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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冥界狂魔(2 / 2)

隻見一道幻影閃過,夏宇龍已奔到了藍芯他們的身邊,他刺出斬魔神劍,將那張無形的大網挑得稀碎。

張仙站起身來,提劍便要攻上前去。

夏宇龍阻止道“仙兒,你與芯兒保護好黎大哥,這群惡魔交給我對付便是。”

地藏魔師念咒將破網收回,骷髏拐杖在他掌中幻化成形,幽藍色火焰瞬間燃遍整個拐杖,他擺出滑稽的弓步,看樣子他是要與夏宇龍一比高下了。

夏宇龍揮出斬魔神劍緩步走上前去,他雙目聚神,眉宇間英氣逼人,臉上寫滿了自信,自信中透露著一股“傲氣”。

地藏魔師向斬魔神劍瞥去一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麵色一沉,自知鬥不過夏宇龍,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溜之大吉了事……

他故作鎮定地喝道“你又在耍什麼花招,有一把劍就了不起嗎……”

話說間,他已躍身而起,在空中化作了一道藍黑相間之光,直逼夏宇龍雙眼,想虛晃一槍,打他個措手不及。

夏宇龍麵不改色,提劍便向正前方挑刺而去,“哎呦”一聲慘叫,那道藍黑相間之光被削成了兩段,掉在地上熄滅了。

片刻,黑洞中傳來了喝罵聲“好小子,你竟敢捅我的屁股,咱們走著瞧,我在冥界等著你,隻要你敢闖入冥界,定讓你粉身碎骨。哎呦,我的屁股喲,這臭小子下手可真重,可惡,可恨……”

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了深洞的儘頭。

看著地藏魔師已逃之夭夭了,那為首的魔獸又驚又怒,罵道“算個屁的魔師,也是個怕死鬼……”

隨後他朝身後的群魔喝道“快,把封印石給我摘下來,今天我們要與他們玉石俱焚。”

雜亂聲響起,群魔們又奮不顧身地去奪封印石了。

七星封印石已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下邊的棺槨被魔獸劈開了一條裂縫,自縫隙中竄出一個個稀奇古怪的文字來,那些文字被封印石全都吸了進去。

夏宇龍驚叫道“不好,快阻止他們……”

話說間,他已飛身而起,踩踏著魔獸的身體,向上竄出。

“當”的一聲清響傳來,封印石已被斬魔神劍擊打飛離棺槨上方,落入了黑洞之中,棺槨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一串串地湧了進去。

突然,地宮中搖晃不止,頂上的泥土如絲線般掉落,幾塊巨石轟隆隆地砸了下來,黑洞口處爆閃出一團耀眼的星火,眨眼之間,星火全部熄滅,黑洞已不複存在,消失在了地宮深處。

那為首的魔獸又驚又怒,他狂吼幾聲,喝道“這小子封死了我們的退路,把他給我殺了,給我殺了……”他提著板斧先衝殺了上來。

地宮中喊殺聲震耳欲聾,那幾百個凶神惡煞的狂魔如決堤的洪水向夏宇龍擠去。

斬魔神劍緊握在手,夏宇龍有何畏懼,他沉著應戰,“一掃光”招式用在神劍身上是如此地得心應手。

雖說“一掃光”招式的名字聽起來不入耳,但在“攻、拆、進、退、格、擋、收、發、破、挑、刺、揚、插”等招數之間虛實可辨、輕便快捷,沒有半點含糊和拖泥帶水。

一道道血紅之光自劍刃上頻頻爆閃,劍鋒劃過之處餘光未了,餘光向四周散射,又幻化無數血紅之光,所到之處哀聲一片,妖黑之氣彌漫在整個地宮……

幾個回合下來,那幾百號魔獸已所剩無幾了。

張仙護著藍心和黎亭長站在石壁邊上看得驚心動魄,在拍手叫好之餘也為夏宇龍捏著一把冷汗。

眼看身邊僅剩下十幾號兄弟了,那為首的魔獸還幻想著呼叫深洞中的其他魔獸前來助陣,奈何洞口已被封死,他搖晃著大腦袋,無奈地向夏宇龍發出幾聲嘶吼,唯唯諾諾地不敢攻上前來。

夏宇龍提劍怒指,說道“我不想與你們為難,隻要你們回到冥界去,我們各自安好,若是你們再這樣糾纏,休怪我劍下無情。”

“哢嚓”幾聲,那為首的魔獸折響了頸部,喝道“說得倒是挺輕鬆,你把我們的退路給堵死了,叫我們怎麼回去?你算是與冥界結下了深仇大恨,冥界又豈會放過你?”

