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不大,但裡麵的每一樣擺設都整整齊齊地保持在原位。
可麵對一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尋常女子第一反應不是驚叫大喊,便必然是極力反抗……
可事實上到他闖入進來的時候,她於“火中”神色從容淡定,不僅連一根頭絲都沒有亂,那個據說十分歹毒的邪師,還什麼都沒有實施便已經氣絕而亡了。
雖然有些違背常理,但這也隻能說明,對方一出現,還來不及做些什麼,便已經被她製住了。
果然這個男人不好糊弄,他腦子精得跟個鬼似的,任何蛛絲馬跡他都能重組成真相,而且他很理智,不會被情感與狂妄偏移了最恰當的判斷。
“而且,這邪師應該就是為你而來的。”
“火勢”的中心是以這間房為起源,而那名邪師哪都沒去,準確無誤地來到她的住所,目標如此明確,根本不像是隨意挑選與誤闖。
“大抵是吧。”
徐山山沒有否認他的推測。
衛蒼灝看著她,眉頭緊鎖,不虞的情緒像存積已久:“你就不能安份守紀一些?”
他的意思也很好理解,平日不修德,專乾陰損事,不僅被縣老爺抓起來關到黑島服刑,她還惹上邪師千裡追殺,她難不成是天生的犯罪份子?
徐山山:“……”還真不能。
她要做的事,說是將天捅破一個大窟窿都不為過,他這麼一個克自守奉公、褒善貶惡的人,想必不能理解她行事,隻會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雖然邪師今晚是來探我的底,但衛蒼灝,對方一開始可不是為我而來,我觀你印堂發黑,恐怕很快將會有血光之災……”
衛蒼灝一聽這耳熟能詳的詐騙開頭語,便費解地打斷了她:“你都被判刑了,還不肯放棄這門騙術?”
徐山山沉默了一秒後,便順著他的話輕歎一聲:“不乾此行,我又如何生存呢?畢竟我也沒學成其它技能傍身。”
衛蒼灝也早看穿了“徐山山”好吃懶做、貪圖享樂,並非一個腳踏實地的人。
她這般說法,隻不過就是為自己推脫罷了。
“徐山山,你依仗著神算子留下的後手,尚有自保的能力,但你倘若再這樣無法無天,不遵紀守法,遲早自行惡果。”
他自不信“徐山山”能解決邪師的事情,想必是神算子以前留下的什麼保命的東西給她。
“我師父的確留下些厲害的東西於我傍身,邪師所使用的玄術非尋常人能夠破解,比方說這一次的幻術,不如你雇我當護船師,我來替你解決這些邪師?”
不是嫌她不乾正經事?她如今“改過自新”,另謀護航差事,他想必不會再視她如洪水猛獸了。
卻不想,衛蒼灝卻斷然拒絕:“你若缺錢,且另謀高就,我船上人的命亦是命。”
徐山山:“……”
這話什麼意思?
這麼油鹽不進的嗎?
看得出來衛蒼灝的確十分不待見“徐山山”,從他身上能明確地看到“抗拒”“拒絕”“莫挨老子”等各種強烈標簽。
不過他在離開時,卻替她關好了舷窗,一並帶走了那一具涼透的屍體……
毛毛完全不理解衛蒼灝,這是口嫌體正直?
“山,我怎麼覺著這個姓衛的挺奇怪的,他幾番救你、護你、顧你,但又不容許你靠近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