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這個俱樂部裡的每個人都不能招惹,無論是穿著隨意的還是西裝革履的(還有奇裝異服戴頭巾的),舉止粗魯的還是風度翩翩的,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來消遣的。
她倒懷疑這裡是什麼官方默許的灰色中轉站。
厄蘇拉皺起眉頭“這裡是不是哪個□□老大的地盤?你給的那張名片到底是誰的?”
那張啞光黑色名片風格極簡,金色鑲邊,玫瑰花紋,右下角署名僅寫著“ia”。
係統仿佛在裝死。
厄蘇拉還想再問,有人在她旁邊慢悠悠地坐下,用溫和的聲音對另一頭的調酒師說“一杯百利甜(baiey),謝謝。”
這裡這麼多空位,一定要在她旁邊落座。
她迅速緊繃起來,微微側過臉,默不作聲地看向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然後就有點兒挪不開目光了。
係統終於開口“您覺得他長得不錯?”
厄蘇拉糾正了它“這不叫""不錯"",這叫英俊。”
……還是那種有點柔軟又破碎的英俊。
英俊的闖入者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西裝,圓墨鏡遮住了眼睛,隨意地扯了扯領帶,手指跟著音樂漫不經心地敲擊吧台。
“先生,您的百利甜。”
“謝謝你。”
他仰起頭,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厄蘇拉看見調酒師在他的酒杯上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等連拋幾個媚眼但沒得到回應的調酒師遺憾地回到崗位後,厄蘇拉眼珠一轉,準備發力。
要是家裡人知道她半夜離家,跑到這種地方找人搭訕會是什麼反應——阿爾弗雷德大概會報警。
厄蘇拉有點緊張地清了清嗓子。
她身旁的人應聲轉頭,他戴著墨鏡,厄蘇拉看不見他的眼睛,但能感覺到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對方晃動酒杯的動作停下來,衝著她的方向歪了下頭。
厄蘇拉不開口,對方也不開口,隻有歡快的音樂聲在安靜中變得有些失真。
厄蘇拉“………”
對方“………?”
……原本還有點曖昧的氛圍在長久的沉默後變得古怪起來。
厄蘇拉受不了了,轉過頭去,不太高興地鼓鼓臉“他怎麼不說話?你不是說我光看著彆人就能搭訕成功嗎?”
……她發誓她剛剛已經很努力在動用自己的眼睛了。
這人自己跑過來坐下,跟她對視又不說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難道是看不見嗎?
係統欲言又止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開口“您要不要看看他腳邊是什麼?”
……嗯?
厄蘇拉疑惑地扭過頭去,看向對方的腳邊。
一根黑色的盲杖安靜地立在那裡。
——他真的看不見。
舞池那邊的音樂聲蓋住了對方的聲音,她沒發現他是拄著盲杖過來的。
厄蘇拉“…………”
她把媚眼拋給了盲人!還埋怨人家不理她!
厄蘇拉的臉陡然燒了起來。
係統感慨“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現在輪到您露出一種睡前想起這事都要給自己二十拳的表情了。”
厄蘇拉咬了咬嘴唇,瞥了對方好幾眼——他完全不知道她的心路曆程,輕輕晃著酒杯,小口小口地喝著酒。
厄蘇拉閉上眼睛,不由得有種淡淡的死誌,她無聲地對他道了個歉對不起,沒注意你是盲人。
說完就把臉埋進手裡,沒注意到旁邊的人詫異地挑了挑眉。
厄蘇拉沒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
啞巴找瞎子搭訕,多麼精彩的劇情啊!
旁邊的人似乎挪動了位置,冰塊清脆的碰撞聲敲擊耳膜,片刻後,她聽見對方的詢問聲。
“抱歉,女士,我不知道這裡有人,我打擾到你了嗎?”
厄蘇拉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麵前的人——他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似乎很擔心打擾到了她。
厄蘇拉使勁搖頭,但是他看不見。
可她又不能說abandn、brther、ar!
看著對方因為得不到回應逐漸複雜的表情,厄蘇拉都快炸毛了。
f*!
係統銳評“有種八旬大爺逛紅燈區的無力感。”
一直得不到回應,對方沉默半晌,翹起的唇角恢複成直線,再次平靜地道了個歉,轉過身去,似乎打算拿起盲杖離開。
好像那種沒人要的可憐小貓。
在理智做出決定前,厄蘇拉的身體先做出反應——她抓住了他的手。
對方被她嚇了一跳,微微張大嘴巴,滿臉愕然。
但他沒有抗拒,而是就著厄蘇拉的力道靠近了一點兒,順從得就如同害怕自己的掙脫會傷到她。
很漂亮的嘴唇。厄蘇拉開始瞎想磨滅尷尬。上唇的弧度很優美,唇峰標準,笑起來的時候非常可愛。
係統很激動“韋恩小姐得一分!”
而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傑森的臉色臭得無以複加。
……她對那個瞎子就這麼感興趣?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