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陰陽板斧_劍指魔界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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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陰陽板斧(2 / 2)

李明亮他們往旁邊站去,冷漠地抱著雙手,任憑大胡子來回折騰,不時地又發出幾聲狂笑。

大胡子努力了四五次,均是無功而返,而且還跌了個鼻青臉腫,怕是連老媽都不認識了。

那一對“天地陰陽斧”依舊矗立在冰山上,靜靜地等待著他去取。

他心焦如焚,就像餓極了的雄獅,眼睜睜地看著美味的食物近在咫尺,卻嘗不到一口鮮味。

先前,他天真地認為,僅憑自己的蠻力就能輕而易舉地將板斧弄到手了,眼下他已用儘全身氣力,那對板斧依舊巋然不動,他低垂著頭,陷入了絕望。

事情弄到了這個份上,大胡子已是進退兩難,他還顧得及什麼形象麵子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大氣,一邊想著下一步的法子。

一個隨從走上前來,嘲笑道“怎麼,認輸了嗎,隻要你說我認慫,或許我們能幫你,你如果選擇了放棄,那我們就回去吧,彆在這裡耗費時間了!”

大胡子輕歎一聲,說道“想想我堂堂熱血男兒,在沙場上從未認過慫,今天還真栽在了這個事情上……”

話音未落,大胡子趁那隨從不備,極快地向他胯下伸出了右手。

一道寒光溢出,那隨從腰間的利劍已被大胡子捏在了手裡。

那隨從還沉浸在恍恍惚惚的得意之中,大胡子早已躍身而起,順勢將利劍旋轉著向那對板斧拋出。

隻聽得“當當”兩聲清響,“天地陰陽斧”被利劍擊中,向第一層階梯傾倒了下來。

此時,大胡子也已撲倒在了第一層階梯上,待雙板斧接地瞬間,大胡子已伸出雙手,將雙板斧捏在了掌中。

“哈哈,總算是到手了……”

話說間,大胡子已從階梯上滑落,隻見他雙手發力,猛地將斧子劈進了冰層中,整個身子懸在了第一層台階上。

又見他雙腳一蹬,雙板斧從冰層中抽出,他在空中翻滾兩圈後,雙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他看著李明亮等人,自豪地笑道“不好意思,天地陰陽斧到手了,嘿嘿,到手了!”

那隨從看得驚呆了,待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大胡子拋出去的,正是自己腰間的利劍。

那利劍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了第二層階梯上,有去無回了。

那隨從又恨又氣,朝著大胡子喝道“你……你卑鄙耍詐,快把劍給我拿回來,它可是跟隨我很多年的。”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正所謂兵不厭詐,反正斧子已到手了,其他事情與我無關,還得感謝你的劍,方才我已經認慫了,卻是你暗中幫助了我,多謝了。”

“你!”那隨從氣得臉頰緋紅,卻也拿大胡子沒辦法。

李明亮走上前來,拱手說道“胡兄弟果真機智過人,李某佩服……”

他轉過身來,看著那丟了劍的隨從,斥責道“劍沒了就沒了,營帳中多的是,回頭再尋一把好的,何必與胡兄弟一般見識,誰叫我們技不如人呢!”

“是,將軍!”

李明亮的態度突然轉變,讓大胡子大感意外,他在心中感慨“寄人籬下,如果沒有兩把刷子,豈不讓人瞧不起了麼,哼,不在你們麵前露兩手,你們還當我是病貓……”

他堆著笑臉,說道“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甭與我客氣,我是個隨意之人,客氣了倒是覺得彆扭了。”

其實,李明亮最看不慣的是,大胡子這張嘚瑟的嘴臉……

他在心中罵道“呸,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誰要與你是一家人,給你點好臉色,你竟迷失了自己!”

