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旁人會怎麼看待張家,陛下又會怎麼看他?
“老爺,”張夫人抓住他的手腕,“那不過是個丫鬟,死了便死了,可是咱們兒子……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啊!”
她一麵哭著一麵哀求。
張炳坤又氣又悲,“夫人,你讓我怎麼查?查不了啊。”
“那怎麼辦,我兒就白死了?”
張炳坤歎了口氣,“你先彆急,讓我想想,我想想……”
靈堂裡的談話再無第四人知曉,關於張斂的死,眾說紛紜。
有說他時運不濟,嗆幾口水就沒了。
有說他被邪祟纏身,食腦而亡。
也有說他作惡多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將他收走了。
……
這些說法悄悄在市井流傳,不幾日,又飛入各家府邸。
關月隻當是笑話一樣聽了。
老天爺不懲罰,那就由人出手。
“迎香,馬車備好了嗎?”
“好了,小姐稍等,奴婢馬上就來。”
迎香正在選人。
挖花生這種事怎麼能讓小姐親自去做呢?她當初種了挺多,到了收成的時候,一個人也忙活不過來。
正好小姐說要回去一趟,她自然得挑幾個結實力大的。
“你,你,還有你,跟我走。其餘的原地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
“是,迎香姑娘。”
丫鬟小廝們應聲後迅速散開,路過關月,規規矩矩行了禮。
關月微微頷首回應,抬頭見迎香小跑過來,笑道,“這院裡院外被你管治得挺好,以前隻曉得你辦事麻利,沒想到管起人來也有模有樣。”
迎香捧著小臉,扭捏道,“小姐您彆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越能乾,我越開心。”
迎香嘿嘿一笑,“總不能給小姐拖後腿呀。”
這段時間,關月做事雖沒告知她緣由,卻也沒瞞著她。
她漸漸體會到關月口中所說的“性命攸關”原來並非誇大。
她希望自己是有用的。
關月注視著她的眼,即便不能完全洞悉她的想法,也能猜到七八分。
“走吧。”
“好嘞。”
馬車載著主仆倆,車板外還坐著三個體格結實的小廝,一同慢慢悠悠地往桃花村去。
她們出發早,到村裡時,日頭升得不高。
幾個人便沒歇著,在迎香的帶領下徑直挖花生去了。
關月在屋裡坐了一會兒,看時候差不多了,從籬笆後門出去,朝阿堅的茅草屋走。
在桃花村的時候,她極少走門串戶,和周圍農戶的房子也隔得有些遠。
約摸走過了三個田坎,遠遠瞧見一戶方方正正的小院,屋前屋後的菜地打理地一絲不苟,院主人正在掃地。
由於左腳不利索,他行動較遲緩,但很認真。
不一會兒,從側邊的廚房出來個穿著圍裙的女子,叫他掃完後進屋吃飯。
關月沒有著急往前,在陰涼地站了一會兒,估摸著兩人用完飯了,才走過去,敲了敲門。
“來了!”
裡麵很快有了動靜。
不多時,木門從裡側打開,阿堅的笑在看清門外的人時,刹那凝結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