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們好似聽懂了,又好似沒聽懂。
她的意思是,她永遠不會再去恢複名譽與身份,隻當曾經的“大國師”已經死了?
他們看向不遠處倒下的屍體。
“大國師”的確被她親手殺了。
可既然她親手埋葬了自己的曾經,不願意當大國師了,那為何又要回去?
她要以什麼樣的身份跟理由回去?
她還回得去嗎?
懷孤眼波流轉,眉頭那一蹙,似掬起輕愁,他姣好的麵容有著不輸女子的精致妖冶。
“倘若你執意要乾預這天下紛亂,那我也隻好奉陪到底了,當年我便說過,這天下總該是由真正有能力的人來統一天下,他嶽帝根本不配,所謂正統,更是一則笑話罷了。”
滿嘴的犀利言辭,放話雖狠,但瞅著徐山山的眼神卻始終狠不下來,勾勾纏纏的。
南宮非也隨之附和:“在這一點上,我讚同他的說法,景國需要的是強大的君主來結束這一場紛亂鬥爭。”
“看來你們都是有誌之士,已擇明主效忠了,我猜你們心目中那一位強大又有能力的君主人選,應當不是已故的陳王、晉王、煜王吧,而剩下的四王……”
“不,不僅是這四王,剩下的所有亂臣賊子,我都將會一一鏟除……”
她眼神掃視全場,平靜之中蘊含著的力量,令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凝結,哪怕僅僅隻是短暫的注視,也能讓他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直透靈魂深處。
“隻要有我在,這天下就隻會有嶽帝這一個帝王的存在。”
眾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隻覺她的宣告是那樣的強勢與堅決,叫人不寒而栗,不敢有絲毫的違抗心思。
緊張的氣氛彌漫開來,此時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在所有人心口處。
當衛蒼灝他們五人急匆匆趕到歧和城外時,雪織羅成網,已是一片白茫朦朧,他們高一腳矮一腳循著聲音追趕過來——
恰好便看到徐山山孑然纖瘦一人站在那兒,宛如一朵遺世獨立的幽蘭,風雪之中,更添幾分柔美與淒清。
而她身前則是一群來勢洶洶、來者不善的人,吳妸黎燁赫認得,她身旁站著一名妖裡妖氣的絕美紅衣女子,而後方分散各處的玄門術師,累累總總人數眾多,以勢壓人。
這場麵、這局勢、這情景,誰看了不罵一聲畜生啊,這不是妥妥的在欺負人嗎?
徐山山再厲害,她也是個人,她也是血肉之軀,豈能以一敵百?
徐山山感知到後方的動靜,自然而然朝這邊瞥來,雙眸猶如深潭,視線恰好落在了黎燁赫的身上,他不知為何,當即渾身如觸電一般發麻。
“樊白,你的名字就叫樊白……”
他怔然失神,明明是黎燁赫,但她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便叫他憶起了自己曾經是“樊白”時的一切感受……
他難以移開眼睛,這種感覺就好像心臟被一箭射中,他無力反抗,“溺斃”在了她的眼神當中。
“徐山山!”
“山山!”
衛蒼灝、古月伽容、池江東與嘉善大師皆擔憂緊張地喊著她。
他們的到來,自然也引起了懷孤與南宮非的注意,見這五位風格迥異,但卻都綻放著獨特魅力的男子時,兩人當即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尤其他們看著徐山山背影時那不清白的眼神,更令他們腦袋裡的警鐘瘋狂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