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茂秦敬了一個軍禮，包括身後的何書光等人。
已經是上校軍銜的寸雲生，也立正回了一個軍禮。
……
三日後，經過加急趕工的烈士陵園，已經初具雛形，後續還需要進行修繕，不過修繕的工作，寸雲生準備交給當地的那些華人大族。
好在康丫還挺有心的，特地移栽了數十顆鬆柏。
‘嘩！’
原本陵園兩旁的空地站滿著華人大族。
他們都是被寸雲生邀請參加烈士陵園的祭奠儀式。
一開始還站在兩排嘀咕著，很多人都認為隻是一個形式主義。
誰會沒事給犧牲的大頭兵蓋什麼陵園。
誰知道，就被一道整齊的步伐聲，給驚住了。
一隊威嚴肅穆的身穿著軍禮服的川軍團士兵出現在最前方，為首的則是身穿上校軍服的寸雲生，扶著靈柩。
此戰犧牲最大的軍官是一名上尉連長，此人名叫李關，原本是新編二十九師的一名中尉副連長，後來加入川軍團，隨著部隊的擴編，成了上尉連長。
誰知道這一次進攻臘戍，一不小心踩到地雷，當場被炸死。
為了彰顯對烈士們的尊重，寸雲生親自抬棺。
原本很多人都勸他沒有必要。
但寸雲生堅持要親自給他抬棺，以此表示對犧牲戰士們的尊重。
也許有收買人心的意思，但戰士們知道後，看向寸雲生的目光變得更尊敬。
人都是將心比心，對他們如何，他們心裡有杆秤。
整齊的步伐吸引著那些華人大族們的注意力，緊隨其後的則是一副副黑紅色的棺木被抬出來。
為了將棺木染成黑紅色，可是把這些華人大族給折騰壞了，存貨都被貢獻出來了。
每個棺木都由八名同樣身穿軍禮服的川軍團士兵肅穆的抬著棺木。
當長長的抬棺隊伍抵達陵園的時候，空氣也變得有些壓抑，原先的豔陽高照，瞬間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人敢喧鬨。
“回家嘍！”寸雲生用著滇省特有的方言，高聲呐喊著。
早已經準備好的軍樂隊，開始奏樂，悲哀的聲音引起無數人的共鳴。
朱茂秦等一眾軍官也紛紛肅穆注視著，甚至不少人眼眶發紅，眼淚瞬間臉頰落下來。
一些人更是無聲的哭泣著。
因為棺材裡有他們朝夕相處的戰友。
有些更是同鄉好友等等。
尤其是寸雲生，心中更是一陣悲憤。
哪怕他想儘一切辦法，降低傷亡，但陣亡數字還是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陣亡花名冊又多了厚厚一本，拿到名單的時候，寸雲生無聲的哭了許久。
“入土！”
一個個放置棺木的墓坑早就挖好了。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人輕輕放置，開始填土。
寸雲生更是親自拿起鐵鍬，一鏟一鏟的鏟著泥土，掩蓋麵前的棺材。
“兄弟走好，你的仇你的恨，我會替你報了。”當墓碑放置完成，寸雲生喃喃的說道。
“鳴槍！”孟煩了立刻大聲的吼道。
“放！”
“砰！”
“放！”
“砰！”
“放！”
“砰！”
等到鳴槍結束之後，寸雲生率先開始唱起人人都會的從軍歌。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係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誌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所有人用儘全部力氣，大聲的唱著這首，他們入伍的第一首歌。
現在，他們再用這首歌，送彆這些犧牲的戰友。
歌聲回蕩在整個烈士陵園，所有人的耳邊響起悲愴的歌聲。
似乎那是他們的兄弟，戰友的回應。
一曲畢，又一首接著來。
所有人似乎都想著用歌聲來送彆他們的戰友。
而朱茂秦等人早就淚流滿麵。
那些大頭兵們更哭的跟淚人一樣。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待他們。
對他們來說，死了就是一副草席，挖個坑直接埋了。
遇到好心的軍官，可能還會給大家一起豎個碑。
像這種的祭奠儀式，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每個人都有一塊墓碑，上麵清晰記錄每個人的名字，出生年月等等，甚至有些人還有照片貼在上麵。
這樣的長官，能不讓他們感動麼？
寸雲生的眼眶也是通紅！
沒有誰能懂他內心的痛苦！
他清楚的記得，這些人出發的那一刻，臉上露出的笑容。
現在隻能冰冷的躺在這裡。
“團座，結束了。”孟煩了紅著眼，小聲的提醒道。
“嗯，走吧。”寸雲生點點頭，隨即示意祭奠儀式到此結束。
為了維護烈士陵園，更是讓那些傷殘老兵留在這裡，由他們照顧這些長埋地下的戰友。
一切吃喝供應，全部由川軍團提供。
等回到團部，寸雲生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
“團座，打仗沒有不死人的，看開點。”孟煩了小聲的勸道。
聞言，寸雲生點點頭，輕歎一口氣。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想到他們是那麼的年輕，就留在異國他鄉，我心裡就很難受。”
“團座，正如您說的，曆史會記住他們的。”孟煩了跟著說了一句。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曆史書太小，裝不下他們的偉大，我們隨手一翻，就是他們的一生，曆史書又太大，我們記不住他們的名字。”
“不過，後人會知道，他們叫英雄。”
抱歉，來遲了！還有一更在晚上！我要去緩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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