，一把將之拽到了自己麵前。
白念一趔趄，直接跌坐在了白雲辰腿上。
“這樣一來，你也無需同我赴死，兩全其美。”白雲辰凝視著白念，柔聲說道。
“嗯…嗯。。”
而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惹得白念俏臉一紅，連忙青澀地低下了頭。
這樣一來…就是兩全其美…
望著桌上那陳舊的古籍，白雲辰目光中閃過了一抹陰冷，那浸血的手掌又一次攥握成拳。
白雲寂稱霸的時代，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會成為白氏家主，但我的道義將不同於白雲寂。”
白雲辰雙眼注視著窗邊將落的殘陽，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會帶領白氏走向一個更好的未來，一個不需要通過廝殺來生存的未來。”
“到那時，生殺大權掌於我手，千萬魔道向我祭拜。”
“這，便是我的答案。”
白雲辰雙手緊緊攥住了白念的手掌。
“你願意繼續輔佐我嗎？”
“噗嗤…擺什麼架子。。”
白念頓時破涕為笑。
她拭去了淚痕，反握住了白雲辰的手。
“我當然要輔佐。。”
白念笑答道，紅潤的眼眶望著如今這個顯得分外可靠的男孩，流露出了一抹安心之色。
“明明隻是一個小屁孩，居然已經能如此高談闊論了，沒了我的監督，你可做不到。”
“——”
這一次，那陽炎沒有任何動靜便悄然寂滅在了腳下。
白光又一次吞噬了周遭的景物，眼前的一切頃刻間化作了一枚枚晶瑩剔透的碎片。
結束了。
白雲辰長抒了一口氣，伴著身體逐漸被剝離在外，意識也漸漸消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