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荒地老,那便是遙遙無期!”
藍芯整個身體都癱軟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臉上雖毫無表情,但心裡卻極為憂傷悲痛。
血淚再次從眼角滑落,又滴在了夏宇龍的遺骸上。
她在心中瘋狂地呼喊著五鬼,想將五鬼喚醒,拯救哥哥的性命。
但冥火球中卻是一片死寂,似乎那五鬼從來就沒來過。
他無話可說,右掌再次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太陽逐漸升高了,延綿起伏的青山逐漸展現了出來,古銅帆船很快就要靠岸了。
寒門孤火與大胡子,還在為如何拯救夏宇龍事情,爭得麵紅耳赤。
就在大夥兒都垂頭喪氣之時,藍芯隻感覺到手中的包裹微微地抖動了起來。
緊接著,包裹掙脫了她的雙手。
“呼”地一聲騰空而起,懸浮在了頭頂之上。
又聽得“呲呲”聲響個不停,包裹從裡邊脹開了,將裹在外邊的衣布撐得龜裂。
待衣布全都脫落,一個血紅色的,不規則的球體展現了出來。
球體抖動得厲害。
片刻間,球體變成了半透明狀,隱隱見到裡邊的遺骸和鱗片,在一點點地化作混濁的膿水。
一個嬰孩的模樣已在球體中成型。
過得片刻,球體中的嬰孩發出了呱呱地哭泣聲。
四海靈氣升騰而起,逐漸向球體中彙集。
眨眼之間,嬰孩那俊美的臉龐已顯露了出來,四肢也已在球體中舒展開了……
見到此番景象,大胡子他們驚喜交加,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明白,就在此刻午時,夏宇龍已經獲得了重生。
寒門孤火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喊出了聲“太神奇了,這……這是……胎……盤,你們快些看啊,見到我師弟的臉了,見到我師弟的臉了!”
小機靈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如釋重負地道“這是天地五行胎盤,芯兒姐姐中有五行眼淚,是芯兒姐姐讓哥哥獲得了重生!”
藍芯雙眼呆滯,已看不清前方的事物,隻見一個模模糊糊的紅點在眼前閃動。
聽了小機靈的話,她悲喜交加,血淚不自覺地又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使了什麼法子,讓哥哥獲得了重生。
一個個疑問正縈繞在她心頭。
她都想一一問個明白,但一時間高興,竟將所有的問題都拋在了腦後。
黃玉拍了拍藍芯的肩膀,激動地道“妹子,龍兄弟已經複活,你就彆再哭了,再哭眼睛真會瞎的!”
藍芯笑了笑,說道“沒事的姐姐,隻要哥哥獲得重生,我哭瞎了雙眼又何妨!”
在大胡子他們看來,夏宇龍獲得重生,一定是藍芯傷心欲絕感動了上天。
他們哪會知道,這其中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天緣際會。
天地胎盤越撐越大,幾個喘氣的工夫,便有簸箕這般大小了。
裡邊的人安然入睡,身體也越長越大。
胎盤中的血肉,呈現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色,正絲絲縷縷地融進了身體各經脈中。
夏宇龍高挑的身材與俊朗的模樣,已成型如初。
天地胎盤中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
夏宇龍的身體幻化成火紅色蛟龍,衝破了天地胎盤,向深空中盤繞而去。
沒過多久,便消失在了視線的儘頭。
大胡子他們又驚又駭,追上前去,站在船沿邊上,四下張望起來。
寒門孤火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仰著頭高聲喊道“好師弟,師父總算沒看錯人,咱們寒門派後繼有人了,往天上飛去的時候可悠著點,彆飛出三界去了!”
他看著大胡子,豎起了大拇指,點著頭,自言道“我師弟就是行,比我厲害一些!”
