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王布犁的傳言,他們大多數人都十分的清楚。
畢竟想要複刻王駙馬的道路,成為天子的女婿,如何能不好好研究他呢?
“駙馬爺是否過於貶低我等學子了?”
方孝孺這個時候必須要維護他們國子監學子的名頭,絕不能坐實茅坑裡的爛石頭。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的。”
“你覺得是對的。”
聽到王布犁如此譏諷的話,饒是涵養很好的方孝孺也被氣得起伏不定。
他們卻又聽到王布犁開口道:
“想要改變我對你們的看法,不是在這裡辯論個高低,而是你們真正能做出一些實事來,改變百姓對你們的看法,否則他們種的糧食可全都當為了豬。”
“若是陛下重開科舉,我等自然有機會報效朝廷。”
王布犁又給了他們一個暴擊後,聽著方孝孺的詢問,他直接請校長李文忠出手。
李文忠則是宣布了,有誰想去北方曆練的。
無論是去當參謀還是管理後勤,亦或者是去教化百姓,甚至可以去當使者去蒙古境內忽悠人來降,都可以。
隻要做成了一件事,無需科舉,直接可以當官,給你更大的權限。
朝廷已經把舞台都搭好了,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如何。
陛下是有功就賞,絕不會讓你們白乾。
當然了,要是等科舉考試的話,且先等上十年,待到陛下把官場的貪官汙吏都絞殺清了,免得你們這幫人被元朝的風氣所浸染。
李文忠的消息十分勁爆。
要麼去北方曆練,要麼就在國子監等十年再科舉。
十年的光陰,誰耗費的起啊?
底下議論紛紛,又聽著王布犁一聲大喊:
“曹國公,我早就說了,這幫人都是嘴上說的震天響,可真到了實事上都不敢乾,你非得向陛下求情給他們做什麼,白瞎了你這份苦心。”
這話羞臊的不是李文忠,當真刺激到了底下那群人。
齊德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我齊德願意報名去北方曆練。”
“好樣的。”
有同窗在大喊表示支持,齊德心中稍微有些得意,但又不肯在麵上表露出來。
“你以為你報名就能被選上啊?”王布犁卻再次打擊他道:“你有什麼本事呐,能去北方曆練?”
“好啊,駙馬爺儘管劃出條道道來,我等國子監學子接著就是,到底看看誰沒本事。”
齊德那股子榮譽感直接把國子監其餘學生都架起來了。
馬君則也站起身來,先是衝著夫子躬身,然後才看著王布犁道:
“駙馬爺莫要小覷我國子監的同窗,有什麼考核儘管說出來即可。”
王布犁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在多言。
此時已經由李文忠開始控場解釋學子們的疑問。
朱元璋扇著蒲扇極為滿意。
效果很好嘛。
下一屆還得讓王布犁再來一趟。
這幫學生讀書都讀傻了,送去北方曆練,能活下來也是極好的。
朱元璋一直都致力於統治整個天下,而不是單單的某處地域,這是不利於大明的千秋萬代的。
所以他才極力的支持王布犁的操作。
待到他的幾個兒子前往北方就藩之後,也就不會那麼的困難。
王布犁則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台上喝著自己竹筒裡的白開水。
“大兄,你不要去。”
解縉連忙勸著他兄長,但是解倫被裹挾著也應下了,沒空理會他。
七歲的解縉隻能自己走上台,去給王布犁躬身自我介紹,並且請求不要讓他大兄前去,他去歲才成親,孩子還沒有出生呢。
王布犁示意他坐在一旁,極為不在意的道:“這件事是有門檻的,不是你大哥想去就能去的,你小子過於擔憂了。”
平日裡都是彆人稱呼王布犁為小子,今天倒是輪到他了。
“真的嗎?”
“當然,你一個神童,我會騙你?”王布犁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娃子長得不錯。”
“你認識我?”
“聽人說過,你爹也是大儒。”
解縉頷首,不過他爹死了,墓誌銘是他師傅給寫的。
“在國子監學習如何?”
“挺好,同窗們都很照顧我。”
王布犁頷首,隨即又問道:“你要不要拜我為師,教你點他們都教不了的學問。”
解縉這個人的死亡跟平安一個樣,也是朱棣詢問他還在世嗎?
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聽到皇帝這樣問,便親自動手,在大冬天灌醉解縉,把他埋在雪堆裡,凍死了。
一家老小以及宗族被發配到遼東,等朱高枳繼位才把他全家給特攝。
“多謝駙馬爺,我有老師了。”
解縉十分禮貌,他雖然覺得王布犁說話有趣,但自己目前不缺老師。
“我又不教你什麼儒家學問,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況且你師傅歲數挺大了,他怕是教不了你幾年,你自幼喪父,應該能明白的。”
王布犁渾不在意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筒、
主要是他想要讓自己的生活過的好一點,但有些事又不想親自動手,最好找一兩個聰明的弟子幫他乾活。
解縉明白,他比他大哥都聰明。
“那你會去北方任職嗎?”
“有機會去吧。”
王布犁倒是沒瞞著解縉,小老四去北平當燕王,自己最好找個機會過去。
解縉原本以為王布犁就是來忽悠國子監的學生們的,未曾想他自己都會去那個苦寒之地任職,當真是超出了他的思路。
難不成他真想要當大明的忠臣?
這個時節,誰願意去北方啊,一點都不容易出政績。
連人都沒有多少,無論是賦稅還是開墾田地,能出個屁的政績啊!
“當真?”
“騙你也挺沒成就感的。”王布犁指了指下麵那烏壓壓的人頭:“騙他們才有成就感啊。”
解縉明白,其實他帶著神童的外號,但依舊會被大人小覷。
朱標曆儘千辛完苦,終於在士卒的護衛下,走向了主席台,坐在王布犁另一側。
“現場報名的人已經超過百餘人了。”朱標麵色極為凝重,他還是於心不忍。
王布犁小聲詢問:“你安排托了?”
“自然沒有。”朱標都沒想過這種操作。
“哦,其實大家都想要出人頭地啊!”
王布犁瞥了朱標一眼:“這有什麼奇怪的,就算是這個七歲小童他也想要名留青史呢。
你不能打著為他們好的旗號攔著他們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那可就過於聖母心了。”
解縉:???
這個人是太子,他是見過的。
王布犁跟太子說話也這麼張口就來嗎?
看樣子他很受皇帝的恩寵,有這麼一個當師傅的照著自己也不錯啊!
“何為聖母心?”
“彆人捅你一刀血還沒擦乾淨呢,就有人跳出來告訴你要原諒捅你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
朱標頷首,他自己反思了一下,並沒有做到這種地步啊。
王布犁瞥了朱標一眼:“所以像擁有聖母心的人,在亂世,誰敢跳出來,你爹就會第一個就先宰了這種人,免得誤了他的性命!”
朱標連連搖頭:“不可能,我還沒這麼傻。”
作為最佳輔助的樂韶鳳此時見有大批學子報名,直接氣得跳了腳,我的學生怎麼如此蠢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