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夏宇龍不禁感慨道:“一花一佛一世界,一院一寺一菩提,正是花開好時節,夢寐三秋已落冬……”
忽聽得堂屋後邊,隱隱傳來了說話聲。
夏宇龍循聲,穿過堂屋,來到了後院。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隻見院內矗立著一座十三層的佛塔,佛塔下邊,正盤腿圍坐著幾個人。
佛塔正下方的蓮花墊上,一身披金黃色袈裟活佛正襟危坐。
他頭頂螺發肉髻,麵容慈善,與苦難佛主長得一模一樣,隻是身形消瘦,比苦難佛主苗條得多。
無數道佛光,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在他身後彙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忽明忽暗的光環。
夏宇龍心下大喜,心想,他一定就是西山佛主了。
好奇心驅使他再向兩邊看去,隻見左邊的蓮花坐墊上,坐著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對應右邊的是一個老者。
他們二人均穿著灰色粗布長袍。
老者的身後隱隱浮動著一個“陽”字,老婦人的胸前隱隱浮動著一個“陰”字。
“啊!”
夏宇龍心潮澎湃起來,莫非他二老,就是傳說中的陰陽二老嗎?
他定睛細看,二老的麵容,與西蓮村爺爺奶奶長得一模一樣。
“啊!”他再次驚呼一聲,心中犯起了嘀咕,“怎麼會這樣,難道這隻是一種巧合麼?”
接下來看到的三個人讓夏宇龍耐不住性子了,他欣喜若狂地衝向了他們喊道:“大哥、嫂嫂、三弟、小和尚……”
見到夏宇龍風塵仆仆地趕來,大胡子他們四人悲喜交加,紛紛起身,將夏宇龍摟入懷中。
五人相顧無言,唯有滾燙熱淚自眼眶滑落。
這一路走來實屬不易,他們經曆了各種考驗,彼此間的心已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夏宇龍領著大胡子他們,向西山佛主和陰陽二老行了跪拜禮。
西山佛主笑道:“不必多禮了,你已遭遇了很多磨難,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夏宇龍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如今魔界妖道橫行,謀反之心昭然若揭,為守護三界安寧,使蒼生免遭塗炭,我等誓與魔界決一死戰!”
“我等誓與魔界決一死戰!”
大胡子他們也齊聲喊道。
西山佛主起身上前,將夏宇龍扶了起來……
說道:“孩子,你有如此看法,我們都很欣慰,來……坐下說話。”
話畢,一個蓮花墊子出現在了夏宇龍腳下。
西山佛主環視著在座的,說道:“天賜機緣,讓我們會聚於此,三界之主平安歸來,我們都皆大歡喜啊!”
說著,他向夏宇龍看來,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夏宇龍。
“我……我……”夏宇龍受寵若驚,支支吾吾地不知說什麼是好,片刻,他使勁地吐出幾個字來:“我乃靈山凡夫俗子,又何德何能擔此重任,如果另尋得一明主,宇龍願誓死追隨,流儘最後一滴血!”
大胡子看著夏宇龍哈哈笑了,說道:“連佛主都說三弟是三界之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消滅了地魔,蕩平了樹妖老巢,大挫魔界士氣,實乃三界明主,我等將誓死追隨,三弟就不要再推辭了。”
老者點著頭,應道:“沒錯,如今你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夥了,你已經與各路仙家大神平起平坐,你睿智過人,心懷善念,等蕩平了魔界,這三界的規矩得由你來定才是。”
“爺爺……我!”夏宇龍皺著眉頭,聽著這打動人心的話,感覺就像是在夢中一般。
老者急了,“唉”了一聲又道:“我可不是你爺爺,我更不是西蓮村裡收留你的那個糟老頭子,他們死得冤,你得替他們報仇,替村裡的人報仇,你與我們已經是平起平坐了,還是我們的主子,今後你得喊我們陰陽二老……”
“行了!”老婦人打斷了老頭子的話,“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她看著夏宇龍笑了,說道:“孩子,這其中原委你還不懂,事後我再與你解釋吧。”
隨後,她環視了大夥兒一眼,“佛主說了,天賜機緣,趁此時機,我們坐天論道,解開宇龍心中鬱結,好讓他在三界中大展拳腳,儘快蕩平三界汙垢。”
西山佛主點了點頭,微笑道:“陰老說得沒錯,要解開宇龍之心結,我們先從修行渡劫說起吧!”