藍芯微微一笑,她仰望蒼穹,那火紅的太陽晃得她雙眼球火辣辣的疼痛。
突然,她眼前一黑,如爛泥般癱軟在了甲板上。
黃玉搶上前去,一把將她扶了起來。
正要往屋裡去躲避炎炎烈日時,隻聽得深空中傳來幾聲狂吼。
蛟龍在烈日上纏繞了一圈後,便向古銅帆盤繞而來了。
來到帆船上方,蛟龍化身成影,夏宇龍的身體在幻影中若隱若現。
“砰”的一聲,他光溜溜的身體掉在了甲板上。
他欲要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在甲板上掙紮片刻後,便倒在甲板上不省人事了。
看到夏宇龍**裸地降臨身前,黃玉捂上了雙眼,扶著藍芯躲到屋裡去了……
說道“龍兄弟已經沒事了,咱們先到屋內躲避一陣子再出來吧!”
“啊,既然哥哥沒事了為何還要躲,是遇到強敵了嗎?”
藍芯雖是這麼說,但依舊順從地緊跟而去。
來到門邊,她眨著盲眼,情不自禁地向身後看了看。
眼前依舊一片模糊,隻見有幾個人影在晃動,誰是誰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黃玉笑道“你聽姐姐的便是了,這是他們男人的私事。”
說著,便將藍芯拉進了屋裡。
看著夏宇龍那白白淨淨的身子,寒門孤火嘖嘖稱讚,好不羨慕。
當往下繼續看去時,他不由得驚呼一聲“啊呦,好大一坨啊,嗯,身材十分完美,就是胸口上少了一條龍!”
說著,便要將自己的掏出來,比試一番。
大胡子吼道“你這老不死的,休不休人,你若再這般放肆,小心我閹了你……”
唰唰兩聲,他已亮出了板斧,並比劃到了寒門孤火身下。
“哎呀,死胖子,彆這麼認真,我與我師弟比一比又怎麼了,這裡就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害臊的!”
話畢,寒門孤火飛身躍起,竄至了帆船的頂樓。
他在雜物房中胡亂搜尋了一番,找到了一件粗布衣服和爛褲子,拿來給夏宇龍穿上了。
“這會行了吧!”他看著大胡子癲狂笑道,“我這做師兄的,豈會讓我師弟這麼難堪不是,我師弟死而複生,最高興的怕是你了吧。”
“嗨!”大胡子咧嘴一笑,“我們大家都高興,接下來咱們將踏上熱血征途!”
夏宇龍深睡不醒,身體如火石般滾燙。
大胡子將手縮了回來,他捏緊拳頭,沉吟片刻……
自言道“真身能活過來就好,往後的事情再另想法子。”
他轉過身來,看著盤腿坐於桅杆下,仍念著經語的小機靈,問道“小和尚,你有如此神通,你倒是算算我兄弟何時才能醒過來?”
小機靈緩緩地抬起雙眸,看著遠方沉思片刻,回道“等!”
他想,這小和尚遇事不驚、穩如泰山,一算一個準,可不簡單啊,莫非他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思索間,忽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自底部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地搖晃。
古銅帆船停了下來,半個船身已駛出了水麵,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黃色的沙灘。
下了船,來到沙灘上,大夥兒正為要往哪裡落腳犯了愁。
寒門孤火本想叫大夥兒到自己墓室裡先做休整,但又想起師父與他說的話“不可讓魔道之人玷汙了墓室的清幽”。
他癲癲一笑,說道“要不咱先到天倉古鎮上休息幾日,尋些吃的,待我師弟醒來後,再商討尋找我太祖師公事宜?”
大胡子看著當空的太陽,沉思片刻,說道“時間尚早,我們得趕路,尋陳大哥去,他正等著我們起兵反勢!”
寒門孤火搓捏著臉上的黑痣,吹出了胸中的怨氣……
看著大胡子急道“咋的,我師父說了,讓我們尋我太祖師公,你們卻要去打仗,我……我不同意!”
他的話裡尚帶著三分客氣。
大胡子也急了,瞪起了魔眼,喝道“我何時答應要與你去尋什麼東山道人了,你沒看見嗎,如今三界亂象眾生,我等要以平定三界為己任,哪有閒工夫去尋什麼人,要尋你自己尋去!”
