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就給中介打了電話,中介說兩居室是最近緊俏的房型,好多不回家的大學生還有情侶都在租房子。
附近的幾個小區都租的差不多了,沒啥選擇,但好巧不巧昨天剛有一個老小區的兩居室退租,距離畫室走路就十分鐘。也可以簽半年的合同。隨時拎包入住,但要是猶豫的話彆的中介同事就可能租出去了,畢竟他們這行誰先交錢房子就給誰,安德魯自己住的開間就很多了,哪個小區都有可以隨意挑。
說著就加了qq,給我們發來了一串圖片。
這套兩居室看起來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客廳是黑色的大理石地麵,淺灰色的沙發,朝南的落地窗能把陽光最大限度的撒進房間裡。廚房裡麵微波爐,雙開門冰箱,烤箱一應俱全。每個臥室都有一張兩米的雙人床,還有衣櫃。兩個衛生間也都很寬敞。
我拿著照片給張嘉一看,問問他覺得怎麼樣。
誰知道他這麼事兒的人看都沒怎麼看,匆匆劃過照片就滿臉堆笑:“挺好!這太不錯了這個!沒啥問題!趕快定吧!彆一會兒讓彆人訂跑了!”
我眯著眼睛看著張嘉一,這小子感覺怎麼不太對啊,不會是覬覦我…我默默的心裡罵了幾句…
張嘉一好像也看出來我發現他有點不對勁兒,尷尬的撓了撓耳朵……
我繼續在qq問著中介多少錢,中介馬上回:1200月押金一個月房租朝向正南,房子在彩電塔小區3號樓1單元2樓,樓下出門就是夜市,要是行就先打錢,他幫我們把房子留著。
這價格也太劃算了…合著一人才600!…張嘉一也覺得占了個便宜。讓我要來卡號馬上就要給中介轉錢。
我這時候倒是有點開始裝大尾巴狼了……
”算了算了,哥請你住吧!希望以後你儘到自己應儘的義務,例如洗衣服,做飯,收拾家務……”
其實是我爸出門臨走之前背著我媽倒是給我一張卡,裡麵的錢足夠我“揮霍”一段時間了,畢竟出門在外窮家富路。要按照我媽給我的生活費,估計我這個花錢習慣確實會有點緊……
張嘉一聽我說完倒是開始東北人那個撕吧勁兒了,最後還是達成協議他管我吃飯,我管他住房,公平合理……
說完就開始給中介轉了錢,這事兒也就這麼定了。
安德魯在邊上聽的扭扭捏捏感覺他看我倆住一起到時莫名開心,直到最後憋出來一句
“那我住廁所那屋?”
得!還真是!扯半天把安德魯給忘了,這又趕快要了開間的房間照片,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安德魯定了隔壁小區,一個同樣是二樓的開間,粉色風格的裝修,一個月700塊錢,也挺不錯。確定完房子我們就打車去中介公司把合同簽了,都是裝訂成冊的製式合同,也沒啥可看的,直接簽名字就好了。
簽好合同後兩個中介就分成兩路,我和張嘉一是打電話的男中介帶路,安德魯則是一個女中介帶路,兩個小區距離也不遠,約好整理完東西來我們家彙合。作為三人小隊唯一的女生安德魯主動擔起了我們家的灑掃工作……
剛剛走到樓下,我們倆和中介大哥同時愣住了。高搭牌樓紙糊幡兒,黑白的大花掛中間兒……
在東北很少有小區樓下搭靈棚的,很少……
但是…您看,這不就趕上了麼……
“這昨天還沒有呢……害!誰家都有個紅白喜事兒,都能理解,辦幾天就結束了,你倆大小夥子應該沒啥忌諱的吧?!”中介大哥不愧是中介,一句話兩頭堵。我看了看張嘉一,一屁股坐箱子上了。倒不是有啥忌諱,是現在一看到這些事兒我就感覺要來活兒……
張嘉一歎了口氣,捏著鼻梁直搖頭:"沒事兒,就這麼地吧……”
我們拖著箱子往前走,出白事兒的這戶人家應該就是這個單元的,所以靈棚就搭在單元門口幾米的地方。我和張嘉一邊走邊下意識的往裡瞟了一眼。
藍白的防雨布,撐起來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兩邊分彆擺著白色的花圈,正中間是一個老太太的遺像,遺像的前麵擺著一個香爐供來往賓客祭拜。
幾個穿著孝服帶著孝帽子的中年男女洋溢著笑容正在給過來祭拜的賓客發煙。絲毫看不出一絲難過。
人心不古啊……
剛進單元門的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黑色衣服的女生,胳膊上帶著黑紗。手裡抱著一個紅布包裹著的盒子……這不是我早上下火車差點撞倒的那個女孩麼……
她抱的這個盒子難道是?骨灰……
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她好像也認出了我,抬眼的瞬間感覺眼裡滿是哀傷。同樣回複我禮貌性的點頭。
我和張嘉一費勁的把行李搬到二樓。和中介大哥交接完鑰匙這大哥就一溜煙的跑了,生怕我們反悔似的。
剛把大門擰開的瞬間。一股哈辣味直撲鼻子。
“這屋裡不像是昨天剛退租啊……”張嘉一推著行李箱趕快去開窗戶。
我把自己的箱子推到客廳,也趕快去倆臥室把窗戶打開通通風。這房子倒是和照片上一模一樣,但是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就是空置了很久,沒人氣兒……
“我呀我靠!”張嘉一發出尖銳爆鳴。
我趕忙從臥室往客廳衝,張嘉一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我。
灰塵一股一股的從開始往下落。陽光在灰塵的飛舞下都能看到一縷一縷的光束……
“這沙發平時當吸塵器用啊……”
話還沒說完,敲門聲就響起來了,安德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過來了啊……
“你們,是……新……搬來的……嘛!”一個看起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男生出現在門口,說話磕磕巴巴的,眼睛也是一個站崗一個放哨,說話間腦袋還止不住的抽動著。胳膊上也帶著黑紗,要上還纏著白色的孝帶。
“你們……可以……和它……玩兒……”說著從手裡舉起來一個洋娃娃,這娃娃頭發都沒剩幾根了,眼睛也是一個磨損的掉漆了,另外一個快掉下來了還剩一兩根線連著,就這麼在娃娃臉上掛著。
“大強!不是和你說好好在家等姐姐麼!對不起啊!我們就住在對門,我媽剛走,弟弟沒人照顧,叨擾到你們了!”剛剛抱著紅布盒子的女孩這時候從樓梯那裡看到了我們,便急匆匆的上來和我解釋。
“啊,沒事兒,沒事兒,節哀啊……”
“我弟弟人很好的,就是這幾天可能太傷心了,精神就有點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