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眷這種事。
年輕人都願意朱元璋獨寵他她一個。
年歲大的,倒是看開了,並不覺得時刻圍繞在皇帝身邊是一件好事。
他們都經曆過伴君如伴虎的感受。
故而對於王布犁能夠在天子生日宴上,受到這般隆重的待遇,著實是不理解,可也不至於出現什麼妒忌的情緒。
他們隻是想不明白,王布犁縱然在破案上表現的優秀,可也不至於聖眷如此之重啊?
謝成如今還沒有被賜爵永平侯
今年正月老頭退休,擔任了他女婿的左相,在宋城的基礎上擴建太原城。
他同徐達也是老相識了,於是悄聲問道:
“魏國公,那新駙馬你了解嗎?”
謝成倒是沒去問韓國公李善長。
畢竟陛下對於兩個女婿的做法,可是極為不同的。
前陣子大女婿還被老朱給訓斥一番,牽連了他爹李善長來著。
一捧一貶,情況非常明顯啊!
更何況一個是國公之子,一個是平民之子,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呐。
天子要拉攏也不該是拉攏一個平民的兒子!
“我了解的不多。”
徐達與王布犁說實在的這還是第二次見麵。
上一次還是何文輝帶著來搞什麼郎中醫院的事。
當時他就覺得這小子口齒清晰,腦子轉的也快。不似個常人。
同樣在國子監的表現也可圈可點,這點深得曹國公李文忠的認同。
願不得能入了陛下的眼。
最重要的自家女婿燕王從王布犁那裡得了一個自己編的陣法,著實是讓徐達大驚。
這小子在軍事上,還有這本事?
現在王布犁被陛下帶在身邊,如此隆重,那隻能說明陛下很看重他。
具體看重的點,徐達沒想明白。
不過謝成對此一無所知,他今年都在山西太原監督造城,也就是在朱元璋生日之前才回到南京,再待幾日就又得回去。
“那你與我說一說。”
謝成再這裡聽著徐達嘴裡的王布犁,因為他覺得徐達這個人不偏不倚,是值得信任的。
李善長坐在一旁,摸著花白的胡須並不言語。
他隻是對於陛下今天的這番操作感到詫異,而以他觀察,王布犁的表情同樣不是欣喜。
動作略微尷尬,在他看來,是帶有很大的戒備之心。
他不清楚王布犁在戒備什麼?
場內鬨哄哄的,大家都很高興,至少看起來很高興。
王布犁瞧著鬨哄哄的人群,瞧著被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包圍的朱元璋。
管中窺豹,全天下都圍著朱元璋轉悠,這種思想連朱元璋本人都是讚同的。
王布犁突然理解老朱了,長久以往的下去,製定的政策難免會一拍腦袋,認為下麵的人都會按照他的意思招辦。
畢竟,身邊人圍繞著他,已經給他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所思所想難免會陷入牛角裡。
“妹夫,你不去嘗嘗?”
“我都吃膩了。”
王布犁的話讓老五朱橚頓時覺得手裡的蛋糕不香了。
他可是平借自己靈活的身軀才擠進去,又擠出來拿到手裡的。
就這,還擠得他頭上出了汗咧。
彆以為大家過上幾天富貴日子,然後個個都養尊處優起來了。
就連朱元璋自己都沒有那種貴氣,更不用說他的兒子們了。
這些日子老五一直都在忙著籌建醫院的事,也在忙著配出征高原將士的草藥。
一想到沐英老哥帶兵出征殺敵倒是能用上自己配的草藥,朱橚很是高興。
這段時間沒有去師傅那裡,結果他們早就把這個生日蛋糕吃膩了。
“我真傻,真的,咋就天天忙於正事了,這是我一個王爺該有的追求嗎?”
朱橚憤憤的捏著叉子,他是真的覺得這蛋糕好吃的。
藍玉一下子就笑出聲來。
那些圍繞著天子拿到一塊天子親自切割的蛋糕捧在手裡,細細品嘗,臉上流露出幸福感,嘴裡誇讚著禦廚的手藝,在他聽來真是挺惹人笑的。
這些人可真夠虛偽的。
藍玉看不上他們的舔狗模樣。
作為一個性子驕傲之人,也懶得搞這種溜須拍馬。
大丈夫。
自是刀劍裡取高官厚祿。
這裡再怎麼吹捧陛下,難不成他還能封你個爵位不成?