“哼!”李明亮冷哼一聲,領著眾隨從出了門。

大胡子如獲至寶,緊捏著到手的天地陰陽斧緊跟了上去,他心喜若狂,對著兩把斧子又親又吻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吃飯的家夥弄到手,他怎能不像寶貝一樣嗬護著。

他將斧子湊到嘴邊哈了哈氣,用衣袖使勁地擦了擦斧子的四周,接下來就是大展身手的時候了,他默默地跟在李明亮他們的身後,有好幾次還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

這“天地陰陽斧”是由金剛巨石與天外隕石,在淬火中燒製了兩千年鑄造而成,在冰山上又放置了上萬年的時間,吸儘了日月之精華。

每把斧子足有上萬斤重,按常理,大胡子是提不起的,但他卻輕而易舉地將它們收入了囊中,這或許就是緣分。

隨著熱量的傳導,斧子的手柄張弛有度,捏在掌中十分舒適,隨著時間的推移,舒適感還會傳遍全身。

定睛細看時,每隻板斧的正反麵還隱隱浮動著“陰陽”二字,字體隨著大胡子的呼吸,有節奏地時明時暗。

大胡子在心中讚歎道“沉甸甸的板斧,沉甸甸的愛,天地陰陽、合二為一,不愧是一對神斧,它們又是短戟與板斧的融合體,斧背上還有倒鉤,集劈、砍、刺、挑、鉤為一體,此生得神斧,死而無憾了……”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有此斧在手、定斬邪門歪道,今後你們就是我的命我的魂,是我的半個老婆,人在斧在、人亡斧亡,雖說不像龍兄弟這麼撼動天地,但匡扶正義之誌永不破滅!”

出了幾道石門,便遠遠聽見陳啟泰在訓話“諸位兄弟,候賊亡我之心不死,昨日他們才撤軍,今日又找上門來了,我等豈能做縮頭烏龜,任由候賊滋擾,梁國皇帝蕭達叔耳根子軟得很,朝中大臣不任用,卻是輕信降軍候賊,現已弄得梁國百姓流離失所、國將不國了,我們要為民除害,討伐候賊……”

“討伐候賊……”

“討伐候賊……”

十萬將士齊聲呐喊,餘音環繞,響徹整個山洞。

大胡子走上前去,亮出了手中板斧,笑道“多謝哥哥慷慨贈予,這兩把斧子好得很,有神斧在手,定殺得候賊片甲不留了!”

看著陳啟泰一臉訝異的樣子,大胡子心裡變得複雜起來,他頓了片刻,又道“斧子這般金貴,等滅了候賊,我就物歸原主吧,再放回那冰山上去。”

陳啟泰自然能聽得出來,大胡子說這些客氣話是在掏他的底兒……

他笑了笑,說道“胡兄弟哪裡的話,我既然說贈予你了,豈有要回的道理,萬物皆有靈氣,這雙神斧隻認你,那也是它們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說到這裡,他欣慰地歎了一聲,“我軍中有十餘個好手已經嘗試過多次,始終不能如願以償,有幾個兄弟已將斧子弄到了手,卻是提不起來,胡兄弟能將它們提在手中,且行走輕便,此乃天意,說明胡兄弟有過人之處!”

大胡子傻傻一笑,說道“陳大哥太抬舉我了,你看我滿臉瘀青,也摔得夠嗆的了!”

“嗯!”陳啟泰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相信你領兵一定也有一套。”

就在此時,一小嘍囉奔上前來拱手稟報道“將軍,侯賊的大軍已壓了過來,正在門外叫囂,是否出兵迎戰?”

“那些妖蝠可曾退去?”陳啟泰一臉的鎮定,但心中卻有些著急。

小嘍囉回道“都已退去。”

李明亮搶上前來,拱手說道“眼下正是士氣高漲之時,還請將軍下令,出兵討賊,我們在這雞公山裡憋屈得太久了,讓我們一鼓作氣,殺至建康城下,取了蕭達叔的人頭,哥哥自個兒當皇帝。”

“是啊,是啊!”大胡子也樂了,應和起來,“哥哥當皇帝,比起那什麼達叔的強上百倍千倍了……”

“不可胡說!”陳啟泰打斷了大胡子的話,他一臉正色,環視著眾將士,“今後不可再提當皇帝之事,如今中原大地上群雄並起,均是為了討伐侯賊而來,我們要團結各路大軍,共殲逆賊,切莫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有些話我不能說得過於露骨,望你們用心領會。”

眾將士齊聲高呼道“是,屬下謹記於心!”