在座的都將目光投向了西山佛主……
佛主正襟危坐,侃侃而談,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是修行渡劫者,不管是來自哪個禦界,我們的初衷都是一樣的,種善因獲善果,以求得我們更灑脫、更符合我們心境的精神境界,但我們心裡卻住著兩個魔,一個是善魔、一個是惡魔,兩個魔時常會發生交織,甚至殘殺,當惡魔吞噬心境,便會與原來的修行渡劫背道而馳,因此,在三界中也就出現了邪惡之念。”
老者補上了一句:“貪婪乃萬惡之源,它使修行者不折手段,以犧牲他人的利益,求得自身心境的滿足!”
老婦人也道:“不管我們出身高貴或卑賤,這都是上天給我們最好的修行之路,卑微者不必抱怨,應自強不息,高貴者不必沾沾自喜,要居安思危,卑微者經過自身努力修行,成就大事的大有人在,高貴者自甘墮落,最終墜入世俗、平庸無奇的也不在少數,易經有曰,天道酬勤便是如此!”
“哦彌陀佛!”西山佛主微微點頭,撥弄起手中的佛珠,“修行之路並非一帆風順,渡劫之行亦是挫折重重,把握好儒釋道之精髓,我們才會不爭、不計、不較、不擾、不煩、不憂……”
說到這裡,他向夏宇龍看去,繼續說道:“不僅彰顯了修行魅力,還能做到耳根清淨,活得灑脫自然,大氣大度者包容天下,唯利是圖、斤斤計較者不僅容不下彆人,更容不了自己……”
他頓了片刻,抬頭向前方望去,“因此修行修的是心,渡劫渡的是情,心情要達到相融相生,必須摒棄雜念,雜念中有惡念,惡念中有邪念,邪念中有魔念,念念相生,但無論渡劫之路有多麼不順,最終還是要回歸善念,善乃人之本性,若失去了本性,必將成入邪成魔。”
大胡子聽得津津有味,他情不自禁地插上了一句:“儒釋道精髓簡而言之又為何敘,我想聽聽佛主和二老的見解?”
西山佛主回道:“簡而概之便是儒為基石,釋為梁柱,道為蒼穹,孟子曰,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此乃我們修行之根本,佛家有曰,眾生皆平,渡劫輪回中,善惡終有報,甘苦皆為空,成為眾生修行之遵循,老子有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隻有做到灑脫自如,便會激發無限的可能。”
老婦人說道:“釋家思想承前啟後,不僅闡釋了眾生修行之平等,還承釋了善惡有報,善惡有報,道家《太上感應篇》提到,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更是對此進行了升華。”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胡子似懂非懂地撓著頭,“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其實他仍是一頭霧水,他隻是想向夏宇龍表明,他對儒釋道也是有所關注的。
西山佛主笑了,說道:“儒釋道之精髓,就如茫茫宇宙,浩如煙海,但常讀常新,每個修行人對它們的理解不一,我們也隻是窺見其一,不見其二,那些得道或成仙之人,也隻是在某一方麵擅長罷了!”
老者應和道:“是啊是啊,佛主說得沒錯,我們東土,從古至今以儒釋道為根本遵循,繼承了其精髓之包容與博愛,才使得東土文明源遠流長,也誕生了許多傑出的儒釋道大家。”
此時,西山佛主、陰陽二老的目光,又一起投到了夏宇龍身上。
老婦人問道:“孩子,你是否知道你的心結在哪兒?”
結合方才論道分析,夏宇龍說道:“宇龍自認為自己出生卑微,而且屢遭挫敗,對前途失去了信心,產生了自卑……”
話音未落,老者拍手叫好,說道:“說得很對,這就是你心中的症結啊!”
老婦人欣慰地笑了,說道:“雖說你為西風族棄嬰,但你身體裡流淌著龍族的血液,天生繼承了儒釋道的靈氣,還有五行相伴,且你天緣不斷,何愁大事不成,你應放下思想包袱,輕裝上陣才是!”