徐妙雲倒是理解,王布犁奇思妙想遠超常人。
有什麼新鮮物件,準是出自他手。
方才明秀妹子前去同父皇稟告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
但是在這大殿當中,知道的人倒是沒有幾個。
朱元璋對於親自給眾人分食蛋糕這件事非常重視。
這就是權力的象征,且真的樂此不疲。
“今後若是有什麼新鮮玩意在南京出現,咱還得勤往寧國那裡去啊。”朱棣嘿嘿笑了一聲。
“我成親這段時間後少來,明年再來探望不遲,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新鮮玩意接二連三的出現?”
王布犁連忙拒絕。
小四哎,咱們倆現在就不要表現的太熟了,以後我這臥底工作不好做的。
“也是。”
朱棣也覺得依照王布犁的能力,哪能做出那麼多新玩意啊。
他隻是愛看工匠乾活,又不是一個真正的工匠。
隨即他反應過來了,意味深長的瞧著王布犁嘿嘿笑。
倒是沒成親的老五朱橚不明白四哥被拒絕了,怎麼還一個勁的笑?
他沒病吧!
現如今朱橚的這個學醫新手,是看誰都覺得有病,想要大展身手。
太子朱標同樣散落在人群外,沒有圍上去。
這個時候眾人都簇擁著他的父皇。
他見王布犁藍玉等人聚在一起,也慢悠悠的溜達過去。
幾人紛紛行禮。
“大哥不喜歡吃?”
“早就吃過了。”
朱標淡淡的回了一句。
幾個弟弟也不言語了。
一句話。
就證明了王布犁是他的人。
即使那塊蛋糕是朱標從自己親妹妹那裡蹭來的。
藍玉臉上的笑容確實不減。
這就~對嘍。
天底下難不成真有人不願意抱儲君的大腿嗎?
王布犁他更是不可避免的搭上太子的線。
這就更加證明了,大家就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
朱元璋終於把桌子上的蛋糕給分完了,左右望著依舊圍繞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自己大力宣揚的新女婿王布犁怎麼不近前來啊?
雖說這是他王布犁的秘方,但總歸是他這個當皇帝的要給眾人分潤好處,自是意義不同。
鬨哄哄的情況終於結束了,眾人又返回自己的座位上。
朱元璋拿著竹刀回到座位,詢問:“布犁哎,你怎麼不近前去吃。”
“回嶽父的話,小婿早就吃過數次了,此番人多,還是讓沒嘗過的人吃一次吧,畢竟不常見。”
聽著王布犁的解釋,朱元璋也不在揪著此事。
“你這個秘方不公布?”
“為什麼要公布呢?難不成嶽父取得天下之後,還會把皇位不傳給自己的兒子傳給其他人?”
王布犁回懟了一句道:“況且方才陛下給子女定下了俸祿,那我同樣要把好東西留給我的子女呐。”
朱元璋先是被王布犁的話給懟了一下,然後又覺得他說的對。
一旦王布犁把些許秘方傳給他的子嗣,朱元璋就覺得自己賺到了,因為王布犁的子嗣身上流著自己的血脈。
“那你給朕畫像吧。”朱元璋端起酒杯道:“那日見了你為秀兒畫的畫像,著實是讓咱大為驚奇,趁著今日朕能夠歇息一二,正好有時間。”
王布犁隨即瞥了朱元璋一眼:“陛下要小婿畫像,是照著正常畫呢,還是想要畫出那種不同於凡人的相貌?”
朱元璋微眯著眼睛,他立馬就明白王布犁話裡的意思。
那就是自古以來帝王相貌都異於凡人。
說白了都是權力在試圖粉飾凡人,都是權力的掌控者不甘心擁有一副凡人的相貌。
朕是天子,自然要有天子該有的相貌,留下來供後人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