寒門孤火吹胡子瞪眼起來“三界亂不亂關我屁事,我師父說了,要我與我師弟一道,去尋我太祖師公,我隻想完成師父遺願,哼,我師弟也隻聽我師父的,在未完成我師父遺願之前,他也絕不會與你們……”
“夠了……夠了……”大胡子魔性大發,打斷了寒門孤火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要尋找你的太祖師公,就請便吧,我們絕不挽留,把你的師弟也帶上。”
說著,他將夏宇龍從背上放了下來。
黃玉知道,大胡子使出的是激將法。
她看著藍芯問道“妹子,你跟隨我們還是龍兄弟?”
藍芯眨了眨盲眼,望著前方,笑道“哥哥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大胡子將昏睡如死的夏宇龍扶上前來,說道“帶上你的師弟,去找你們的太祖師公吧,祝你們好運!”
“這……這……不好使啊!”
寒門孤火將夏宇龍給推了回來。
他一臉嫌棄地看了看行動不便的藍芯,癲狂地笑了幾聲,便飛身而起,落在了狂獅的身上……
喊道“走,不玩咯,不與你們玩咯。”
狂獅四腳蹬地,猛地向前竄出,朝著沙灘遠處奔去。
幾個喘氣的工夫,便鑽進灌木叢中。
隻聽得林中傳來寒門孤火的喝罵聲“屎胖子,你誆我,我不陪你玩了,帶著他們就是個累贅,我自己去尋我太祖師公去了!”
他的癲笑聲越來越遠,消失在了灌木叢深處。
黃玉望著前方,笑出了聲,說道“胡大哥,這糟老頭子脾氣好生古怪,一遇到正事就撂挑子,好玩得很呢!”
大胡子冷哼一聲,應道“我與這老賴打交道又不是在這一時了,他的脾氣我自然是拿捏得死死的,貪玩、小氣,小樣兒,想與我鬥!”
黃玉看著小機靈,笑著問道“小和尚,你咋不與老頭子一同去了,你們爺孫倆是天生一對啊?”
聽了小機靈的話,大胡子頗為欣慰,他搓揉著小機靈的光頭笑出了聲……
說道“今後彆說那些半截話來氣我就是了!”
突然,他眉頭一皺,望著寬闊無邊的碧海,再看了看古銅帆船,輕歎一聲……
說著,他認真地環視著在場的人。
……
經過一番合計,黃玉、大魔怪、藍芯、小機靈四人也都讚同了大胡子的意見。
他們見天色尚早,也不做任何停留,徑直往雞公上方向而去。
由於夏宇龍尚未醒來,需得大胡子和大魔怪輪流背著走。
藍芯雙眼已盲,也需得黃玉攙扶著走,他們的行動自然是遲緩了許多。
一路上不免會經過村子和碰上一些行人。
為了不嚇著他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大胡子和大魔怪各自扯了身上的衣物,將臉包裹了起來。
隻留下一雙咕嚕嚕旋轉的魔眼在外邊,還是嚇了不少人。
黃玉均以二人染了重病為由,嚇得那些人連滾帶爬,躲得遠遠的去了。
黃玉出門時,備齊了足夠的銀兩。
路上遇到驛站或集市,他們有好吃的就吃、有好喝的便喝,倒也吃好喝足,沒有餓到肚子。
趕了一天的路,卻也不覺得累,而且每個人還添置了幾件新衣裳。
天色漸晚,大胡子他們已離開了東海平原,進入到了茫茫群山中。
他們沿著曲曲折折的山路,緩緩而上。
沒了官道,前方變得荊棘密布起來。
越往深山,道路也越發難走,目及之處皆為峭壁、斷崖、峽穀、飛瀑,行動也變得越來越遲緩了。
兩炷香時間過去,大胡子他們才翻越了一座大山。
那碧玉般的圓月,已懸浮在了東邊天際之上。
清冷的月光靜靜地灑向大地,給茫茫群山增添了幾分清幽和詭異。
黃玉替大胡子擦拭了滿頭的汗珠,說道“胡大哥,趕了一天的路了,大夥兒都已疲乏,要不先找個地方落腳兒?”