夏宇龍點著頭,堅定地“嗯”了一聲,聽了這一席論道,且將自己隱藏較深的軟肋說了出來,整個人如釋重負,心境變得通明透亮起來了。
黃玉也深受鼓舞,說道:“仙界、凡界、陰界本為三界一家,就像三個弟兄,各守法度,做好自己的事情,整個天下便會太平無事,隻是天魔戰神魔性不死,執意要將三界變成他魔界一家的,豈不違背了天道倫理,我們絕不能讓天魔戰神胡來。”
大魔怪也道:“雖然我生在冥界,也做過很多不光彩的事情,但也不至於魔毒攻心,聽了佛主和二老的話,更堅定了我作為一個修行渡劫者的意誌,我將與大哥、三弟一道,齊心對付天魔戰神,挫敗他的陰謀。”
聽了幾人的肺腑之言,西山佛主、陰陽二老三人相視著笑出了聲。
佛主又撥動起了佛珠,欣慰地道:“我們此番論道,也僅是儒釋道精髓中的零碎片語,能讓你們心有所悟、悟有所獲,我們也是很知足的了,每個人對其領悟都不儘相同,但其精髓中的精髓便是包容,正所謂容天下之大,方可獲得天下,你們無論處在三界中的哪個界禦,都將儒釋道之精髓發揚光大,這三界才能太平萬年,萬物才會生生不息!”
夏宇龍他們五人紛紛點頭稱“是!”
老婦人看著夏宇龍又道:“孩子,你自小心存善念,在你血脈中已種下了善因,但江湖險惡,萬事得一分為二看問題,一味地追求善念便是愚善,很多時候會吃虧的。”
夏宇龍不自然地笑了笑,撓著頭,說道:“要平定三界,難免會有血腥的殺戮,請佛主、二老賜教,如何才能阻止過多的殺戮?”
老者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好辦,我個人認為,要想阻止殺戮,必先得殺戮……”
“胡說!”老婦人打斷了老者的話,“你老是教孩子這些不正經的事兒,我們不能聽聽佛主的意見嗎?”
其實這也是她想說的,隻是她認為,佛家慈悲更為上策,佛主定有更好的解決法子。
西山佛主笑了笑,說道:“這也是我思索很久的事情啊……”
他將目光投向了小機靈,問道:“孩子,你是否願意為平定三界舍身成仁?”
小機靈俯首磕頭,說道:“玄孫子願意!”
夏宇龍急了,說道:“佛主,不可,這與小和尚無任何關係啊,況且他年紀尚幼!”
西山佛主微笑著伸出右手,示意夏宇龍坐回蓮花墊上……
繼續說道:“你多慮了,小機靈的前身是我紫檀佛珠上的第二顆珠子,每當我誦經念佛,撥到這顆佛珠時,對儒釋道之精髓有了更深領悟……”
說著,他輕歎一聲,又道:“這便是我與小機靈的佛緣,小機靈自帶乾坤靈性,有些地方我不如他,他是繼承我衣缽的最佳人選,於是讓他到凡間修行渡劫……”
“啊,原來這樣!”夏宇龍若有所思地道。
西山佛主點了點頭,“是啊,我掌管佛界有幾十萬年時間了,等到小機靈上位,我也該到凡間重新修行渡劫去了。”
小機靈急道:“佛主,我……”
西山佛主“哎”了一聲,示意他先彆說話,他環視了一眼在座的,“這佛界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天下之大,人才輩出,總得禪位,我此番決定,是再一次對小機靈的考驗。”
大胡子嗬嗬笑道:“小和尚,聽見了嗎,你即將成為佛界大管家了。”
小機靈氣道:“胡大哥,修要這樣說我!”
西山佛主笑道:“徒兒,你照師父說的做吧。”
“是,佛主,小機靈聽候佛主禪釋。”
小機靈將渡劫瓶自胸前取下,呈到了西山佛主的掌中,並雙手合十、雙膝跪在了地上。
西山佛主輕撫著小機靈的額頭,口中念起了佛經。
佛光自他掌中幻化而出,小機靈在佛光的普照下變成了一顆紫檀佛珠,緩緩地落在了佛主的掌心。
“啊,怎會這樣?小機靈就此離我們而去了!”
