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勾唇張揚地笑著,但望向他們的視線卻是充滿了致命的殺機。
手握利器的人群在村莊的各個暗處蜂擁而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周圍是敵人冷酷的眼神與鋒利的武器,仿佛置身於一個死亡的陷阱內。
城令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並非他蠢,也並非他不謹慎,他隻不過是被信任的人給出賣了。
他氣得渾身發抖,狠厲地看向派遣入村探路的侍衛。
“為、什、麼?”
那個護衛心虛又害怕地不斷後退:“我不想死啊,對不起大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這個叛徒!”
王嬤嬤眼神一冷,手上的匕首隨即擲出,正正中了護衛的胸口,他欲逃的身影一滯,倒地,最終不甘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嘉善突然語出驚人:“你是謝家人?”
男子細長的眼睛微睜,他驚奇地讚譽道:“嘉善大師果然好眼力啊,謝某一身便服,又沒自報官職名諱,你便一眼認出我的來曆了?”
謝氏?
城令懵了。
“你……你是謝家何人?”
城令結巴了,他觀對方年歲不大,謝家年輕輩的有幾個出眾者,其中最負盛名的當屬謝羽槿了,但觀此人的相貌與氣質都不像那“宛若人間煙火,紅塵驚豔”。
“你們不妨猜一猜?若猜對了,謝謀自有獎賞。”
他對著他們笑得跟貓抓住老鼠後、打算玩弄一番再一口吞入腹中似的,其惡劣程度可見一斑。
可嘉善卻沒給他這種機會,他直接就揭穿了謎底:“你是謝玄。”
謝玄閒散的姿態一僵,表情徹底朝著惡聲惡相去了,他仰頭笑著拍掌。
“了不得啊了不得。”
而城令卻聽到“謝玄”二字,險些沒被嚇到腿軟。
“老夫與你們謝家無冤無仇,為何要追殺我們?”
“謝家的確與你王家無甚瓜葛,但誰叫你偏偏是江陵城的城令呢?還有嘉善大師,你們這是想去商丘是吧,隻可惜了,謝某早料到了,是以特地先一步趕來,還特意血洗了一座村莊來陪你們玩一出甕中捉鱉。”
謝玄站了起來,他逆光而立,瘦長尖銳,一身的黑暗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
“看啊,我都這麼努力了,你們是不是就該乖乖地去死,彆給我添麻煩?”
他俯視著下方的螻蟻,收到“動手”的訊號那一瞬,靜如幽靈的紅神軍衝殺了上去,城令雖然看起來有些慫包,但絕不是一個草包。
他在與謝玄虛與委蛇時悄悄窺破出一處逃生之路,他們這些人都有武藝傍身,唯嘉善大師是一個純純的法師……
隻是誰也沒料到,嘉善也並非如表麵那般柔弱可欺。
他從藥兜內拆開一紙包,揚臂灑開,紅神軍衝殺在最前的一隊人當即便覺頭腦昏聵,原地打轉不辨東南西北了。
暗處一雙眼睛不慌不忙地窺視著這一切,但見一向老實人的和尚都被逼得學會反擊了,不由得玩味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