“哼!”藍芯走上前來,“那是你們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三界是有規矩的,豈能任由你們胡來?”

那為首的魔獸伸出墨綠色舌頭,掃儘了斧子上的血液,看著藍芯怒道“你這個叛徒,冥界幾時虧待過你,你卻助紂為虐,你們都不得好死!”

“呸,你才不得好死,你們都不得好死,哈哈,我們還得感謝你,是你助我哥哥打通了他身上的魂脈,這就是天意,你們都認命吧!”張仙憤怒的話語中帶著俏皮。

“你……你……”那為首的魔獸氣得直跺腳,“小妖女,拿命來……”

說著,便“呼呼”拋出了一把板斧,他緊隨其後,手中的另一把板斧也“呼呼”劈砍而來。

“仙兒,小心……”夏宇龍退開幾步,將身體擋在了張仙身前,並提劍格擋。

“當”的一聲,那隻骷髏板斧向右側飛出,撞擊在了石壁上,板斧瞬間粉碎,化作了妖煙。

在這緊要關頭,夏宇龍卻忽略了左側的藍芯,就在近身時,那為首的魔獸突然停下腳步,側身一把捏住了籃芯的脖子,將她往後拖拽而去。

“芯兒……”張仙知道上了魔獸的當,她想拔劍,但夏宇龍還擋在身前,她退開一步,待利劍刺出時,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你這卑鄙無恥的惡魔。”

等夏宇龍恍然回神,藍芯已被那魔獸挾持,往後退去了好遠的距離。

那魔獸哈哈狂笑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今兒我揮板斧,意在你的心上人,項莊不敢做的事,今天我來替他完成。”

夏宇龍的眼球裡布滿了憤怒的血絲,卻又不敢激怒對方……

他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道“快放了芯兒,有事衝我來,為難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哈哈哈……”那惡魔昂著頭大笑起來,“與你們這些卑鄙的凡人還講什麼道義,還講什麼英雄好漢!你壞了我們的好事,讓你的心上人來償還也不過分吧?況且她還是我們冥界的人,我替冥王殺了叛徒有什麼錯?”說著便舉起大板斧要擊打藍芯的天靈蓋。

“不……”夏宇龍連喊幾聲,一臉的驚慌失措,“你不是想讓我答應你幾件事麼?隻要你放了芯兒,我可以考慮為你做幾件事。”

藍芯搖著頭,眼中噙滿了淚水,說道“傻哥哥,芯兒已是將死之人,不值得哥哥為芯兒操碎心思,哥哥應以天下蒼生為重,莫為了芯兒一人遭天下蒼生唾……”

“再說話我就捏死你。”那惡魔掐住了藍芯的脖子,看著夏宇龍哈哈笑道,“好小子,算你識相,我也不想與你為難,你且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便是!”

夏宇龍沉住氣,回答得乾脆,他得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確保芯兒毫發無損,又能一招製敵,他默念起了天劍心訣。

那魔獸臉上洋溢著不可一世的奸笑,他思索片刻,提出了他的三個條件

第一把深洞給挖開,找出封印石;

第二把斬魔神劍留下,愛到哪涼快到哪涼快去;

三是把火魅燈芯帶回冥界去……

話說間,夏宇龍已悟到了天劍心訣的要領,他幻化成風,繞至了那魔獸的身後……

厲聲道“做夢去吧,我一件也不會答應你!”

隻聽得“呲”的一聲,斬魔神劍毫不猶豫地刺進了那魔獸的身體裡……

夏宇龍喝道“就憑你說的最後這句話,我不再留你,我殺你絕不拖泥帶水!”

又聽得“呲”的一聲,斬魔神劍被夏宇龍從那魔獸身體裡飛快拔出。

“啊!冥王不會放過你們!”

