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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壞了興致。
這個“某些人”說的是誰，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不多時，在太子一黨高聲交談下，宴席重新熱鬨起來，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除了跪在原地的瘦削少女之外，一切都很歡鬨。
被人汙蔑，焦急自證，縱然說的話找不出一絲錯處，還是被人無視了個徹底。
明明身有軍功，可無一人幫著說話，便是朝夕相伴幾月的玄武將軍等人也該乾嘛乾嘛，不曾移來半分目光。
這樣的待遇，可以說是極羞辱人的。
如她這種前半生都在深重宮闈裡度過的無寵公主，回府後隻怕會像稚子般哭鼻子吧……
不少大臣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其中兵部尚書李德更甚，大笑著與旁人高聲奚落她，說話毫不掩飾。
席間的歡聲笑語裡摻雜著清晰可聞的挖苦。
“可惜了是個公主”“若是個平民，娶來當個妾室豈不美哉”“李尚書真是身老心不老啊哈哈哈……”
五皇子似乎再也聽不下去，騰地起身，在太子比毒蛇還陰冷地注視下，朝江令薇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正準備扶起跪著的她，就見她自己撐著桌案站了起來，一邊擦淚一邊喝茶水，喝得很快，白皙的臉蛋開始漲紅。
“十妹妹你真是……”五皇子還以為她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轉移難過的心情。
“五哥？我怎麼了……”江令薇喝得很急，才注意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雖然很紅，但並無淚水。
“無事，隻是覺得十妹妹很可愛。”他失笑，又親昵地用帕子拭過她嘴邊的水漬。
江令薇一怔，她低頭用自己的帕子抹去，同時腦子裡搜尋起怯懦的話語來，“……讓五哥見笑了。不過……我也知道，大家都不怎麼喜歡我，五哥也是在安慰我吧。”
“那些大臣家的公子跟我說了一兩句話，就走了，我清楚，肯定是覺得我無趣了。李尚書他們……沒什麼，可能我真的當不好公主，真是做什麼都做不好。”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頭一直沒抬起，聲音也越來越低悶。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麵前的炸肉丸有多吸引人。那些嘲諷議論其實她聽得很清楚，但並不覺得傷心，不在意的人說什麼都隨意，她不會掉半塊肉。
五皇子不知她心裡所想，不讚同地反駁道：“怎麼能這麼說，你是五哥見過最與眾不同的人。至於那些世家公子……”
說到這，他無聲笑了下，“你是父皇的女兒，金尊玉貴的存在，那些人有什麼資格值得一國公主去討好。將來十妹妹娶了夫侍就知道了，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隻有彆人討好我們的份，你要是喜歡哪一個小侍多一點常去看望，於他們來說，那叫天大的恩賜。”
“恩賜？”江令薇神情懵懂地眨了眨眼，不舍得從肉丸上移開視線。
五皇子讓侍從加了個墊子，拉著人一起坐下。
“自然。討好和恩賜那是他們的事，喜歡和覺得人有沒有趣那是我們應該想的事。何必要去在意那些世家公子如何，他們都是一群牆頭草，何須在意。真有誌氣早就去考科舉或是從軍了，怎麼會像青樓接客的妓子小館那樣，把自己塗脂抹粉打扮好，來這種宴席上吸引貴女呢。”
“我……不懂，沒人跟我說過這些。”江令薇小幅度地搖頭。
其實那人教過她，不過並不是宣之於口的諄諄教導，而是耳濡目染自發形成的，他的人生裡沒有自卑與畏畏縮縮，她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自然也沒有。
“沒關係，你才十七，還小，以後慢慢就懂了，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多來找我，我教你。”五皇子回答，夾起一塊燉得軟爛的東坡肉放置她碗中。
不等她回話，他又壓低了聲音道：“還有剛才的事，十妹妹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二哥就是那個性子，沒什麼好傷心的。至於李尚書，他年紀大了，半隻腳沒棺材的人物，他還能笑多久，不值得為這種人生氣。
不過，我本來還以為你會犯傻一直跪在那，很是為你擔心。”
“我那個時候跪，也是因為太子誣陷我，為了自證我才那麼做。他們不理我，我當然要起來，我都懂的，難道五哥覺得我很笨嗎？”江令薇萬般不舍地放下咬了一口的肉丸，隻覺得這人過於囉嗦。
五皇子和她有差不多的想法，覺得她話語直白得讓人咋舌，一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他端來一杯茶，示意她潤潤喉，“你看你，剛才五哥白說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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