大胡子環顧著崇山峻嶺,“嗯”了一聲,應道“背著一個大活人,比咱整那個還累,走,到前邊山頭的林子中休息去。”
正要往前趕路,山腰上突然陰風陣陣,“呼呼”之聲不絕於耳。
小機靈沉著氣道“哥哥姐姐,這裡有埋伏,我覺察到了妖氣。”
“哈哈哈哈!”
隻聽得四周傳來了詭異的陰笑聲。
片刻間,一個麵色緋紅的女子,從空氣中幻化而出。
該女子身穿一件粉白色長袍,衣服上繡滿了鮮豔奪目的桃花。
在慘白的月光下極為妖豔,這正是千麵蜘蛛精。
黃玉抽出發簪魔劍,搶上前來,將大胡子他們擋在了身後……
笑道“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蜘蛛仙姑啊!你們還不死心嗎?”
千麵蜘蛛精側身躺於怪石上,陰陰一笑,緩緩地道“你這潑婦,不在冥城裡好好賣酒,怎與他們鬼混了?”
“你才是潑婦!”黃玉麵色大變,冷哼一聲,“你不僅是潑婦,還是不要臉的蕩婦!你一定是來送死的了?”
千麵蜘蛛精搖擺著軟綿綿的屁股,坐直了身子。
她又大笑幾聲,喝道“誰不知道你是冥城裡最有名的悍婦,你的酒水讓人欲罷不能,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怕是不了少吧,你看你後邊的這兩個酒鬼,對你……”
“如若再猖狂,我定殺不饒!”
大胡子打斷了千麵蜘蛛精的話,聲音渾厚有力,且帶著魔性。
第一次聽到時,便讓人感覺此魔獸來頭不簡單,也著實把千麵蜘蛛精給震住了。
突然,山腰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千麵蜘蛛精在揣測對方的實力。
片刻,黃玉翹著拇指,向身後指了指,說道“這是我的夫君,怎麼,聽不慣他的聲音嗎,哼,若要打架,我們都不怕你。”
千麵蜘蛛精“哦”了一聲,試探著說道“我還以為是冥王來了,原來是你的夫君啊,你們與凡人勾結,燒毀了整個冥城,該當何罪?”
黃玉不屑地笑了,回道“你說我能定何罪,砍頭是嗎?也隻不過是頭點地這麼大點兒的事!”
說到這裡,她又反問道“那老妖婆使出陰招,將幻城變成了冥城,這又該當何罪?”
千麵蜘蛛精冷“哼”一聲,說道“正所謂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嗎?在天琅山上,那些仙人是何等的逍遙快。”
“廢話少說,二弟,玉兒,你們先帶三弟他們走,這妖精由我來對付!”
大胡子將夏宇龍從背上放給了大魔怪背著,隻聽得“唰”兩聲,他從腰間飛快地抽出了雙板斧。
又聽得“呼呼”兩聲,陰陽板斧已劈至了千麵蜘蛛精身前。
千麵蜘蛛精麵色一沉,隨後便幻化成風,消失在了怪石之上。
“想跑是嗎?”
“砰”地一聲巨響,怪石從中間破裂,被雙板斧劈成了四瓣。
身後陰風陣陣。
大胡子來不及多想,使出了陰陽挪移術。
當他轉過身來時,千麵蜘蛛精的勾魂鐮刀已猛地劈至了他胸前。
“呼”地一聲,那勾魂鐮刀已穿過了他的身體。
“哎呀,好痛,你專攻人家小饅頭!”大胡子尖叫道,聲音如蕩婦般嫵媚,“我定讓你來個狗吃屎。”
話音剛落,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千麵蜘蛛精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撲倒在地。
幸得有勾魂鐮刀撐著,不然她真的要摔成“狗吃屎”了。
被大胡子戲耍,千麵蜘蛛精又急又怒,背心不自覺地瘮出冷汗來。
眨眼之間,大胡子從空氣中爆閃而出,陰陽板斧已從半空中劈下。
“啊,動作怎會如此之快!”