眼前的一幕看得大胡子他們都驚呆了。
夏宇龍心中也有萬般不舍,畢竟他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但他也十分理解佛主的一片苦心。
念完經語,西山佛主將紫檀佛珠放入了渡劫瓶中。
渡劫瓶搖晃不止,瞬間散發出了千萬道佛光,待佛光退去,紫檀佛珠醒目地浮現在了渡劫瓶身上,猶如鑲嵌在瓶子上的一般。
渡劫瓶自佛主掌心飄出,輕如羽翼般,懸浮在了夏宇龍身前。
佛主笑道:“孩子,把渡劫瓶收好吧,小機靈永遠與你們相伴。”
“這……這……”夏宇龍又驚又喜,不知說什麼是好,同時他又疑竇叢生,又不知從何問起。
大胡子補上了一句:“這瓶子收妖可厲害了,有了它,各路牛鬼蛇神還不得統統讓路,加上有小和尚的佛法鎮著,那可是威力無窮的了想收誰就收誰!”
西山佛主看著大胡子笑了,說道:“然也然也,但也不全對,雖說它可收了各路妖孽,但也得遵循佛法之度啊。”
老者應和道:“通俗來講,這是個好東西,但不可亂用,用多了傷身。”
西山佛主點著頭,繼續說道:“渡瓶有界,反噬無度,此渡劫瓶可解大事殺戮之憂,但切莫將之作為平定三界的法寶,如果遭到反噬,那就天下大亂了。”
“所以佛主就讓小機靈在瓶中鎮妖?”大胡子搶著問道。
西山佛主回道:“小機靈鎮守於瓶中,一來可隨時提醒你何時可為,何時不可為,何事又不可違,二來他以儒釋道感化惡妖,在渡劫瓶的苦海中,化解他們的魔性,將來定大有用途的。”
大胡子“哦”了一聲,輕聲嘀咕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他不肯把那老蜘蛛給收了!”
黃玉用手肘懟了懟大胡子,輕聲問道:“在說啥呢,嘰裡呱啦的?”
大胡子笑了,回道:“沒事,就是有點舍不得小和尚啊。”
夏宇龍將渡劫瓶捏於掌中,輕撫著瓶上的紫檀佛珠,心裡有些難受,但轉念一想時,他釋然了。
他磕頭謝道:“宇龍定當謹記佛主教誨,好生保管渡劫瓶。”
老頭子嘿嘿一笑,說道:“不僅要保管好,還要會用。”
“多嘴!這些還用你教麼?”老婦人白了老頭子一眼。
大胡子道:“既然佛主與二老如此神通,不如與我們一同去滅了天魔戰神,豈不美哉?”
西山佛主道:“先前我已說過,我們在三界中各有職責……”
“唉!”他長歎一聲,“藍色妖姬攪亂了蒼生,三界中很多人魔毒攻心,特彆是各派弟子,他們多數人已向魔界倒戈,為抵禦藍色妖姬魔毒,我已耗損了近半的靈佛之氣,才延緩了動亂的步伐,要徹底根治,須得打敗天魔戰神。”
老婦人也道:“我們陰陽二老順應天勢而為,調和天地陰陽,無論在哪個界禦,均會為之服務,當然也包括魔界,但天魔戰神逆天道而行,我們二老又豈會委身於他的麾下,遭天下蒼生唾棄!”
老者接話道:“說得通俗些,天魔戰神的邪惡之戰不得人心,我們反對他統一三界。”
老婦人輕歎一聲,說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嘛,我們都這把年紀了,孩子們豈會忍心我們上戰場廝殺?”
不知為何,此話說得大胡子臉頰火辣辣的燙,黃玉看著他“噗呲”一聲笑了,也不知在笑什麼。
……
就這樣,夏宇龍他們在蓮花山上休整了兩天。
西山佛主與陰陽二老,輪番傳授夏宇龍儒釋道精髓,同時還輸給他天地靈氣,想快速將他體內的奇經八脈完全打通。
但夏宇龍乃天龍驕子,西山佛主與陰陽二老仙道之法有限,他們已使出了渾身解數,才打通了夏宇龍的八重經脈。
在閉關室裡,西山佛主看著脛骨健碩且滿身是汗的夏宇龍,長歎一聲……
老婦人也道:“日後你得多行吐納之氣,可依據自己的情緒與時間靈活安排,切記,不可在大悲和抑鬱之時動氣!”
