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房間裡沒再有回響。
葉婉婉視線掛在她身上,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
此人身上雖沒什麼掛飾,但衣料上好,紡織極為不易,不像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樣子。
都說戲子無情,她也難逃例外。
在煙雲樓多年,她見過的人多了,見過的男人也多了,有幾個是正經的?
喜歡的時候哄得人高興,床笫之間,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穿好衣裳就不認人了,哪裡還記得為她贖身的承諾?
張斂和彆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同,隻是他堅持了這麼久,葉婉婉都快當真了,沒想到他卻直接抽身離開,雖不算太意外,但到底可恨。
“男人嘛,這世間有的是,誰能幫我,我自然向著誰。”葉婉婉眯了眯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幫我?”
關月垂眸,斂下眼底的笑意。
看來迎香打聽的消息一點兒沒錯,風月場所的女子,看的是利,不是真心。
“我不是要幫你,隻是我有些話需要和張公子單獨說,你幫我引他到你房間就行。”
“就這麼簡單?”葉婉婉懷疑道。
“就這麼簡單。”
葉婉婉盯著她,想了想,“你為何不直接找他?”
“實不相瞞,我和他有些齟齬,若非我主動想辦法,他不會願意見我。”關月接著道,“你什麼也不用做,隻要讓他進了你房間,剩下的,我來。”
“你可知道他爹是刑部郎中,到時候出了事,我擔待不起。”
關月驀然一笑,似乎沒當回事,“他爹是刑部郎中,我爹也不是等閒之輩啊。放心,這就是我們公子哥之間的事,他就是來你屋子裡聽個曲兒,彆的你什麼都不知。”
葉婉婉將信將疑,又說道,“可惜公子你來晚了,現在他已經不太願意聽我彈琴了。”
不入房門,即便關月再怎麼說,她也幫不了忙。
“這事簡單。我教你首新的曲子,你練熟了,等該你在大堂中演奏那天彈,張公子必定感興趣。”
葉婉婉蹙眉,“當真有那麼神奇。”
“當真。”
關月落座,緩緩撥動琴弦。
這首曲子,是她當初在塞外遊曆時聽到的。
塞外風光與盛京極為不同,衍生出了不一樣的曲調和風格,稍加改動,還有蠱惑人心的作用。
她隻學了個皮毛,不過用在這裡,夠了。
葉婉婉最開始還有些遲疑,聽到一半,頓時凝神,細細品味起來,“這琴曲……”
“記下來了嗎?”
關月彈完,徑直問道。
葉婉婉點頭,“不出三日,我就能練熟。”
她在琴曲上極有天賦,這對於她來說,並不難。
“那就好。”
關月起身,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便準備離開,葉婉婉出聲叫住了她,“我在樓下彈琴演奏那日,如何聯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