惡魔在慘叫聲中殞命,化作妖煙時他向藍芯的後背推出一掌寒氣。

掌力雖小,但打在了藍芯的舊傷上,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口吐鮮血,向前方傾倒而去,夏宇龍搶上一步,將她摟入懷中。

藍芯麵色慘白,身體在不停地哆嗦著,她看著夏宇龍輕聲笑道“哥……哥,不用擔心我,我……我……很快就沒事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調和冥陽純火護體,身體逐漸回暖。

也正在此時,那僅剩的十幾個魔獸喊殺著湧了上來……

夏宇龍雙眼放射怒光,凝視著正前方,乾淨利落地向身後掃出一劍,無數道火紅劍氣齊刷刷地自劍刃上射出,那十幾個魔獸也全都命喪黃泉了。

“哼,我說過,若再執迷不悟,必弑之!”

夏宇龍將視線移向了懷中的藍芯,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芯兒,讓你受苦了,哥哥絕不會再讓他們來傷害你。”

藍芯凝視著夏宇龍,眼神裡充滿了敬意與崇拜……

片刻,她搖了搖頭,抿嘴笑道“哥哥有通天的本事,芯兒相信哥哥會把芯兒救回來的。”

夏宇龍堅毅地道“為了芯兒,我一定要保護好天下蒼生,讓天下蒼生免遭塗炭!”

藍芯柔聲道“可不是為了我,不管有沒有芯兒,哥哥一定要心懷天下,愛惜蒼生,才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嗬嗬,我一切聽芯兒的便是,從今往後。”夏宇龍微微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帥氣的臉龐看起來更加成熟了。

二人含情脈脈,完全不顧旁人……

張仙暗生醋意,紅著臉嗔道“喂,你們小兩口子說夠了沒有,有沒有把我和黎大哥放在眼裡,這些酸溜溜的話等到洞房花燭夜再說去吧!”

她好生羨慕藍芯被哥哥這樣寵愛著,在他們三人之間,自己顯然成了最不受關注的局外人,她知道哥哥是“疼愛”她的,但這份“疼愛”僅限於兄妹之間的親情……

她時常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沒有藍芯,哥哥會追求她嗎?會向她拋出愛的橄欖枝嗎?

“嗬嗬,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便是!”

在一旁的黎亭長卻是樂嗬嗬地笑出了聲,這無疑給張仙那冰冷的身子骨又潑去了一盆涼水。

忽聽得棺槨那邊傳來了“嗯嗯”的抽泣聲,夏宇龍他們循聲望去,卻看見一個塊頭較小的魔獸蜷縮在地上哭泣,神情甚是慌張。

張仙利劍出鞘,說道“那邊還有一個活的,待我前去了結了他。”說著,便要拔腿前去。

夏宇龍急道“仙兒,彆傷害他性命,至少他也是三界的生靈。”

待四人走進,那魔獸哭喪著臉,說道“你們要殺便殺吧,反正我也是回不去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留在這還有什麼用?”

“嘿,給你臉還真不要臉了。”張仙把利劍插入劍鞘,走到那魔獸的跟前,“我哥哥是菩薩心腸,說不殺你就不殺你,你若真想死,我們也攔不住你。”

黎亭長問道“你可有家人,為何要與他們一起乾此勾當?”

那魔獸點著頭,回道“我還有父母,兄弟姐妹,他們都在魔獸軍團裡服役,我們祖上為魔,世代為魔,就像你們,祖上為人,世代也為人,冥王說我們在魔域被折磨得太久了,也該見見暖和的陽光了,我們魔獸軍團紛紛響應,力爭先奪取陽界,再攻上九重天。”

藍芯說道“我隻曉得魔域乃冥界的屬地,在冥界城堡中,與冥王意見不合或是犯了冥法的,都會被扔進魔域裡,那是一片肮臟汙濁之地,果真是這樣的麼?”