說著,她又替夏宇龍把起了脈。
片刻,她訝異道:“這就奇怪了,雖說你尚有兩道玄關淤阻,但陰靈仙陽之氣已被打通?”
她沉思片刻,依舊不得其解。
“婆婆,何為陰靈仙陽之氣?”夏宇龍問道。
老頭子搶著回道:“所謂陰靈仙陽之氣,就是你到仙界與陰界可暢通自如了,不像先前那般需要長途跋涉,坐幾天幾夜的船,跨過茫茫東海才能到達,隻要你隨心意動,便會幻化成風,眨眼之間,就可到達陰界與仙界……”
說著,他咧著嘴嘿嘿嘿地笑出了聲,“你小子豔福不淺啊,我越來越佩服你了,與我年輕的那會兒很像哦!”
他一邊說話,一邊眨著又老又皺的眉眼,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明白。
夏宇龍一臉驚異,沉著氣,問道:“這……麼厲害嗎?”
老頭子壞壞一笑,把夏宇龍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與陰界某小妖有過行房之禮,而且那小妖不是一般的小妖,有可能是仙界下凡投胎的,你奶奶不會想到這些,但你卻瞞不住我?”
想起與靈界狐妖在洞裡的事情,夏宇龍一臉通紅,莫非是狐妹為我打通了陰靈仙陽之氣?
想起狐妹寫給他的信,想起巨石上那一片緋紅,他不知如何是好?
老頭又嘿嘿一笑,說道:“你小子看著老實巴交的,想不到豔遇不錯啊,告訴爺爺,那人是誰?”
“在嘀咕什麼呢?”老婦人在身後厲聲叫道,“整天神經兮兮、鬼鬼祟祟,彆教壞了孩子!”
老頭子拽著夏宇龍一同轉過身來,笑容可掬地道:“我是在教他,如果打不過天魔戰神的時候,可使一些陰招,對於那惡魔,沒有必要這麼光明正大的,講男子漢氣節!”
西山佛主笑道:“然也,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有時候不失為一步妙招。”
夏宇龍心中暗自讚歎,“陽”老爺爺與姚爺爺的“老奸巨猾”是有得一比的啊。
他還從老者口中得知,原來在西蓮村居住的爺爺奶奶,是陰陽二老的修行之身。
二老的修行之身,遍布了東土的每個地方。
他們有的貧困潦倒,有的家境殷實,有的身懷絕技,有的平庸無奇,有的孤苦無依,也有的兒孫滿堂……
老者看著一臉正氣的夏宇龍,說道:“怎樣,是不是感覺到很意外,今後你若有緣再見到像我們這樣的兩公婆時,就不會奇怪了,見到他們,一定要像見到我們二老一樣尊敬,說不定他們能讓你逢凶化吉,或者教你一些絕招呢,你看這回,你一路逃亡,就是他們救了你,總之,聽我的話沒錯兒!”
“嗯,爺爺的話宇龍一定牢記在心。”夏宇龍堅定地點著頭,他捏緊了雙拳,“西蓮村爺爺奶奶和村民都因我而死,如此血海深仇,我一定要為他們報!”
