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諭渾身都被汗水打濕,隻剩招架功夫!
這是何等恐怖之事?
拋開境界,他還有武宗修行的豐富實戰經驗,以及不摻半點水分的武道感悟!
降境對攻,理應自己占儘上風才對!
怎麼……打不過這個小家夥?
“林兄!”
城樓處,觀戰許久的秦萬煬意識到了不對。
他朗聲笑著開口“何必再壓境陪這孩子‘練拳’,你要找的不是謝真麼?”
練拳二字,輕飄飄將林諭的窘迫困境揭過。
他今日至此,是想看到武宗與謝真的直接衝突爆發……
無論林諭問拳輸贏,隻要打上一場,便算是目的達成。
若林諭隻是陪這小孩子打架,那兩枚“神源丹”,便著實是有些浪費了。
“呼……”
林諭咬了咬牙。
他額頭青筋鼓起,何時受過這般屈辱?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孩童壓著打!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他是脾氣暴躁的武夫!
林諭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不再壓製自身氣血,稍稍解開壓製,僅僅一拳,便打得段照倒飛而出。
奈何,僅僅解開一境。
固然可以占回上風,但卻無法徹底了結戰鬥。
砰的一聲!
小家夥倒蹬牆壁,如炮彈一般疾射而回,再次衝向林諭,接下來被連續擊飛三四次,都以這般迅猛無畏的方式重新殺了回來,不得不說,段照的戰鬥風格極其堅韌,猶如一塊牛皮糖,一旦被其黏上,輕易無法甩開——
“有完沒完?”
林諭怒喝一聲,終於失去理性,這一拳不再壓製任何境界,而是以八重天境,一拳轟出。
轟!
這一次,小家夥勉強做了個雙臂交叉格擋的姿勢,便被轟得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再次撞入車廂中。
謝玄衣依舊無比及時地伸手,接住了段照,以自身神念,撫平其體內紊亂翻覆的滾燙氣血。
但這場持續數百回合的城前酣戰,對段照而言,實在消耗太大。
贈出的那縷“不死泉”水汽,已經被徹底消耗殆儘。
除此之外。
小家夥的眼珠一片通紅,密密麻麻的血絲,儘數浮現。
打紅眼了。
“嘶……”
段照咬著牙齒,還想站起身子,衝出去繼續大戰,但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
顯然是抵達極限了。
“好好休息吧。”
謝玄衣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小家夥腦袋,溫聲開口。
這一戰,對段照而言……算是個不錯的造化。武夫想要精進,就需要時常問拳。
林諭壓境這一架,對段照而言是好事,至少在劍宮,找不到這樣的對手。
雖然看似“慘烈”,但有不死泉水汽在,段照的竅穴經脈,所有根基,全都固若金湯,未受絲毫破壞。
這一架,百利而無一害。
神念掠過。
精疲力儘的少年郎,搖搖晃晃,倒下就睡。
這一次,換做謝玄衣出麵了。
他掀開馬車車簾。
謝玄衣望著那站在城門口位置,不斷喘著粗氣的布衫青年林諭,平靜問道“剛剛那場問拳,武宗是不是有些太欺負人了?”
“……”
林諭逐漸恢複了清醒。
他看著自己的拳頭,有些後悔,最後沒控製住力道,解開了全部境界的壓製。
那個小家夥,實在有些太過於纏人了。
“這並非在下本意。”
林諭深吸一口氣,望著謝真,冷冷說道“林某問拳之人,本不是他……若非正主遲遲不曾出麵,怎會鬨得如此下場?”
“如此說來,都是我的錯了?”
謝玄衣笑了笑。
他瞥了眼林諭,又瞥了眼城頭的秦萬煬。
“謝某如今是蓮花峰的小山主……一言一行,都是代表劍宮。”
謝玄衣搖了搖頭,語氣漸冷“若是誰人都來找我問拳,問劍,難道我要一一接下。林諭,你掂量過自己的身份麼,找我問拳,你也配?”
此言一出,林諭臉色驟變。
他乃是武宗大比的第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說什麼?!”
這位金身八重境的武夫,整個人氣勢猛然拔高一截。
麵對謝真,他不必再有任何顧慮。
金燦氣血如怒海般翻湧!
“我說,你不配找我問拳。”
謝玄衣冷漠道“……即便是你那位大師兄,一樣不配。”
“放肆!”
林諭再也無法忍讓了,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城門位置。
謝玄衣也同樣消失在馬車之前。
下一刻。
“???”
趴在城頭看戲的秦萬煬神色陡變。
他見鬼一般抬起頭,隻聽得半空中一道極其清脆的炸響聲迸發,兩道鬼魅身影碰撞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勢均力敵”全力對擊的畫麵。
林諭如遭雷擊,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猶如斷線風箏一般橫飛而出。
隻一瞬,便被打得橫飛。
而所來位置,正是秦萬煬的站立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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