突然,探子來報,侯高率領的三十萬大軍現已駐紮在風涼山腳下,離雞公山僅一江之隔了,在門外叫囂的是侯高的得力乾將楊宗維,他率領五萬大軍前來打頭陣。

這也正是陳啟泰最為關心的事情……

他捏緊了拳頭,環視著眾將士說道“侯賊也不是傻子,中原各路大軍中唯有我們的勢力最強,我們始終是侯賊惦記的心頭肉,今天這一戰隻許勝,不許敗,彆讓其他人看我們的笑話了。”

經過權衡,陳啟泰采納了大胡子的意見,同意讓大胡子領兩千精兵打頭陣,與楊宗維的五萬大軍周旋,李明亮和高忠將軍各領三千精兵左右策應,陳啟泰率兩千騎兵負責殿後,見機行事。

為以防不測,大胡子率領的兩千精兵全都穿上了護衛甲。

護衛甲是由金剛絲線編製而成,穿在身上不僅能抵擋利器的穿刺,還能抵禦妖蝠的撕咬,隻是穿在身上笨重了些,行動有所不便。

大胡子將護衛甲往身上一套,笑道“今天收獲滿滿,不僅得到了神斧,還穿上了這刀槍不入的家夥,值了!”

陳啟泰走上前來,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說道“好兄弟,那楊宗緯是候賊手下的一員猛將,最擅長偷襲,雖然你穿了護衛甲,但亂軍之中刀槍不長眼,要多加小心啊!”

大胡子咧嘴一笑,說道“陳大哥放心,我領兵打仗從不愛拖泥帶水,您讓我打頭陣是對了,先讓我亂了他們的陣腳,等你們來收拾殘局。”

隨後,大胡子憑著他多年行軍打仗的經驗,對兩千精兵進行了布陣,他決定親率五百騎兵打最頭陣,後邊緊隨一千弓弩手,另外五百步兵則分成五十個小組,每組十人,手持匕首輕裝混插於騎兵之中。

李明亮卻提出了質疑,說道“胖子將優勢兵力如此分散,豈不犯了兵家大忌,彆被候賊包了餃子吃,而且你將弓弩手安排於騎兵身後,就不怕射傷前邊騎兵的戰馬嗎?”

大胡子並不作爭辯,他叫一小嘍囉取來了兩麵旗子,站在台上作了戰前訓話,拱手作彆陳啟泰後,便騎上了一匹大黑馬,領著這兩千精兵,浩浩蕩蕩出發了。

很快便穿過了山洞中的一片石林,前方兩扇金剛巨石門已緩緩開啟,大胡子與他的兩千精兵已走出了雞公山的山洞。

正值烈日當空,整個大地被暑氣包裹。

前方迎接他們的是一片清涼宜人的古樹林,兩千精兵悄無聲息地在林中輕步前行。

半炷香的工夫過去……

隻聽得前方一小土坡後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陳賊,你個王八羔子,你出來與我決一死戰,彆當了縮頭烏龜,你以為這雞公山真的固若金湯嗎?候將軍已派出十萬精兵繞至你們身後,我困也要將你困死在這山中,不出幾日,你定會糧草絕儘……”

這翻來覆去的叫罵聲,使得在高處放風的兩個小嘍囉聽得也煩膩了,他們躺在一棵古樹上早已呼呼大睡,哪裡又覺察到大胡子已領兵殺出。

大胡子與他的先頭部隊,在林中悄無聲息地快速前行,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這是大胡子敗軍逃亡後的第一仗,他認為此仗關係著他的聲譽,隻許勝、不許敗,就算是敗了,也要壯烈地犧牲在戰場上,不能讓小老仙兒、李將軍等人小瞧了自己。

……

楊宗緯與大胡子一般高大,也是滿臉的絡腮胡,隻是他的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那是十年前他與魏軍在亭山交戰時留下的。

亭山之戰,梁國十萬將士挫敗北魏五十萬大軍,全是得益於候高與楊宗緯的裡應外合。

北魏孝帝繼位後,推行一係列改革措施,觸動了貴族士大夫侯氏家族的利益。

加之北魏政權對當朝宰相侯景豐的排擠,導致擁有良田阡陌的侯氏家族日漸沒落,侯景豐在家中暴病身亡。

說是暴病身亡,其實是被孝文帝賜死在家中的。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侯氏家族害怕受到株連,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了,逃的逃、散的散,僅十天時間,侯氏望族的十萬餘人已所剩無幾了。

