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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衣獨自一人出了門,但他並沒有去湊大普渡寺的熱鬨,而是找了一間茶館。
如今皇城難得一份清淨。
在茶館裡閒坐,聽聽小曲,時間很快便來到晌午,茶館裡人逐漸多了起來,交談聲音也多了起來,大普渡寺今日開壇講道,有許多人都去看了熱鬨,茶館裡有不少人都在討論今日的講道。
“你聽說了嗎?梵音寺使團,今日派出了一位小沙彌。”
“嘖,那小家夥辯經相當厲害,舌燦蓮花,大普渡寺的僧人甘拜下風,根本不是對手,連續來了好幾位辯經者,都沒說過這個小沙彌。”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便這麼厲害,佛子出麵那還了得?”
“聽說今兒梵音寺使團還與武宗比試了……”
謝玄衣在二樓倚窗位置,剛剛聽到一半,對麵位置便迎麵走來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
道袍稚童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拎起謝玄衣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順便還喊來了小廝,加點了兩樣茶歇點心。
謝玄衣啞然失笑。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陳府,被萬千目光所注視。
隻要在皇城範圍之內,一旦他離開陳府,無論去到哪裡,都會立刻被人知曉。
但鈞山就這麼出現,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鈞山前輩,就這麼光明正大與我見麵,是不是影響不太好?”
謝玄衣意有所指。
“太上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鈞山真人的神色稍稍有些疲倦,但他語氣卻很平靜:“昨夜的約定應該還算數吧?”
“算。”
謝玄衣微笑道:“隻要曆塵不找我麻煩,我就不找他麻煩。不過前輩確定,此事就此了結了嗎?”
他有些好奇,鈞山是怎麼降住曆塵的?
如今鈞山轉世重修,隻是一介洞天。
曆塵則是陰神圓滿。
二者實力,有雲泥之差。
“因果因果,他能坐在太上齋主這個位子……便是本座當年種下的因。”
鈞山擺了擺手,風輕雲淡道:“曆塵知道,若不還這份因果,或許連齋主位置都不保,今日他便會離開大褚皇城,你可以讓金鼇峰姓祁的那小子也一同離開了。”
想要遏製曆塵,單單憑借黃素一人,自然不夠。
大穗劍宮此次派出了黃素祁烈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不過元慶樓風波之後,謝玄衣還真沒見到祁烈了。
祁烈此行,似乎還有一個目的。
替掌律見一位老朋友?
“金鼇峰那位祁師叔……可不聽我的指令。”
謝玄衣笑了笑,回應道:“不過,如果曆塵老老實實離去,他應該也會隨之一同離去。”
“這都不是正事兒。”
鈞山捏著茶盞,皺眉問道:“你昨夜答應過我,要去找妙真打架的……怎麼一點也沒動靜呢?”
他雖然在處理道門的瑣事,但卻一直在關注著謝真。
陳府大門緊閉。
沒過多久,謝真離開了陳府,但卻並沒有去往大普渡寺,甚至沒有離開皇城,而是找了個閒暇茶館,喝茶聽曲……聽到這消息鈞山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連忙動身來茶館見謝真一麵。
謝玄衣就猜到,鈞山會來此相見。
“前輩未免太心急了些。”
謝玄衣淡淡道:“想阻止妙真造勢,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小事。更何況,我答應前輩的可不是打架。”
“……”
鈞山無奈道:“你小子怎麼也喜歡賣關子?”
謝玄衣指了指茶樓外的街巷,那裡的交談聲音清晰入耳。
“今日梵音寺使團使者與武宗修士對弈十場,各自取勝五場!”
“明日兩宗的最後一場壓軸之戰,乃是武宗大師兄與佛子妙真的對決……也不知道這兩位打起來會是什麼結果?”
“武嶽恐怕凶多吉少啊,據說梵音寺佛子在南疆杖殺了陰山尊者,如果消息屬實,這家夥已經不是洞天境能夠對付的對手了。”
“不過聽說武嶽自北狩一戰,也順利參悟出了神胎,或許也有取勝之機。”
“難……難……”
這番嘈雜言談,讓鈞山眉頭緊鎖。
武宗和梵音寺都修行煉體之道,自從西渡約定成俗之後,兩宗比試,近年來便也成了一個習慣。
隻不過這一次……武宗年輕一輩的大師兄要和梵音寺佛子交戰,結局注定黯淡。
“梵音寺使團這次開壇講道,可謂是準備齊全。”
謝玄衣緩緩說道:“既有金剛降魔,還有菩薩辯經,這支使團內部,應當儘是梵音寺的年輕天才,今日這場‘開壇講道’無論如何都注定成功。大褚皇城有無數人都在關注著今日這場講道,對應的,梵音寺的那些僧人,也很看重今日,想來他們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緊急狀況的措施。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著急?”
鈞山真人皺眉低聲道:“你小子夠怪的……”
他隱約猜到了謝真的意思。
“以妙真的行事風格,本該將武嶽約戰放在首日。”
謝玄衣淡淡道:“試想一下,梵音寺開壇講道第一日,佛子便擊敗武宗大師兄,試問大褚皇城還有幾位天驕,能夠與之爭鋒?這可是對佛門利好的重磅消息。”
之所以拖延一天……
無非是妙真想等一等。
昨夜苔嶺一戰,妙真知曉了鈞山和謝真的存在——
對他而言。
武宗,秦家,乃至其他勢力,其實都不足為慮。
真正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本來隻有一個“鈞山”。
現如今,還要再加一個“謝真”。
今日乃是開壇講道的首日,亦是最為重要的一日,身為使團領袖,妙真勢必韜光養晦,靜待大褚宿敵的挑戰,如若二人一同出現,那他大可重現昨夜苔嶺的場麵,無論勝負,隻要開打,以一敵二的消息便會傳出,梵音寺使團想要的效果就自然而然達成了。
這也是鈞山不願露麵的原因。
若是拉著謝真以多打少,隻會助長梵音寺的士氣。
如今則不同了。
鈞山不出現,謝真也不出現,妙真注定要空等一日。
若是遣人去查行蹤,妙真便會發現,這兩個家夥,竟然毫不在意大普渡寺的講道比試,而是找了個茶樓喝茶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