“是的……”那魔獸看著藍芯,拭去臉上的淚水,“魔域不僅肮臟汙濁,還是一片黑暗、寒冷、荒蕪之地,雖說也有山川河流,但全是糞山,全是汙濁的水,頂上懸掛著巨大的城堡,我們視之為天堂,每天對著城虔誠跪拜……”

話到此處,他卻輕歎一聲,又道“但城堡上空忽明忽暗,時而雷雨大作,時而風雪交加,時而滴水成冰,可從來沒見過溫暖的陽光,三界所有的晦氣、雜碎、糟粕和廢物都彙集於魔域了,我們吃的是三界的殘羹,住的是漆黑冰冷的魔洞,從古至今,冥王讓我們每天操練,組建了複雜的魔獸軍團,隨時聽候他的差遣。”

聽了魔獸這番生動而悲慘的描述,夏宇龍心中升騰起一絲同情來,他問道“你們魔獸軍團有多少人,怎麼個複雜法?”

那魔獸頓了片刻,將魔獸軍團的建製詳細道來……

為了牢牢掌控魔獸軍團,冥王將軍團分成了九個部落,部落首領實際聽令於冥王,接受冥王任命,部落與部落之間相互製衡。

每個部落下設九個軍團,每個軍團又由九個師團組成,一個師團大約有二十萬人。

每個師團裡又分成九個兵種,分彆是步兵、騎兵、飛獸兵、炊事兵、水兵、工兵、運輸兵、裝甲兵、清障兵,每個兵種有自己不同的任務……

“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那魔獸思索片刻,看著夏宇龍又道,“我還聽說地藏魔師也有自己的兵,叫巫師兵,可我從來沒見過他們,也不知是真是假?”

藍芯看著夏宇龍說道“在冥界的時候我就聽說魔獸軍團訓練有素,兵種劃分詳細,且等級森嚴,看來此事不假。”

“嗯。”夏宇龍點著頭,將目光移向了魔獸,問道“你是屬於哪個兵種?”

那魔獸朝棺槨上方看了看,皺著眉頭回道“我們屬於魔獸軍團第二部落的清障兵,為各路大軍清除前進的障礙,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往裡邊跳,說得不好聽些就是敢死隊,清障兵是各兵種中地位最低級的一個兵種。”

“所以你們才義無反顧地要破除墓葬中的封印?”黎亭長補充問道。

“是的,隻有封印破除,我們才能衝破天罡地脈的桎梏,為冥王一統三界清除障礙……”

那魔獸凝視著黎亭長,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我聽說藍色妖姬已經複活了,正四處煽風點火,還幫助陰界破除各封印點,眼下魔域九個部落已是蠢蠢欲動、磨刀霍霍了,我們每日除了操練,閒暇之餘便是對著頭上的城堡朝拜,以表忠心,口中還念道,冥王英明,重獲光明的時日將至,拿下陽界,攻下九重天。”

藍芯“哼”了一聲,道“冥王不自量力,仗著有你們魔獸軍團撐腰,他是越來越得意忘形了,像他這種無惡不作之徒,隻怕會給三界帶來更大的災禍,而且冥王與靈王向來不和,靈王又豈會眼睜睜地看著冥王將三界收入囊中?”

張仙冷笑道“你們對冥王真夠忠誠的,九重天臥虎藏龍,豈是你們說攻下就攻下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冥界好好過你們的日子。”

那魔獸坐起身來,眼神迷離地看著石柱上暗黃色的長明燈,緩緩地道“姑娘言之有理,隻是冥王早已經忘乎所以了,誰又能勸得動他?反對他的人都已被扔下了城堡或是被關進了鎖魂台……”

他輕歎一聲,無奈與淒苦的眼神看向了原先黑洞處,繼續說道“眼下地脈已被封死,我哪還能回得去,就算真能回到魔域,封印不除,終究還是被冥王下令絞殺的,橫豎都是個死,在冥王的統治下到處都充滿了陰暗與凶險,除了大肆殺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以外,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

夏宇龍動了惻隱之心,俯下身來,凝視著那魔獸,說道“誰說魔就是凶神惡煞的,你與他們不一樣,我認為你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天下之大,總會有你的容身之處,不如與我們走?”