侯景豐之孫侯高空有一身氣力,卻是個市井無賴,三十五歲那年,他與綠林好漢打家劫舍,積攢了很多不義之財。

經過買官賣官,他陰差陽錯地當上了中州刺史,由於朝中無人,他受儘了士大夫的冷眼,中州刺史的位置也多次不保,經過金銀錢財的疏通打理,才勉強保住了官位。

其實他能夠保住官位,不光是錢財的問題,中州乃是北魏最不起眼的偏遠小鎮,從不被曆朝曆代的皇帝看重。

侯高在朝中可有可無,地位十分尷尬,他怎能不懷念爺爺侯景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

於是他將家族的頹勢,全都歸咎於孝文帝身上,對北魏日漸離心,萌生了投靠南梁的想法。

侯高利用兩國間互通商貿之便,與南梁秘密交涉,待時機成熟,他串通亭山刺史楊宗緯發動了“中州之變”。

所謂“中州之變”,就是中州的百姓想回歸南梁的統治,鬨著要遷回長江以南,休養生息發展農耕。

“中州之變”很快波及長江北岸,大量的移民和難民彙集於亭山。

南梁把他們安置在了長江南岸的各個村落,分給他們肥沃的土地,與北魏孝文帝推行的均田製形成對峙,越來越多的移民和難民外逃,已撼動到了北魏的統治,震驚了朝廷。

侯高假意進言,將中州之變的始作俑者推給了南梁。

朝廷采納了侯高的建議,派大軍屯駐中州,對南岸的亭山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雙方死傷無數,戰役悲壯慘烈。

為了爭奪亭山,兩軍來回廝殺了幾十回合。

每次大戰前夕,侯高飛鴿傳書,把北魏大軍的排兵布陣均告知了楊宗緯。

楊宗緯揚長避短,借鑒了田忌賽馬的做法,極大地挫敗了北魏大軍的銳氣,且屢試不爽,已打得北魏大軍潰不成軍。

北魏統軍宇文弘月是一根筋,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雖然輸掉了戰爭,但卻從不肯輸掉氣勢,加之北魏大軍全是北方人,在南方水土不服,突發疾病死去的也不在少數。

戰事持續了兩個月之久,梁國損兵五萬,北魏大軍則折損四十餘萬,以較小的代價贏得了戰爭。

長江南岸屍橫遍野、寸草不生,餓壞了戰馬,卻養肥了烏鴉,更是苦了兩國的黎民百姓。

此戰之後,北魏再也無力對抗南梁,兩國形成了長達十餘年的對峙。

就在北魏大軍全麵潰敗之時,宇文弘月發現了端倪,把副手候高打入了死牢。

為營救候高,楊宗緯單槍匹馬孤軍深入魏軍營帳,亂刀之下,楊宗緯連斬十將,硬生生地把候高給救了出來。

眼見梁國大軍前來救駕,軍心渙散的北魏大軍逃都來不及,哪敢貿然追來。

回到營帳時,楊宗緯才發現,自己臉上早已血肉模糊,一塊皮肉在亂戰之中已被削了去,裡邊露出了兩排牙齒。

蕭達叔護將心切,傳最好的太醫將其傷口縫合。

待傷口痊愈時,臉上便留下了這道長長的疤痕,整張嘴被這道疤痕給扯歪了。

此戰大獲全勝,侯高與楊宗緯兩人功不可沒。

蕭達叔問候高想要什麼封賞時?

候高卻說,一切金銀美色均身外之物,原本自封為宇宙大將軍,但宇宙二字太過於狂妄自大,就討要個三界大將軍的名號吧,此生誓死追隨蕭帝,平定內亂,以安天下。

耳根子軟的蕭達叔聽了侯高的話,自然是欣喜允諾了,並親自提筆寫了詔書,封了候高為“三界大將軍”。

當問到楊宗緯想要什麼封賞時?

楊宗緯卻說,不需要任何封賞,隻求追隨侯將軍平定內亂、共禦外敵。

不知此二人是英雄相惜,還是臭味相投,總之他們一見如故,隨後便是生死相隨。

世事難料,哪知道鐵杆楊宗緯後來卻被陳啟泰的手下給策反了,此事說來話長,留到“欲火三界”時再詳談。

……

楊宗緯領兵打仗是個狠角色,刀槍棍術他樣樣精通,他的父親楊忠義乃鮮卑族一員猛將,一生戎馬生涯,大半的時間是在馬背上過日子。

在騎射方麵,楊宗緯更是超越了他的父親,十裡開外箭無虛發。

由於他嘴下無情,歪著嘴罵人時,如射箭般快當,軍中對他有看法的人,給他起了個綽號叫“歪嘴射”。

烈日之下,楊宗緯已將戰甲脫去,歪著嘴吧嗒吧嗒不停地叫嚷了幾個時辰。

他身後的將士們都已困倦不已。

放眼望去,有的汗流如注,有的麵色蒼白,有的哈欠連天,也有的昏昏欲睡,他依舊雙手叉腰,如潑婦罵街一般,精神越發地抖擻、情緒越發地激昂。

突然間,大胡子領著黑壓壓的精兵從林中竄出……

“殺啊……”

