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山眸如墨玉,高深莫測,他全然看不出任何情緒與深淺,倒是那一張曾經膚淺的臉,如今一倒飭起來,男裝竟有一種彆樣的高岸清越,列鬆如翠的美少年。
古月伽容看到衛蒼灝突然出現,竟還是來接徐山山,他微微斂了斂眸色,也上前道:“蒼灝。”
“伽容?”衛蒼灝看到他時,訝然了一瞬,然後疑道:“你為何在這裡?”
兩人關係談不上有多親近,一個在海上稱霸,一個在教育界發光發熱,聯係不多,但由於父輩乃世交的關係,時常會碰麵,因此也算是個熟知。
古月伽容溫聲道:“白鷺洲書院與應天書院近期舉辦了一場文會,我來此為學生教學一月,徐山山眼下便是我的學生,我應允要負責她一個月的課程。”
衛蒼灝聞言,眸色微黯,與他對視半晌之後,悠悠道:“隻怕她不能留在這應天書院了,她還有很多事情遠比讀書更為重要。”
古月伽容雖溫其如玉,但內裡卻是寸步不讓,他依舊不溫不火道:“或許吧,但我既應允的事便一定會做到,蒼灝你該知曉我的性子。”
“那不如你親自問一問她?她是要與我走,還是選擇與你一同留下來?”
“好。”
衛蒼灝見古月伽容沒有遲疑,好似篤定徐山山會偏向於他那邊,心底便徒然生出一股鬱氣。
她與古月伽容間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伽容之前不是極為厭惡排斥他嗎?
可他方才說的是“徐山山”吧,既然他都認出她來了,為何還要糾纏不休,非要將她留下來“讀書”?
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難不成……
倆人幾乎同時看向了徐山山的方向。
“你到底是要走,還是留?”
一個眼神如利劍一樣鋒利,直指人心。
一個眼神如深邃之海,遼闊而平靜,但亦掩藏著風詭雲湧的壓迫力。
徐山山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徐姍姍感受到了莫大的拉牽力,一股沉重的壓力油然而生,都叫她不敢再待在徐山山的身旁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兩大巨頭碰麵,火花四射,簡直就是氣場震煞旁人啊。
不過就是不知道,二妹這倆未婚夫,一個霸氣健美,一個皎潔玉樹,她究竟會偏愛更多一點?
徐山山還沒有給他們一個回答,她身後這時響起了一道又急又怒的聲音——
“徐山山!”
徐山山偏首一回頭,便見如一股旋風獵豹的江池東,朝著她的這個方向迅猛、敏捷而來。
他披風揚起,步伐矯健有力,就跟一團烈火焚燒著衝來。
衛蒼灝的人一驚,當即將他當作可疑人物伸手阻擋,可他們哪能是池江東的對手,他將手上的鬥笠一甩,便將人給通通撞飛開來,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最終,他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在徐山山的麵前,熱氣撲麵,喘著氣,紅著臉,就像是驕陽之下綻放的火紅玫瑰,璀璨而耀眼。
“徐、山、山,小爺我終於逮到你了!”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臉淡然隨和的嘉善。
素潔而純潔的白色僧袍,加上一張得天獨厚的麵龐,令嘉善氣質超凡脫俗,他就這樣走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這繁雜的世界裡,他宛如一朵悠然綻放的青蓮,散發著淡雅高嶺的芬芳。
“徐施主,久違了。”
徐山山:“……”
卦象上說了,今日會有與她有婚約之人來接她,可它卻沒說過會一下子會有四位未婚夫來到現場。
“池江東,嘉善?”這下輪到古月伽容感到訝異了。
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徐姍姍看著新出場的兩位男子……不對,有一個渾身透著散不儘的熱情與活力,眸似繁星明亮,與其說是男子,稱他為美少年更合適。
而另一位,稱男子也不太合適,因為他是一個美和尚。
但他們倆都太出眾了。
就是那種在人群中,哪怕不刻意去引人注目,彆人也會被其獨特的氣質吸引,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他們又是誰啊?”她小聲問道。
徐山山:“另外的兩位未婚夫。”
徐姍姍瞪大眼睛,一顆心在劇烈顫抖中。
“未、未婚夫?”
對啊,二妹不是說過了嗎?她說她有五位未婚夫,可是……她也沒說他們都長得如此天姿國色、活色生香啊,二妹啊,你這吃得也太好了些吧。
不對,這裡麵為什麼會有一個和尚?!
徐姍姍驚疑不定地看著嘉善,心底一麵默念罪過罪過,但另一麵卻又不可避免產生了不少邪惡的猜想。
衛蒼灝見到池江東與嘉善大師在這裡出現,也是一怔。
隨即他見池江東無視其它,一心隻找徐山山,而嘉善也第一時間與徐山山打招呼,這顯然說明,他們之間不僅很熟悉,且他們出現在這,十有**也是為了她。
四人距離上一次見麵,已有半年了,當時五人共同約定,上“卻邪山”向徐山山退婚,可沒想到再一次重聚,卻依然是因為徐山山。
可這一次的情況,又顯得那樣的不同了。
“你竟然就這樣跑了!你為什麼要跑?”俊逸非凡的美少個緊咬牙關咯咯作響。
想到她先是欺騙了他一顆純情的少男心,後來又各種踐踏他,最後還拋棄了他,拿走他們江家未來媳婦的信物,江池東就氣不打一處來。
嘉善倒不似江池東那般莽撞專注,眼中隻有找徐山山“算帳”這一件事情。
他進來時,除了確認徐山山在,還看到了衛蒼灝與古月伽容。
當然,乍見他們與徐山山在一起,他心頭也是疑惑揣測。
“衛施主、古月施主,近來安好?”
嘉善合什,向兩人問好,他身上總是透著一種無世無爭的淡定,哪怕是遇到現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