那魔獸心裡一怔,隨後便搖著頭,不自然地笑道“感謝你把我當成朋友,其實在魔域一心向善的還有很多,有的是真心實意在贖罪……”

他頓了片刻,長歎一聲,又道“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又豈會苟且偷生,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我也與你們實話說了吧,冥王與靈王是同胞弟兄,雖說不合,但終究還是同個母親所生,為了起兵反勢,兩兄弟想要和解,待他們拿下三界後,便會將三界一分為二,把凡人和神仙都趕到魔域中來,讓他們也嘗嘗永無翻身之日的痛苦。”

“你都是聽誰說的?”藍芯急著地問道。

“靈冥兩界都傳開了……”那魔獸驚慌地看著藍芯,“靈冥兩界都在尋找姑娘你呢,千萬彆被他們抓回去了。”

藍芯淡淡一笑,說道“在這三界中,本姑娘四海為家,他們想抓就讓他們來抓便是,我就不信他們為了我會動用千軍萬馬,若真是這樣,那他們也太給本姑娘的麵子了!”

隻聽得棺槨四壁“嗤嗤嗤”地裂開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棺槨已被膨脹的棺木震得粉碎,棺槨中隻見到一些陶罐和衣物,按道理還應看見墓主人的骸骨才是。

夏宇龍環顧四周,驚駭道“莫非這是一個假的墓葬不成?”

那魔獸說道“這墓主人是殷商時期楚國的國君竇忠之墓,他一生愛民如子,儉以養德,且領兵有方,先後打敗了蠻夷和南越,統一了西南,死後一切從簡,就葬在了這裡……”

黎亭長接話道“此事不假,我祖上世代相傳,也是這麼說的!”

那魔獸點著頭又道“冥王賞識他的領兵才能,但更看重的是他手握十萬精兵,想招納他為軍師,於是折損了幾十萬魔獸清障兵,破了天罡通了地脈,才又使得竇忠的魂魄附身,可是竇忠卻不為之所動,後來被冥王關進了鎖魂台。”

夏宇龍問道“竇忠的十萬精兵現在何處,他們也都成魔了嗎?”

魔獸搖著頭回道“他們的魂魄都還沉睡在冥界夜明山禁果樹上的禁果裡,隻要竇忠一聲號令,他的十萬精兵便會一呼百應。”

“夜明山又是何地?”黎亭長問道。

還未等魔獸回答,藍芯便接了話,說道“夜明山乃冥界禁地,要遠跨冥靈黑海,在一片蠻荒的群山中,山上隻生長禁果樹,冥燈二老說此處也是冥界最邪惡之地,一切正義的力量在此都會變得扭曲,想不到竇忠的十萬精兵被困在了這裡,冥王可真卑鄙啊。”

“這封印又是怎麼回事?”夏宇龍追問道。

那魔獸捂著疼痛的腹部,喘息片刻,繼續往下說去……

後來勸降無果,冥王勃然大怒,對著竇忠喝道,反正地脈已經打通,要攻上陽界已是輕而易舉之事,等我滅了陽界,我再來與你吃慶功酒,煞煞你的威風。

但誰又能想得到,這大土包子又被天元始尊給下了封印,原先守護這封印石的是一頭凶狠的天獸,群魔卻是靠近不得。

後來有幾個盜墓賊潛入墓中,將天獸放了出去,群魔認為封印會就此解除了,哪曾想這封印石天命太硬,他們始終攻破不了。

為了破除封印,冥王又折損了好幾十萬清障兵,藍色妖姬出現後,已經動搖了封印石的根魂……

說到這裡,魔獸搖著頭歎道“本想就在這幾日毀了封印石,誰知你們又闖了進來,唉,天意不可違啊,冥王往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了。”

黎亭長問道“那幾個盜墓賊現在何處?”

魔獸回答“他們已化身成魔,和我們一樣當了清障兵,怕是早已身首異處了,唉,其實話說回來,我們已經習慣了魔域的生活,雖說那是一片肮臟汙濁之地,但終究還是我們的家園,為何要背井離鄉去過打打殺殺的日子!”

藍芯一臉嚴肅,說道“你是這麼想,可冥王卻不這麼認為,我姐姐還被他扣著呢,總有一天我得把姐姐給救出來。”

“啊,你姐姐,是藍香兒冥姬嗎?”那魔獸一臉的驚異。

“對……怎麼了?”藍芯點著頭,睜大了雙眼,想知道這魔獸為何會有如此反應,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莫非姐姐她?

“她……他……香兒冥姬……冥王……”

“她怎麼了,你快說,你快說?”藍芯急了。

那魔獸躊躇片刻,回道“就在前幾日,她和冥王成婚了,本應是一件喜事,冥王卻下令斬殺了與他有不同意見的兩個部落,以此來慶婚,眼下這……這冥靈河岸邊是屍橫遍野啊。”

“啊!”

