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地一震,眼神本有些麻木呆滯,但聽到這一道熟悉又似很久遠未聞的稱呼,她本能地扭動脖子看了過去。
她記憶中隻有一個人這麼喊過她。
徐水水喊她大姐。
小輩們喊她姍姐。
唯有一個霸道又任性的妹妹,從小起便會喊她姍姍姐,且不允許彆人也這樣喊。
“……山山?”
她努力地眨動眼睛,想眨開那一層熏眼的水霧汽,仔細一點看清為她挺身而出的女子。
可她怎麼都看不穿那一層朦朧感。
不會是山山的,她不可能會出現在黑島的,她的師父是神算子,徐家的事牽扯不到她身上,她也是有人庇護的。
她咬破了下唇,拚命告訴自己,這不可能,她是聽錯了,猜錯了,腦子糊塗了。
徐山山在確認那個被折磨得跟記憶中笑顏如花的徐姍姍完全不同的人,正是本尊後,便不再多言什麼。
“你喊她姍姍姐?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這一聲喊話沒有避忌任何人,是以原本以為她隻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聖母”的一眾,卻忽然覺得她一開始的目的分明就是奔著救人來的。
“知道這些對你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你們該考慮的是……逃。”
當一個“逃”字出來時,她身上的氣場瞬間就變了。
什麼無害、和善、沒脾氣,笑得跟個“聖母”,全都蕩然無存了。
現在任誰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有一種連靈魂都被凍結的寒悚感。
“一個個挑戰太麻煩了,這麼多人隻怕殺……哦,不,是挑戰到天黑都沒完,所以用軍隊的屠戮方式更適合一些吧。”
她還是在笑,但現在的笑意落在所有人眼中,那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了。
有人心驟然繃緊,疾言厲聲道:“你這個小娘皮在說些什麼?你當你自己是誰啊?哪怕你是天下第一高手,麵對咱們這麼多人,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你憑什麼?”
徐山山輕輕一跺腳,無風掀起了她的衣與發絲,氣流旋風似地鋪開,由她腳下開始蔓延出一道道光線伸支出去。
它們如同擁有生命一樣,在伸展,在描繪,在交織,在組合,在變幻,最後一個龐大的陣法將諾大的一個場地完全籠罩在其中。
眾人倒吸了一口長氣。
茫然四顧,然後怔然盯著腳下。
隻見陣法的邊緣升起一層透明的薄膜,看著是透明的,但有人一碰卻發現穿不過……他們被困住了?!
困在了這個不知名的陣法中。
有人驚恐大叫:“這是什麼?我們為什麼出不去了?”
“妖法,這個女人會妖法!”有人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一眾囚犯一樣炸開了,又急又慌道:“趕緊打開,否則我們殺了你!”
徐山山麵露不解,她笑意古怪:“為什麼突然急著想要出去啊?”
之前的他們不是最喜歡欣賞彆人的恐懼、害怕、痛苦與絕望嗎?
她自詡並非什麼好人,權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該叫他們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