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得,麵部近乎扭曲。
沈淩霜也是好久沒見他這幅模樣了,竟然還覺得有些搞笑。
此時此刻,一陣微風襲來,帶有一絲草木香甜,伴隨濃濃的煉丹爐味道。
這種熟悉的氣息,隻能是一個人,那就是蔣遷年。
蔣遷年的綠衣袍被藥灰染黑,但依舊能看出布料的精細,頭發也是淩亂一團,嘴角還有汙漬,總體看上去十分狼狽。
他還是聽那些弟子們說“那個叫阿霜的受傷了”,才知道沈淩霜今日發生的事情,立刻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小師妹,你還好嗎?”蔣遷年一見到就大步流星地走到沈淩霜麵前,立即施法探查她的情況。
下一秒,他的瞳孔微縮,不可思議地後退了幾步,顫抖地指著沈淩霜:“你竟然剝離情絲?甚至還修了無相根骨。”
邵均凜聽到後,也是一愣。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沈淩霜隻是不以為然地笑笑,捋捋自己零碎的頭發,無所謂道:“是啊,怎麼了。”
蔣遷年的眼神由擔憂轉為憤怒:“你怎麼能不和師兄們商量就做出這種事呢?”
邵均凜更是忍都不忍了,抬手就是一句怒罵:“沈淩霜,你就這麼拋棄了師尊傳授給你的功法,良心不痛嗎?”
沈淩霜隻是安靜聆聽,全程她都是保持平和的神情。
大概過了一瞬,那張俏麗的臉蛋陡然揚起嘴唇,垂眸看向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指,自嘲般笑笑:“痛?”
“這個詞好像不再適配我了。”沈淩霜微微挑眉,隨後拉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一一展現。
那是極深極長的鞭痕,甚至可見看到白骨,皮肉被硬生生撕裂開。
“這樣的傷口在我後背裡全都是。”沈淩霜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們若是感受一下這種地獄般的煎熬,怕是連良心都沒了吧。”
邵均凜此前便是見過,但再次看到,還是頭皮發麻。
蔣遷年感覺一雙手正狠狠揪著自己的心臟,如刀割般難受。
“小師妹”蔣遷年天生寡言,一時想不到應說什麼,但不知不覺中淚水卻流了下來。
沈淩霜卻不想再說話了,她禮貌作揖:“我先走了。”
她的眉眼冷豔,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抗拒這二人。
“丫頭,進來!”屋子裡傳來淮陽的聲音,“外邊的兩個小子,你們彆來糾纏我們阿霜了。”
沈淩霜慢慢轉身,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背影孤寂而決絕。
二人隻是深情望向她的背影,不敢伸手,不敢說話。
“啪”
大門迅速關閉,隨之的還有沈淩霜的心門。
邵均凜瞪了眼蔣遷年,他現在氣不打一處來,猛地衝上去一把抓過蔣遷年的衣領,低聲警告道:“你來這裡裝什麼,害得我和她置氣。”
蔣遷年就這麼眯著眼看他,嘴角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卻是在說:你這個大傻逼。
邵均凜氣急。
“師弟,大家都對不起阿霜。”蔣遷年淡淡一笑,“你又在這裡裝什麼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