夏宇龍、張仙、黎亭長三人又驚又怒,為冥王的殘忍無度而感到不齒。

此消息對於藍芯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她隻感覺到腦袋裡嗡嗡作響,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片刻她放聲大哭起來,喃喃自語道“姐姐怎會這麼傻,最終還是嫁給了那個大魔頭,她定是被那魔頭給逼的,我不相信姐姐會這樣……”

“噗呲”一聲,藍芯口中再次噴血,仰麵倒在了地上。

夏宇龍搶上前去將她抱在懷裡,喊道“芯兒,芯兒,你怎麼了,彆嚇唬哥哥啊!”

藍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細聲道“哥哥,我好冷,我好冷,我姐姐還等著我去救她呢,她不能嫁給那個大魔頭。”

突然,那魔獸喊道“當心頭上!”他使勁地推了夏宇龍一把。

“轟隆”一聲巨響,頂上的一顆巨石砸了下來,那魔獸被壓在了巨石之下,幽藍色的血液自口中不停地噴出……

他嘶聲竭力地喊道“快,快,你們快走,這古墓要塌了,你們一定要阻止冥王的暴行,還三界太平,快走啊……”

話說間,那魔獸已化作了一團妖黑之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頂上的巨石如雨點般落下,整座古墓再次顛簸起來,隆隆聲如雷鳴般刺耳。

“快走!”

夏宇龍背起藍芯向墓道中疾行而去,張仙攙扶著黎亭長緊隨其後。

巨石的脫落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隨著那四根石柱倒塌,這陰森的地宮終究還是結束了它在曆史沙海中這個特殊的存在,獨山村倚靠的這座大土包子頃刻間已被夷為平地。

夏宇龍他們四人從滾滾煙塵緩緩走來,鎮上的婦人、小孩都被嚇得四散逃去。

見到黎亭長安然無恙地站在煙塵之中,村裡的老小奔走相告,紛紛前來迎接。

大胡子與幾個少婦來到了村口,他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

脫口說道“我那個乖乖哦,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成了這少婦村唯一最帥的男人咯,叫我如何應付這些少婦,要是她們每人敬我一碗酒,那不被她們給搞翻翹了嘛!”

當得知夏宇龍他們夜闖古墓時,大胡子板著臉嗔道“你們真的不夠兄弟了,這麼好的事都不叫上我,我這容貌定會迷倒墓中的那些女鬼……”

一路上大胡子為此事喋喋不休,夏宇龍著急的是藍芯的身體,已沒閒工夫搭理他,他不時地還怪起了黎亭長來,黎亭長腹部疼痛難忍,也隻是隨口地附和了幾句。

張仙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她抽出利劍直指大胡子胸膛,喝罵道“死胖子,你不見芯兒和黎大哥都受傷了嗎,再嘰嘰歪歪的小心我一劍宰了你,最好給我滾遠點,我們不想再見到你,滾滾滾!”

“啊,小……小……老仙彆動怒,我閉嘴便是!”

大胡子雙手高舉,擺出一副投降的樣子,被張仙的怒色給鎮住了。

他自討沒趣地跟了上去,搓著唇上細細的胡渣子,心中卻是狂喜道“你這帶刺的黑玫瑰,我的冰雪美人,你越是對我狠,我愛你也就越深,總有一天我得把你給征服咯……”

他在心中美滋滋地唱道“冰冷的寒雨使勁地往我臉上拍,你就像一把殺豬刀往我心中狠狠地宰……哇靠,我他娘的太有才了,竟然能唱出這麼優美動聽的歌來!”

唉,怎麼說好呢!大胡子啊大胡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個正常人?

藍芯雙目緊閉,靜靜地躺在紅木雕刻的鳳床上。

這是黎亭長母親周氏老婦人的臥室,一床、一桌子、兩凳,房間乾淨整潔、典雅古樸。

推開小軒窗,一片片金燦燦的稻田儘收眼底,稻熟的清香迎麵撲來。

太陽逐漸升高,已到了晌午,村裡的老少婦和小孩們都圍坐在黎亭長家的門口,想知道大土包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俗話說人多嘴雜,他們你一句我一言地將此事說開了……

“怕是黎大哥他們已經把墓中的妖獸給殺了吧?”

