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伽容站的位置恰好能第一時間察覺異況,他沒有武功,遇到危險時隻能下意識伸臂擋在徐山山的身前。
而衛祈耀則轉身探臂一抓,扭著雷風的手,反手一勒,站在其身後,“哐當”一聲匕首落地,他脖子仰起,隻覺呼吸不暢,翻著白眼。
“呃啊啊啊,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
他就跟瘋了一樣,完全沒有了理智跟思維,隻會無能狂怒。
趁著他們被雷風吸引住注意力時,魑魅立即斷尾求生,她一身衣物褪儘,如同紅蛇褪皮一般擺脫了束縛,她身影一移,便到了彆處。
纖纖玉臂護著身體的重要部位,魑魅體態婀娜,春光乍現。
衛祈耀一句粗口咒罵後,一副被辣到眼睛般撇開了臉。
古月伽容也第一時間轉過頭,他看著徐山山的側臉,較之魑魅極具衝擊力的立體五官,她的氣質與容貌都稍微寡淡。
然而奇怪的是,一旦她入了眼,彆的濃豔顏色好似都變得豔俗不堪,變得無法雅俗共賞了。
嗬,這兩個男子倒是被她馴服得“乖巧”得不得了啊,那本能嫌棄的神態動作,著實有些傷她的自尊心了。
“姑娘,這塊陰宅已快養成,隻怕你是阻止不了,應天書院內的人全都會死在聲煞的極致折磨中。”
她邊說,邊朝後退,完全無視雷風此時瀕死的處境,她甚至都懶得對他多看一眼。
“沒人能例外,包括……你。”
她留下一串得意、妖氣的笑聲後,便悄然遁入了黑暗之中,然後消失無蹤。
而徐山山沒阻止她離開,雖然要留住她於徐山山而言輕而易舉,抹殺亦然,但她還有其它的打算。
“她逃了?”衛祈耀一番尋找無果,簡直氣死。
“她不重要,先去找人吧。”
古月伽容疑惑:“你不是說尋人得問她嗎?”
“不過隨口一句罷了。”徐山山瞥了一眼雷風,道:“雷風,帶我們去找貢安國。”
古月伽容一臉不解。
衛祈耀則撇撇嘴,盯著跟條死狗似的雷風,沒好氣道:“他都瘋了,哪會聽你的話啊。”
“……好。”雷風當即應聲道。
衛祈耀:“……”
——
貢安國是在暗室被救出來的,裡麵不僅有他,還有好幾個被割了舌頭的學生,隻是他們都死了。
“他們的舌頭是你割的?你為什麼要割他們的舌頭?”
衛祈耀隻要一想起房內掛著的那些斷舌,既惡心又覺得心裡發毛,他提起奄奄一息的雷風,逼問著他。
貢安國本來今晚也會被割舌的,所幸古月伽容他們及時趕到,這才救了他。
“是他割的,我親眼所見,他就是一個喪心病狂之人,隻因這些學生在背後說他教學不如彆人,他便心生恨意,將他們抓來割舌。”貢安國怒氣衝衝地瞪著雷風。
衛祈耀詫異道:“那他割了多少人的舌頭?”
“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被他抓走?”古月伽容問道。
“昨日我本要應你的約,經過此處卻聽到了鈴鐺聲,好奇之下被引誘入內,然後被他打暈關進了暗室內,他一直在那裡瘋狂地說著要殺了所有人,伽容,他好像還做了些什麼事。”
貢國安十分不安地看著他。
古月伽容方才從徐山山與魑魅的對話中得知了一些情況,但貢國安此時精神緊繃,不宜與他講太多。
“我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們明日去找應天書院山長商議解決。”
古月伽容打算天一亮就去找應天書院的山長,講清目前發生的一係列情況。
他希望徐山山能與他一道去。
有些事情讓他講也講不明白,這一切的匪夷所思所需要的不是口才來講,而是以事實說明。
徐山山倒是沒有拒絕。
路上,衛祈耀覺得奇怪:“為什麼天一直沒亮?”
這一夜當真長啊,好像永遠都過不去似的。
徐山山卻道出了一件讓他們心頭發慌的事情:“不會亮了,直到七月半到來之前,應天書院會一直處於黑暗當中。”
他們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慌籠罩在了他們頭頂,空氣仿佛都變得逼仄起來。
古月伽容忍了一路,還是問了:“什麼是陰宅?”
“陰宅,顧名思義就是極陰之地,催生各種陰祟邪物之地,而應天書院本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正氣浩然,但一旦變成墳地,極陽變極陰,自然凶煞得緊。”
“你能解決嗎?”他喉中發緊地問道。
徐山山沒回答。
於他們而言,是能與不能,但於徐山山而言,卻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先是江陵城再是應天書院,她得弄清楚謝家究竟打算做什麼。
徐姍姍與莫寒也顧不得暴不暴露的問題,跑過來找徐山山他們彙合,順便述說著自己那頭發生的各種慘況。
他們倆也是一宿都沒有睡。
前半夜是做噩夢,夢中各種恐怕淒厲的尖叫,吵得腦袋都快炸了,到了半夜醒來,則聽到了鈴鐺聲,越來越大聲,明明他們周圍根本沒有掛鈴鐺,可那叮鈴鈴的清脆繚耳聲,卻響亮得不得了。
睡不著,根本就睡不著!
衛祈耀出去逛了一圈,回來臉色鐵青難看:“出不去了!我根本就找不到門,眼下離七月半還剩下三天的時間,接下來該怎麼做?”
“二妹,連你也沒辦法嗎?”
徐姍姍與莫寒也得知了目前的情況。
“不是沒辦法,而是有些事情沒弄明白。”
古月伽容問道:“什麼事情沒弄明白?”
“每個人做事,必有其目的,沒有人會無故來養陰宅,他們意欲何為?”她指尖輕敲桌麵。
忽然徐山山想到什麼,在黑島的邪師鬥篷內,她看到了一張紙,被焚燒了一半,是張輿圖,其中應天書院被用朱砂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