千麵蜘蛛精心下吃緊,接連向後退避。
呼啦一聲,大胡子又突然出現在了千麵蜘蛛精身後。
她豐腴的臀部,已暴露在了陰陽板斧的斧口之下。
隨著陰陽之光映照而出,千麵蜘蛛精現出了原型,她屁股上那些毛茸茸的倒刺嗖嗖射出。
大胡子來不及躲避,胸口上已連中數箭,錐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這倒刺劇毒無比,如果刺中凡人,瞬間便將其內臟掏空,變成一具乾屍。
但大胡子的身體已經蛻變,流淌著幽藍色魔血。
對於邪物入侵,魔血很快便將其吸收殆儘,無形中卻是增加了魔魂之氣。
疼痛感過後,大胡子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他魔性吼道“哇哈,太給力了,我們同為魔道中人,你是傷不到我的,待我削了你這翹翹的屁股……”
話說間,那雙板斧已“呼呼”輪番落下。
千麵蜘蛛精早已有所準備,她後邊的兩隻利爪,幻化成了密集的絲網,將雙板斧粘在了屁股上。
絲網越纏越密,雙板斧已被包裹得嚴實,緊緊貼在了千麵蜘蛛精身上。
“呦嗬,對我的板斧竟如此戀戀不舍麼?”
大胡子使出蠻力想要將雙板斧抽出,但雙板斧被死死地束縛著,卻是巋然不動。
趁著這便當,千麵蜘蛛精刺出另兩隻利爪,直指大胡子腹部。
“你既要殺我,老子也不饒你了!”
大胡子發出一聲魔吼,體內強大的魔力瞬間爆發。
古銅色雙臂上的肌肉,如充了氣般高高鼓起,上邊的經絡線條分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幽藍色暗波自雙板斧中霍然蕩開。
“啊!”
千麵蜘蛛精已被魔力震出了幾丈之遠。
她幻化成原型,揉著屁股,喝道“你這無賴,專挑彆人的軟柿子捏。”
大胡子魔性笑道“咋的,我捏到你屁股了嗎,你那屁股又刺又黑,送我我都不要,不過你的上半身我倒是想捏一捏!唉……還是算了,我已是有婦之夫,如果被刺傷了手,我的玉兒不僅會心疼我,還會怪罪於我!”
“呸,你這人不僅邋裡邋遢,讓人惡心,還很自以為是,難怪與那潑婦是一家人,今天我要收拾你們一雙。”
話畢,千麵蜘蛛精提起勾魂鐮刀,幻影般速度又攻了上來。
“啊……母親大人!”
大胡子一臉驚異,脫口喊出了聲。
隻聽得呲呲兩聲,千麵蜘蛛精的勾魂鐮刀已刺進了他的腹部。
大胡子吃疼,從恍恍惡夢中醒來。
“你竟敢耍詐,我定不饒你了!”
他舉起雙板斧向上一挑,千麵蜘蛛精的勾魂鐮刀向後呼呼飛出。
“啊!”
千麵蜘蛛精驚呼一聲,她飛快地展開雙臂,雙掌一捏,勾魂鐮刀又在她掌中幻化成型。
大胡子撫摸著刺痛的腹部,魔性笑道“隻是皮外傷而已,老子皮糙肉厚,你那東西傷不到我的!”
千麵蜘蛛精嘴角掠過一絲陰笑,說道“咱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你彆高興得太早了。”
說著,她幻化成風,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大胡子扯著嗓子喊道“咋了,害怕了嗎,動不動又要與我躲貓貓,你害怕什麼。老子又不會捏你的屁股,能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我可沒閒工夫陪你在這裡玩啊。”
突然,頭頂上空爆閃出一張蜘蛛大網來,上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粉紅色的小蜘蛛。
大胡子正要揮斧劈砍,蛛網已閃電般速度將他包裹了起來。
那些小蜘蛛爬滿了他全身,張嘴便撕咬他的皮肉,幽藍色的血液流了他一身,他痛苦地呻吟著。
千麵蜘蛛陰陰一笑,說道“你不是說皮糙肉厚嗎,總有鮮嫩的地方吧,今夜月色儘美,讓我的孩兒們飽餐一頓吧,讓它們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千萬隻蜘蛛合力撕咬,牽動著大胡子的每一根神經,觸動了他血液中的魔根之魂。
“嗷嗚!”