“八成有這個可能,那妖獸殺人不眨眼,這回黎大哥可是為咱村立了大功了……”

“如果我們身上的封印能解除就好了,嗬嗬,我好想出去找找我的男人啊。”

大胡子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和幾個老少婦扯起了閒語,他將昨日在酒桌上聽到的話再添油加醋一番,大肆宣揚夏宇龍和張仙的身手如何了得。

說夏宇龍手中的鐵鍬可謂是翻鍬為雲、覆鍬為雨,打得妖獸的頭腦漿迸裂。

說到張仙時,更是神乎其神了,隻見他跳到了水池邊的磨盤上,學著張仙雙目聚神,右手出劍,左手捏著蘭花指向後微仰的樣子……

嘿嘿笑道“我那小老仙劍拔寒光閃,妖獸易膽顫,待我雪花飄灑,娟娟流水何處情話,劍氣衝天飛散,那古墓轟隆隆倒塌……”

他儘情發揮,竟念出了這麼文雅的句子來,這是他多年前行走江湖時學到的最上檔次的話,他稍作修改,用在了冰美人張仙的身上。

“好!”

那二十幾個少婦豎起了大拇指,掌聲“啪啪啪”地響個不停,就像是在聽一場精彩的說書。

“嘿!”大胡子高喊一聲,隻見他怒發衝冠,學著張仙的樣子將利劍飛速刺出……

又道“劍花如閃電般射出,隻聽得啊的一聲,妖獸的胸口已然中劍,痛得跪地求饒,說道,女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來禍害獨山村的婦女們了,你放了我吧,我的小老仙兒喝道,你作惡多端,殘害了村中無辜生命,今天我豈能容你……”

刺劍的動作可謂是傳神逼真,隻是他的身材臃腫,顯得十分地彆扭難看,逗得那群少婦和小孩大笑不停。

大胡子心中樂道“小老仙的名號在村子裡可算是打響了,都說每個成功女人的背後會有一個默默無聞、忍氣吞聲、甘當綠葉的男人,我一定要把你捧紅,和我一樣優秀!”

一老少婦笑道“看你胡子拉碴的樣子,學起女人來還真是挺像的,俗話說愛屋及烏,仙兒姑娘該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大胡子在心中回道“哼,這還用說嗎,我們早已有了婚約,她現在對我可是又愛又恨的,男人征服女人無非是靠三件法寶,一靠嘴,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二靠腰,男人的腰他好我也好,三靠……”

想到這裡,大胡子更是得意忘形了,又學著張仙的聲音哈哈笑道“你這妖獸,今天是逃不掉了,再吃我小辣椒一劍……”

說著便向前刺去,誰知重心不穩,踩滑了磨盤,摔了個四腳朝天,變成了仰麵倒地的烏龜,他的這番窘相,又引得圍觀的少婦和孩子笑得前俯後仰的了。

又一少婦問道“那妖獸究竟是龍兄弟殺的還是你仙妹子殺的?”

大胡子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嘿嘿一笑,說道“難道你們都還沒看明白麼,誰使劍厲害就是誰殺的唄!”

一小男孩說道“你騙人,你未曾進入過古墓,你咋就知道那妖獸是被劍所殺,黎伯伯才是我心中的大英雄,那妖獸是他殺的。”

大胡子呲著牙,一臉的訝異,竟然被一個小孩子輕而易舉地給揭穿了,這臉也算是丟到家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看來真是這張嘴惹的禍啊!

那小男孩朝他臉上扔去了一顆小石子,問道“大胡子胖叔叔,還有沒有更動聽的故事?”