楊宗緯始料未及,已來不及穿上戰甲,他極快地提著“亮銀槍”飛身騎上戰馬……

大喊一聲“陳賊出巢了,殺啊……”

話音未落,他胯下的紅棕色戰馬已飛奔而出。

眨眼之間便奔出了十步開外。

他身後跟著的是五千精騎,手中的戰戟在烈日的照射下,泛著炫目的白光,轟隆隆的馬蹄聲如滾雷般震耳。

大胡子沉著氣,亮出了“天地陰陽斧”,策馬飛馳在最前邊。

眼見兩軍就要陷入混戰了,他突然向空中拋去一麵白旗,身後的弓弩手們提弓便射,萬箭齊發,如雨點般從頭頂上飛過,射向了楊宗緯的五千精騎……

本是一場騎兵與騎兵之間的對壘,卻成了弓弩兵與騎兵之間的博弈。

雖說馬蹄疾馳如風,但與快如閃電的利箭相比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了,那些自恃清高的騎兵們,自然一個個成了活靶子,利箭所到之處,戰馬的嘶鳴聲、將士的哀嚎聲亂成一片。

楊宗緯技藝精湛,他手中的“亮銀槍”揮舞自如,“呼呼呼”地幾個起落,已將逼至身前的十餘支利箭給格擋開去……

他大喊一聲“快,彆讓陳賊的利箭給占了便宜。”

“賊人哪裡走,留下命來……”

大胡子一邊喊話,一邊劈出板斧,策馬殺入了敵陣之中,他與楊宗緯很快便糾纏在了一起。

利箭仍密密射將而來,不到半頓飯時間,緊隨在楊宗緯身後的那五千精騎已折損了近千人。

兩軍很快就短兵相接了,在響徹雲霄的喊殺聲中,冰冷的戰戟相互交織,“劈劈啪啪”之聲響徹在雞公山腳下。

由於雙方兵力懸殊較大,混戰之中,大胡子的五百騎兵,很快就被楊宗緯的四千精騎給包了餃子。

大胡子預留的那五百步兵突然從戰馬身後竄出,這正是他們發揮的時候了……

古人雲“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五百步兵手中的利刃專挑對方的馬匹下手。

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應,已有幾百匹戰馬應聲倒地,落馬的將士很快又被刺將而來的戰戟捅成了篩子。

戰場上塵埃彌漫,到處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楊宗緯看傻了眼,自知著了大胡子的道兒……

他提起“亮銀槍”向大胡子的腹部刺來,喝道“死豬胖子,打仗全憑實力,本是光明磊落之事,你卻使出陰招!”

大胡子手中的雙斧往腹部一架,斧上的鉤刺交叉重疊,將“亮銀槍”的槍頭死死地卡住了……

他哈哈大笑,說道“看你這張惡心的歪嘴,正所謂兵不厭詐,對於爾等鼠輩,還有什麼道義可講!”

“你卑鄙!”

“你無恥!”

“你該殺!”

“你該死!”

……

兩人一邊相互拉扯,一邊激烈爭吵,麵部均脹得通紅,手臂和頸部上的青筋凸冒,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領,均想將對方從馬背上給拽下來。

此時,大胡子的一千弓弩手也追殺了上來,他們齊刷刷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對楊宗緯的騎兵形成了合圍,戰局的天平正在向大胡子傾斜。

兩軍越戰越酣,陷入了膠著,還不到一炷香時間,楊宗緯的騎兵已折損過半了。

楊宗緯心跡不露於色,他大喝一聲,雙手一齊發力,旋轉著“亮銀槍”,硬生生地將槍頭從雙板斧中抽出。

大胡子力氣稍遜對方,他順勢被帶向前來,肥大的身體向前傾去,“砰”的一聲落下馬來。

“這回你往哪裡跑!”