他魔吼一聲,四顆獠牙露了出來,全身的皮肉也隨之裂開了。
血液滾燙如沸水,蜘蛛全都化作了膿水,融進了血液裡,流向身體各處。
連包裹在外邊的蜘蛛網,也被那幽藍色的血液給腐蝕了,也一同融進了他的血液中。
“啊,怎會這樣!”
千麵蜘蛛精又驚又駭,揮舞著勾魂鐮刀,風一般速度攻殺了上來……
“他是我兄弟,你休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人再次陷入纏鬥,眨眼之間,已過了百十餘招。
千麵蜘蛛精頻頻變幻著臉麵……
時而變成了張仙的模樣,時而變成了黃玉的模樣,時而又變成了夏宇龍的模樣,時而又幻化成與大胡子有過交往的煙花女子的模樣,攪得他好不心煩。
是的,她不愧是是“千麵人妖”!
“嗷嗚!”
大胡子又發出一聲撼動天地的魔吼,他快速地揮出了魔掌,“啪啪啪”地抽打在了千麵蜘蛛精的臉上……
喝道“你休想哄我,我看你還變,看你還變,老子打得你媽都不認識,打死你,我打死你!”
魔掌幻影閃動,已打在千麵蜘蛛的臉上,不少於百餘次了。
“啊!”
千麵蜘蛛精發出一聲聲慘叫,化作妖煙又不見了。
大胡子環顧四周,魔性喊道“你給我出來,躲躲藏藏的算個什麼東西!”
說著,便掄起身邊的巨石,往深穀中砸去。
他魔性嘶吼和那劈裡啪啦的落石聲,在群山中回蕩。
一群群飛鳥從深穀中竄出,往深山中飛去了。
千麵蜘蛛精幻化成型,側臥在大胡子正前方的怪石上。
她“哎呦”一聲,嗲聲嗲氣地道“你把人家打得好痛哦,不過我喜歡你這樣打我……”
“嘿嘿!”她輕笑兩聲,“俗話說,打是疼罵是愛,你越往死裡打我,說明你也越愛我,你若再打我,我便不再還手了,隻要你往死裡打,說明你已經愛死我了!”
聽著千麵蜘蛛精的話,大胡子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連“呸”幾聲,喝道“玉兒果然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十足的蕩婦,今天算是我怕你了,老子要走了,沒功夫與你瞎掰掰!”
說著,他將板斧插於腰間,要往山上而去了。
千麵蜘蛛精消失在了怪石上,卻出現在了大胡子的身下。
她死死地抱住了大胡子大腿,蕩聲蕩氣地道“你不要走嘛,再打我片刻,我覺得身上好癢癢,你把人家打得好舒服哦,我就喜歡你粗獷狂野的一麵!”
“你……你給我滾開!”大胡子挪動雙腳,猛地拖拽千麵蜘蛛精的身子,“想不到你這蕩婦這麼不要臉,我不想殺你,還請你自重!”
千麵蜘蛛精卻不依不饒,一把抱住了大胡子的雙腿……
可憐楚楚低道“我全身真的好癢,求求你再打打我吧,我絕不還手,因為你的力度恰好合適!”
大胡子的內心再次抓狂,他總算是遇到了一個更難纏的人了,不,是妖,此妖厚顏無恥,十分的不要臉。
他再次發出一聲魔性嘶吼,喝道“你這蕩婦,快把我放開,非得逼我殺你嗎?”
說著,他已將右腳抽出,猛地踩踏千麵蜘蛛精的身體。
千麵蜘蛛精發出了“嗯嗯”之聲,聽起來極為享受的樣子。
她凝視著大胡子,眨著妖豔的雙眸,柔聲道“好舒服哦……哎呦,力氣小了,再使勁些嘛!”
“你這蕩婦,怎這麼不知羞恥,今天我非踢死你不可!”
大胡子抓狂了,他悶著頭,往死裡踢打千麵蜘蛛精。
他已變得癲狂而暴躁,全然沒有留意到危機正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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