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後程硯靳又覺得在這種時候自己要是說一句從來沒有過前女友或是曖昧對象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他輕咳了一下,裝作非常老練道:“相好的,現在沒有,以後不確定。”
他說完這句話,又往身旁低著頭沉思的女人睨了一眼:“怎麼?你有?”
事已至此,林琅意也沒什麼好瞞的:“有個前男友,分了。”
程硯靳一下子扭過身體側對著她,輪滑發出戛然而止的急刹聲。
他刹住不走了:“謔,還是初戀?”
“嗯。”
“在一起幾年了?”
“兩年多。”
“為什麼分手。”
“異地,哦,異國,我不談電子寵物戀愛,麻煩,沒必要。”
“感情很好?帥嗎?什麼類型的?現在還聯係不聯係了?”
林琅意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突然開始氣勢洶洶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男人,不知道他前腳瀟灑風流地說要開放式關係,現在又盤查戶口是什麼意思。
程硯靳麵無表情,說話時字都是一個一個往外蹦的:“我看看你喜歡什麼口味,到時候給你介紹兩個。”
林琅意聞言還真掏出手機翻相冊了:“我記得還有兩張合照吧。”
“呦,分手了還留著照片啊……”他陰陽怪氣道。
林琅意直接抬起手把點開放大的照片兌在他麵前:“我不找顏值不過關的。”
看著是大學校園裡拍的,清雋斯文的男生手上還抱著書,笑起來的時候少年感十足。
程硯靳挑刺:“乏善可陳,這種類型不如聿哥一根。”
林琅意沒有把他嘴裡的聿哥與原楚聿聯係起來,她甚至不知道程硯靳跟他是鐵哥們。
她收起手機,淡淡道:“我喜歡情緒穩定,能力強,自己能處理好所有事情彆給我惹麻煩的。”
“那不就是原楚聿?可惜,他向來對女人敬而遠之,你搞不定。”程硯靳似乎對此頗為幸災樂禍。
驟然再聽到原楚聿的名字讓林琅意有一瞬間的怔愣,她才想起來自打上一次他爽約後就再無聲息,而微信上她後續曾禮節性地歡迎他方便時再來的問好也被禮貌婉拒了。
“下次方便時再來叨擾”跟逛街時留下的那句“我再去彆家看看,等下回來買”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雙方都心知肚明99%沒戲了。
看來之前林廖遠期盼的能得到應元集團投資的願望是破滅了。
林琅意想到錢,把話題拉回來:“我們聯姻,你的錢是有著落了,那我的投資什麼時候能到?”
程硯靳:“程揚康說,我們兩個領證後,以股份的形式填補虧空。”
林琅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人是來做慈善的,以股份的形式投資,那就意味著等自動化清水養殖全麵鋪開後趁著股價大漲程氏能賺個盆滿缽滿,既聯了姻,又“雪中送炭”,還投資成功,一石三鳥。
可是當下,她的確找不到其他方式能快速從泥沼中爬出來。
林琅意果斷:“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程硯靳用一種看鬼的眼神看著她。
實在是太抗拒結婚了,一聽到這兩個字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
他哼哼:“再說吧,我們這種家庭,都要算日子看八字的。”
林琅意緩緩吐出一口氣:“好,什麼時候去?我建議儘量早點,你也不想封從凝肚子裡的孩子先呱呱墜地吧。”
程硯靳聽到這名字就止不住地厭惡:“她不會以為程揚康把她當回事我就也會忌憚她的肚子吧?不是所有人都跟聿哥一樣好脾氣,能跟後媽和平相處的。”
林琅意倏然聽到了個爆炸新聞,她呆滯了兩秒,驚詫道:“原楚聿跟原娉然不是……?”
程硯靳不知道是天生不在意還是誠實過頭,從剛才到現在不管是什麼話題隻要他知道都跟倒豆子一樣倒完了:
“不是,原娉然跟楚關遷確實早有婚約,但是原娉然出國之前好像跟楚關遷吵崩分手了,然後我聽大人說楚關遷就找了個長得很像的替身在一起了,結果後來連孩子都有了,就是聿哥。”
“一直到原娉然回國兩年左右,那替身服用安眠藥過量,自殺了,楚關遷把聿哥帶回主家,掛在原娉然名下了。”
林琅意愕然:“原娉然能同意?”
程硯靳撇嘴:“為什麼不同意,原娉然不能生育,而聿哥從小天資聰穎出類拔萃……況且不管領養哪個小孩,流著楚家血脈的原楚聿都不可能會被放棄,那與其讓楚關遷再跑出去跟彆的女人生一個,不如讓他定下心,就把聿哥當兒子養。”
林琅意沒想到外界看起來如此低調的應元集團還有這樣一樁陳年舊事,她問:“那位……原楚聿的生母叫什麼?”
程硯靳聳肩:“不知道,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他家裡也不會提起,原楚兩家聯姻成功才是最重要、最正確的事,所以那個替身自殺後都沒鬨出什麼水花,好像本來也不是什麼有背景家世的人,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他半是不理解半是欽佩:“能這樣與逼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人相安無事地相處二十年,哪怕小時候不記事,長大了多少總會知道,反正我是做不到的……聿哥就是脾氣太好了。”
程硯靳短短幾分鐘內兩次提到原楚聿性格溫和,林琅意心裡升起一股奇異又矛盾的感覺,讓她想起她曾經在旅行時途徑了一汪藍綠如貓眼的漂亮水域,可是老人卻勸阻說“水綠則深,水黑為淵”。
“聿哥那時候才六歲,被安排變成原娉然兒子不到一周就叫了媽媽,家裡都覺得是他年紀小對生母沒多少感覺,從小養應該能養熟。”
“然後如了他們的願,差不多不到一個月,就在小年夜那天,他當著一家子長輩的麵說想要改名字。”
“‘跟媽媽一樣,姓原’,他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