老頭子很是欣慰,拍了拍夏宇龍的肩膀……
說道:“算你有良心,不忘記替他們報仇,當年我像你這麼大時,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美少年。”
老婦人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孩子,你爺爺自我優越感的臭毛病又犯了,彆聽他胡說八道,千萬不可意氣用事,把個人仇恨,淩駕於平定三界的事情之上,報仇是小事,平定三界才是大事,應以大局為重。”
老婦人“噗呲”一聲笑了,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她撇了撇嘴,說道:“天底下的男人就你喜歡貧嘴,不要臉的老男人。”
在夏宇龍看來,老頭子風趣健談,還帶著一些不拘小節的幽默,無任何仙家架子。
老婦人端莊嫻雅,落落大方,對後輩寄予厚望。
二位老人就像自己的親人,與他們在一起身心愉悅,毫無壓力。
是的,二老傾心助力,夏宇龍體內的陰陽之氣很快得以調節,邪魔之毒很快驅散。
他行走時,腳下如踩踏清風,一股巨大的洪荒之力,正隱藏在全身經脈裡,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這是可以肯定的,他已再次脫胎換骨,不再是連三歲小孩都打不過的廢材了。
……
談起東山道人,西山佛主與陰陽二老均表示有所耳聞。
西山佛主說:“那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了,隻知道他是西北大漠臥龍山人氏,來到東海邊上後,就銷聲匿跡了,後世再也沒有聽到他的任何事情!”
老婦人也補充了一句,說道:“傳聞他是龍族的侍衛,與藍色妖姬有不共戴天之仇!”
老頭子也道:“嘿嘿,我倒是聽說,他與藍色妖姬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唉,時間久遠了,各有各的說辭,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是真是假了。”
夏宇龍道:“修仙古書上說,要平定三界,需得破譯絕壁金文,而通過探求古書的來源得知,要破譯金文,需得找到東山道人。”
“金文在哪,可否賜我們一看?”西山佛主問道。
夏宇龍向懷中掏去,金文卻不在了身上,他憑借記憶,又將金文寫在了宣紙上。
西山佛主與陰陽二老看了片刻,均不知其意。
西山佛主道:“這些文字好生奇怪,看起來像梵文卻又不是梵文。”
他向文章開頭的兩字指去,說道:“這兩個字像極了梵文裡的封印二字,梵文我是認得的,唉,其他字還真是生僻難懂啊!”
老頭子結合所聞所見,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會不會是東山道人封印藍色妖姬的咒語?找到東山道人,破譯秘咒,再次把藍色妖姬封印,讓其在三界再也掀不起風浪。”
西山佛主和老婦人均點著頭,認為老頭子分析在理兒。
老婦人看著夏宇龍,問道:“孩子,可尋到東山道人的一些線索?”
夏宇龍回道:“沒有,不過我們在史前迷宮裡馴服了他的坐騎,磷火狂獅。”
老婦人繼續問道:“他的坐騎現在在哪兒?”
夏宇龍也想打聽寒門孤火與狂獅的下落,他叫來了大胡子。
進到屋內,大胡子首先便將寒門孤火數給落了一番。
而後說道:“那死老頭騎著狂獅往西邊去了,他說他要去找他的太祖師公,什麼道人的,後來就再也沒見到他了,現在是死是活誰知道啊,怕是給惡妖給吃了吧。”
西山佛主笑道:“有狂獅相伴,不必過份為其擔憂,且狂獅靈性閔然,它定然也在尋找它的主人,往西邊去應是沒有錯了,這也是我們預料之中的事情。”
老婦人道:“孩子,西行路途坎坷,一路上你們要相互照應、多加小心,但願你師兄能一心一意去尋找東山道人,替你分憂……”
“哎!”她輕歎一聲,“被異度空間吞噬的地方,我們是不能去的了,天魔戰神如果將我們捉去,這一方淨土不知還有多少人要遁入魔道,我們也會替你留意,如果打聽到東山道人的消息,便及時告知你們,天魔戰神吞噬三界之心不死,還是那句囑托,要強練本領,多加小心!”
在西山佛主和陰陽二老麵前,夏宇龍與大胡子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二人齊聲說道:“不破魔界誓不還!”
次日清晨,夏宇龍他們踏上了西行之路,他們要到魔山腳下,與天魔戰神決一死戰。
臨行前,西山佛主將一串鮮紅色佛珠遞到了夏宇龍手中。
佛珠有巴掌大小,由十四顆菩提子串聯而成。
夏宇龍展開掌心時,隻見一個金黃色的羅盤,隱隱浮動在佛珠中心。
羅盤上方,佛光彙聚,赫然展現出一張巨大的草黃色隱形地圖。
圖裡邊有山川河流、房屋村落,還有一片黑壓壓的地方。
西山佛主道:“此乃東土地圖,魔山四周方圓幾百裡,已被異度空間吞噬,那裡的生活暗無天日,民不聊生,而且異度空間大有侵吞中原之勢,時間已不等人了!”