大胡子有些生氣,看著那小孩嗔道“大胡子叔叔就大胡子叔叔了嘛,為何還要加一個胖字呢,你把胖字改成壯字,豈不更好……”

他搓著臉上細細的胡渣子,哈哈一笑,將他們巧鬥靈杖法師的事情娓娓道來。

……

張仙洗漱了一番後,便來到周氏老婦人的房間為藍芯問診把脈了,她拿了藍芯的寸關尺脈,又摸了摸她冰冷的額頭,探了探她的鼻息……

沉思片刻,說道“鼻息中陰陽之氣虛實難辨,脈象浮沉不定,看似平穩,實則紊亂,才會體弱氣虛,是風靈法杖的舊傷複發了,加之聽到她姐姐嫁給那魔頭的消息,導致肝氣鬱結,本應瘀血吐儘,卻是……”

“卻是什麼?”夏宇龍追問起來。

張仙眉頭緊皺,她看了看沉睡的藍芯,輕聲道“哥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來到院內,張仙整理了淩亂的發絲,坐在古樹下石凳上,長歎一聲,說道“哥哥,芯兒受風鈴法杖所傷極深,加之肝氣鬱結,情況不大妙啊,怕是……”

“怕是什麼,仙兒,有話你就直說吧!芯兒她究竟怎麼了?”夏宇龍一臉的焦急,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張仙又輕歎一聲,“那肺癆鬼的法杖好生陰毒,怕是芯兒不能痊愈啊,手太陰肺經起於中府、止於少商,芯兒的中府穴和少商穴已被法鈴中的惡咒給封死了。”

“啊?”夏宇龍又驚又怒,眼球中布滿了血絲,隻聽得“啪”的一聲,他一掌打在了石桌上,“唉,都怪我不好,到了山巔上卻放鬆了警惕,還以為擺脫了法師的追殺,為何受傷的不是我?”

夏宇龍又脫口問道“仙兒,芯兒的病情可控嗎?”

張仙眉頭緊皺,搖了搖頭,回道“土方袋子中說,陰陰之毒、穴道冰封、施於針灸、無藥根治、禍福旦夕、全憑天道、天道鐘馗、何以湯湯、魔道中燒、陰陽兩治、三界尋根。芯兒中的是冥界陰毒,她身上的經絡虛實難辨,今後之事我也難於預料啊。”

看著夏宇龍一臉憂沉的樣子,張仙薄皙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她本想安慰他幾句,卻突然又變得嘴拙起來。

片刻,她站起身子,說道“哥哥,你先不著急,或許我一時也犯了迷糊,此事得從長計議,也許是因為芯兒呆在冥界太久的緣故,才誤導了我診斷,不過您放心,隻要有我在,我定會儘全力救治她。”

“好妹妹,哥哥拜托你了,無論如何得救芯兒。”

夏宇龍握著張仙的雙肩,疼愛地凝視著她,焦急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信任。

“嗯,仙兒定當全力以赴!”

張仙點著頭,眼中卻含著熱淚,她知道,芯兒在哥哥心中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芯兒可是她未來的嫂子啊,雖說哥哥也十分的疼愛她,但她從小扮演的卻是妹妹的角色,而這個角色隨著芯兒的出現越發地表現得淋漓儘致了。

為何此刻聽到“好妹妹”這三個字時,卻是如此的刺耳和紮心……

看著張仙淚水滑落臉龐,夏宇龍關切地問道“平時我愛說愛笑的妹子怎麼又哭了,誰欺負你了,哥哥去替你教訓他,是不是胡大哥?”

“討厭,你以為我還是小時候喜歡打架的小女孩麼?再提那死胖子我真生氣了!”張仙紅著臉,低垂著眼眸,推了夏宇龍一把,“不理你了,我要去看芯兒了,你彆亂闖進來,我要替她紮針灸。”

“唉,仙兒,黎大哥的傷勢現在如何?”夏宇龍在身後問道。

張仙頭也不回地答道“哼,現在你才想起他了,真是重色輕友,他服了內傷藥,已經不礙事了。”

看著張仙漸漸遠去,青嵐那熟悉的背影突然在夏宇龍眼前一閃而過,驚夢刺痛了他的胸口,二人的背影竟然一模一樣,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

夏宇龍再次看去時,張仙嬌小的身體已消失在了房門後邊。

大胡子在池塘邊上說得正歡,故事被他添油加醋,描述得極為生動,少婦和孩子們都聽得津津有味、不願離去,他也著實過了一把嘴癮。

突然遠山上傳來了幾聲嘶吼,大胡子差點掉進水池裡,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馬鞍山埡口上濃煙四起,形如妖獸般鬼魅。

看來獨山村要有大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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