楊宗緯閃電般速度刺出“亮銀槍”,明晃晃的槍頭直抵大胡子的左肋。

大胡子不敢怠慢……

“呼!”

他右手上的大板斧向上劈出……

“當!”

聲音剛落,大胡子已穿過大青馬的腹下,他四肢同時發力,從大青馬的另一側飛身而起,穩當當地坐在了馬鞍上。

楊宗緯收回“亮銀槍”,隱隱感覺雙手掌心酸麻腫脹,隨後刺痛感傳遍全身,背心不由得滲出豆大的汗珠來。

他向大胡子手中的雙板斧看去,心中駭然道“這廝的氣力雖不如我,但他手中的家夥是個厲害的角色,這胖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思索間,大胡子的斧子又呼呼地劈了過來,喝道“看你身手也不賴,為何做了候賊的走狗,甘願當他的馬前卒來送死!”

楊宗緯疾眼看去時,隱隱見到雙板斧上閃爍的“陰陽”二字……

他麵色陡然大變,想不到陳賊也請來了高人,而且是“陰陽人”,難怪這麼難纏,他即刻掉轉馬頭,奪路而逃……

大喊道“不可糾纏,快撤!”

那僅剩的兩千騎兵頓時軍心大亂,他們紛紛丟盔棄甲,緊隨主帥楊宗緯逃跑的那方追攆而去。

大胡子抓住時機,迅速將腰間的那麵黃旗高高拋向空中,大喊一聲“快放箭!”

弓弩手們再次舉起了長弓……

萬箭齊發,對方渙散的將士一個個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馬蹄聲稀碎、哀嚎聲慘烈,楊宗緯率領的這支隊伍,死的死、倒的倒,逃得這般狼狽,這是他從軍生涯中敗得最徹底的一次。

首戰獲勝,大胡子得意忘形,他驅使著戰馬,領著身後的精兵追了上去,他想生擒楊宗緯,以便在眾將士麵前顯擺顯擺。

幾個喘氣的工夫,大胡子便追上了對方散軍。

他左右開弓,接連撩到了十幾個小嘍囉,徑直向楊宗緯追殺而去,楊宗緯策馬向右折行,進入了一片荒原,他要讓大胡子有來無回。

大胡子驅使戰馬窮追不舍,喝道“狗賊,休想逃跑,我們還沒戰夠三百回合,再吃上我幾斧……”

話說間,幾支利箭“嗖嗖嗖”地向大胡子射來。

大胡子掄起雙板斧“呼呼”劈出,他連續躲過了密集的箭雨。

就在斧子劈向楊宗緯的背脊時,他卻應聲落馬,肥大的身體被韁繩拖拽,在地上連滾了幾圈。

對方的騎兵蜂擁而至,噠噠的馬蹄聲中,十幾把明晃晃的戰戟向大胡子身上刺來。

大胡子旋轉著身體猛然竄起,雙板斧左右開弓,那湧上來的騎兵均被斬落馬下。

此時,那匹大青馬已折返而回,大胡子向前飛奔幾步,便躍身而起,穩當當地落回了馬背上。

對方又有十幾個騎兵圍攻了上來……

大胡子扯了扯韁繩。

大青馬意會地長嘶一聲,後腿猛蹬,前半身高高騰空而起,一副傲視蒼穹的姿態,氣勢相當逼人。

大胡子揮出右板斧,喝道“想死的儘管放馬過來,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話聲震天,撼動人心,猶如“張飛當陽橋上嚇人”,但場麵與之比較起來,卻是要小得多了。

不過此法放在“同類人”身上,可能都會立馬見效。

果不其然,那十幾個騎兵策馬落荒而逃。

大胡子大笑幾聲,便又策馬飛奔,向楊宗緯繼續追去。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腹部有明顯的鈍痛,回過神來時,原來射向他胸膛的那幾支利箭隻是幌子,腹部這箭才是要命的。

還好穿上了護衛甲,否則大胡子早就死在了楊宗緯那精準的箭法下。

大胡子在心中讚歎道“這歪嘴還真有兩下子,想不到,引我到荒原是想一箭射死我啊!”

他警覺地向前方看去,隻見那匹大黑馬的背上已不見了楊宗緯的身影,但黑馬依舊朝前狂奔。

在納悶之餘,有幾支利箭已從黑馬側麵射出,直指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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