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奶奶和幾人早就熟絡了,便就應了下來,在劉燕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眾人見馬奶奶上了車,心裡暗自琢磨,早知劉燕家如今日子過得這般紅火,當初就該像馬奶奶一樣,早早和劉家交好。
馬車一路前行,四周都是議論聲。
“喲,瞅瞅人家劉家,這兩輛馬車,可真威風!”
“就是,聽說去買年貨,這日子過得可真舒坦!”
“咱村啥時候能多出幾個像劉家這樣有本事的人喲!”
“你說當初聶老太太是不是腦子糊塗,這麼能賺錢的兒媳婦,非要百般苛待,逼著人家和離了。”
村裡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啥的都有,當然了,大多數都是羨慕。
劉熊雖說對買東西不上心,可聽到村裡人羨慕的話,心裡也美滋滋的,趕著馬車,腰杆挺得更直了。
聶芊芊幾人在馬車裡嘮著家常,沒瞧見路過村口時,牛車上坐著三個熟悉的身影。
聶文婷、劉春花和聶大強身著厚厚的深灰色夾襖,襖子雖說沒補丁,可一看就是穿了好些年,顏色都洗得發了白。
寒風刮在臉上生疼,三人用圍巾把臉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即便如此,還是凍得直哆嗦。
牛車上除了三人,堆滿了擺攤用的物什。
趕牛車的大爺滿臉不樂意,嘟囔道:“你們咋帶這麼多東西咧,我這還咋拉旁人,這下可要少賺不少銅子兒……”
劉春花賠著笑臉,說道:“大爺,我們多給些錢。這都是我們擺攤的家夥什,今兒個是出攤頭一日,出了攤後,我們就在縣城尋個地兒寄存,往後不會再帶這麼多了。”
趕牛的大爺聽了,撇了撇嘴,心說這劉家人莫不是腦子糊塗了,這天寒地凍的,昨兒雪下得那麼大,路又不好走,偏要趕著今兒個第一天出攤?
劉春花和聶文婷心裡有苦說不出。
他們想學劉燕家一樣去西市擺攤,想得簡單,可真乾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單說去街道司辦理縣衙文書時就是跑斷了腿。
需要提供各種文書證明不說,全都提供全了,又用銀錢疏通了關係,這還等了許久才等來這準許文書。
聶老太太聽了兩人畫的餅,那摳搜的性子,硬是從身上拔了幾根毛給劉春華和聶文婷做啟動的銀錢,當然是疼得她每天都盯著兩人問事情的進展,嫌棄劉春花她們辦事太慢,遲遲沒有把飯攤支起來。
聶老太太心裡犯嘀咕,覺得到底是女人家難成事,頭發長見識短,兩個人說得天花亂墜的,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了,彆說賺錢了,連飯攤的影子還沒見到。
“到底是婦人,沒本事,將來還是得指望文業???”
終於等到了文書下來,聶老太太高興極了,才不管是不是才下過大雪,要求劉春花和聶文婷兩人立刻去西市擺攤,一天都不要耽擱。
劉春花和聶文婷自然是叫苦,這種天氣出攤,她們不得凍死啊,而且這天,西市也不會有多少人啊。
可聶老太太哪聽得進這套說辭,“就是天上下刀子,你們也得去。”
都是在一個村子,聶老太太遠遠地看見過好多次,劉燕他們天還沒亮就趕路去縣城裡擺攤了。
她雖然現在是極度厭惡劉燕的,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就屬劉燕最能乾活,最能吃苦。
沒辦法,劉燕走了,那劉春花就必須向劉燕一樣努力乾活。
兩人拿了聶老太太的錢,哪敢反抗她的話,便隻能順從,冒著風雪,坐著牛車,拉著擺攤的工具去縣城????
三人嘴唇都凍得發白,上下牙齒都打哆嗦,就在這種極度狼狽的時候,卻見到了劉燕家的高調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