老頭也不甘示弱,將一巴掌大的土黃色布袋,遞到了夏宇龍手中……
叮囑道:“你彆小看這乾坤袋不起眼,關鍵時候能為你們解燃眉之急,千萬記住,不可亂用!”
夏宇龍拿在手中看了看,隻見袋子的正反麵,分彆寫著金黃色的“乾”與“坤”二字。
他又驚又喜,脫口說道:“是乾坤袋!”
老頭子點著頭,頗為自豪地道:“是的,這家夥好使,但千萬彆亂用,它上可容天,下能納地,中間還收著空氣,你說本事大不大……”
“唉呀,行了,有這麼厲害嗎?”
老婦人打斷了老頭的話。
她看著夏宇龍,眼神裡流露出了不舍,“孩子,時間不早了,趕快上路吧!”
“是,宇龍一定不辱使命!”
夏宇龍把東土地圖放進了乾坤袋中,並將袋子係於腰間。
跪彆西山佛主與陰陽二老後,他領著大胡子一行人下山去了,很快便翻越了西蓮山埡口。
一路上,細心的夏宇龍發現,在每隔幾步路的古樹上,都留有四道爪印。
他有些納悶,自言道:“這爪印是狼留下的啊!”
大胡子這才與夏宇龍說起了狼人的事情。
夏宇龍驚喜交加,說道:“大哥,您怎麼不早些告訴我啊!”
話語裡帶著些許的責備。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如果早些告訴你,你能呆在寺廟裡幾天時間嗎,況且有幸能見到西山佛主和陰陽二老,這不高興嘛,竟把這事給忘了!”
黃玉說道:“大天二專程為尋三弟而來,他應該不會走遠,而且他留下標記,也是有意在提醒我們。”
“走,我們先找到老二再說。”
夏宇龍取下了腰間鐵鍬,在前方開路辯識狼爪,領著一行人向古樹林深處搜尋而去。
……
傍晚十分,夏宇龍他們走出了西蓮山山脈。
映入眼簾的是連綿不絕的小土山,在小土山的儘頭又是一座聳入雲霄的巨大山脈。
出了古樹林,狼的爪印也消失不見了,但仍然尋找不到大天二的蹤影。
夏宇龍十分焦急,他再也不想與大天二失之交臂了。
他靈機一動,氣沉丹田,嗚嗚嗚地嚎叫起來,聲音清脆渾厚,在兩巨大山脈間回蕩久久。
“嗚嗚……”
前方有了回應。
循聲望去,正是自第三座小土山上的枯草林中發出。
緊接著,發聲處一個黑影閃現,向夏宇龍他們這邊狂奔而來。
黑影速度極快,幾個喘氣的工夫,便來到了夏宇龍跟前。
這便是“狼人”。
狼人搶上前來,拱手跪於夏宇龍身下……
熱淚盈眶地道:“大天二拜見主人,主人受苦了!”
他虔誠的雙眼閃閃發光,凝視著夏宇龍不肯移開,熱淚自眼角流出。
“啊,是老二!”
夏宇龍心中一驚,大天二竟會說話了。
他趕忙跨上一步,雙手將狼人托起,凝視狼人片刻。
“太好了!”他悲喜交加,將狼人緊緊摟入懷中,沙啞著聲音道,“老二,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想到一起在狼窩裡長大,一起吮吸刀疤奶水,一起在靈山上玩耍打鬨……
這一幕幕恍如昨天,但與老二分離的這段時間,卻像走過了幾個輪回。
夏宇龍鼻子一酸,眼角流下了久彆重逢的熱淚。
大胡子在一旁笑了,說道:“兩個大男人,咋還哭鼻子了呢,想當初咱們一路艱難,也未曾哭過啊!”
他雖是這樣說,但眼眶裡的淚水,也在不停地打轉。
看到這溫馨感人的一幕,黃玉心想,三弟他們一定還有很多話要說。
她望著暗沉下來的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得找個落腳的地兒,讓你們好好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