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最後沉冤得雪,對於一個家庭而言,怕是已經改變了許多事。
等到朱元璋接到錢唐的彙報,便直接了當的下旨,差人去四川出趟差,把遂寧縣知縣徐君的罪名當眾宣讀,當眾把他的皮剝下來,擺在縣衙外用來警示眾人。
還有這個書吏沙成超也押回去一同處死!
抄沒知縣徐君的家產,賠償給遭罪的姑嫂二人。
辦完這件事之後,老朱覺得自己心情頗為舒暢。
百姓沉冤得雪,官員得到懲處。
如今看來簡直是完美。
這些個貪官,休想輕易就瞞過咱的眼睛。
待到朱元璋差人寫好聖旨後,錢唐才開口道:
“陛下,還有一事,駙馬托臣彙報一二。”
“嗯?”
朱元璋很奇怪,王布犁怎麼不親自來說。
“講。”
朱標也支著耳朵聽,王布犁到底再想說什麼。
“通過這個書吏的說法,如今縣衙基層缺乏辦公經費。
還請陛下給調撥專款,用來給他們探案破案,否則長久下去,出現徐君這樣的官員會越來越多。”
朱元璋一聽是跟他伸手要錢的。
全天下那麼多縣衙,每個縣衙都給一點,那一年得花多少錢呐?
簡直就是無底洞。
“他真這麼說的?”
“駙馬不敢同陛下講,慫恿老臣來講,他確實是這樣說的。”
錢唐也覺得應該給他的衙門批一些辦公經費。
出遠差路途吃喝住除了在驛站外,在外麵吃個飯也得自己花錢。
帶著聖旨出門,好歹也是欽差,去了地方那也得睡大通鋪。
朱元璋隻是揮揮手,叫錢唐下去辦事,他會考慮的。
雖說王布犁賣專項國債大賺一筆,但這點錢撒向整個天下,那就是九牛一毛。
這小子雖說要整個基層破案率獎勵,但朱元璋始終覺得不妥。
有些人為了錢,就會催生出無數的冤假錯案,整出徐君這樣的事情來。
“這小子不缺錢,卻總是想要用錢去驅動彆人做事。”
朱元璋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腕:“標兒,你可不要同他學啊!”
朱標也從浩瀚的奏章當中抬起頭:
“爹,不用錢,那我要用什麼驅動人為我做事?”
“當然是器與名,這兩件事是萬不可下放給其餘人的。”
朱元璋覺得王布犁一直都用錢去驅動彆人做事,那彆人也會為了錢背叛他。
人以利聚,隻會以利分。
朱標覺得王布犁喜歡用錢去驅使人,是因為現在的人都缺錢。
要是百姓都不缺錢,那王布犁完全用錢無法驅動他們。
朝廷缺錢,百姓缺錢。
王布犁才會用錢來吸引人為朝廷做事。
江寧縣衙役們的表現,朱標也全都看在眼裡。
雖說平日裡他們也都是表現的積極做事,可感受下來也就那樣。
但自從王布犁把真金白銀的補貼給他們發到手裡之後,朱標就發現在江寧縣辦差的那些人,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都不用王布犁督促,他們每個人都會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做好。
主動性大不一樣。
所以朱標通過前後對比,發現用錢驅動人為自己做事,並不是什麼不好的手段。
父皇以前沒有錢,所以他對於錢財看的很重。
希望通過自己的節儉,來改變天下的風氣。
這種想法是好的,但朱標認為,人人都向往好生活。
而錢正是過上好生活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所以王布犁拿出開出高工錢,整個應天府的百姓才會爭相要報名乾修理運河這種苦活累活。
要是放以前調撥工匠,朱標都不清楚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完成王布犁的方案。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父皇打天下的時候也知道。
怎麼到了治理天下後,就開始不擅長用這個法子了呢?
但是朱標也學了不少,他不會輕易的反駁老朱的一些話,有些事總得用事實說話。
畢竟父皇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自身的看法。
朱標的心境已經稍微成長起來了。
他不會時時讓父皇覺得自己長大了,瘋狂的表現自己。
在王布犁的身上,朱標出奇的學會了內斂。
不再像是以前一樣,喜歡求父皇表揚的那個少年!
朱元璋很是奇怪兒子沒有接住他的話茬,瞥了朱標一眼。
“你不同意咱的說法?”
朱標莞爾一笑:“我隻是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有些法子能夠幫助自己把事情給做成了就行。”
“哦?”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禦筆:“你是不讚同咱的話了。”
“不是不讚同,兒子隻是更注重結果了。”
朱標也放下禦筆,這還是他第一次直白的跟他爹表達自己的執政想法。
“嗬。”
朱元璋站起來,溜達了兩圈,嘴角一直都掛著笑,指了指好大兒:
“好好好。”
“有點像樣了啊!”
“你爹當年這麼大的時候,還隻會打水做飯伺候人呢,哪會想這個?”
“哈哈哈哈。”
朱元璋忍不住嘴角上咧,當即大喊道:“來人,給朕上一壇子好酒,許久都沒喝了,看個屁的奏章。”
老朱便興衝衝的去找馬皇後喝酒去了。
今天他也要痛快一回。
這對於肝帝而言,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畢竟老朱想要的越多,欲望越多,那自己也就越累。
他許久不曾丟下政務去放縱半天了。
朱標瞧著他爹突然猶如小孩一樣甩著膀子歡快的離去,忍不住搖搖頭,手中的禦筆輕輕沾墨,繼續看起奏章來了。
江寧縣典史衙門,王布犁圍著爐子崩板栗。
身披雪白狐皮的李景隆走了進來,他手上提著一盒東西,放在一旁,擠眉弄眼的道:
“姑父,裡麵裝的是虎鞭,你好好補補。”
“老子身體棒的很,暫時用不著。”
王布犁扔給他一個栗子,李景隆接在手裡燙的一直吹才坐下。
“姑父,我這不是怕你連續敦倫過於勞累,好不容易得了虎鞭立即給你送來了。”
李景隆也蠻佩服王布犁能在公主府貓那麼多天,不來縣衙上值。
可惜他沒從賭場裡賺到錢,畢竟他覺得按照王布犁的性子,肯定能超過一個月。
但事與願違,直接被太子給揪出來了。
“多謝你的美意。”
王布犁也不知道虎鞭有沒有用,但是依照他以前燒烤吃小籃子的經驗。
大抵是沒啥屁用,這玩意也不能完全被人體吸收,主打一個心裡作用。
但是虎鞭那可太稀奇了,沒見過。
王布犁打開盒子仔細瞧了瞧,感覺都是倒刺一樣,還他媽的挺長的。
可是他在動物園裡見的不是這樣,加工過了?
畢竟一個死的一個是活的,王布犁收起盒子:“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嗨,這不是謝謝姑父你幫我引流嗎?”
那些商人們大多數都選擇聽從駙馬爺的安排,去夜秦淮狠狠的消費了一波,支持駙馬的推薦!
李景隆又興衝衝的道:“姑父,你能不能多頒發點這個專項國債,如此一來買的人多了,淡季來夜秦淮的客人也就更多了。”
“滾。”王布犁自己剝開栗子:“國債不是隨便就能賣的,這裡麵風險很大。”
“行。”
李景隆也剝栗子,他覺得目前夜秦淮的客源減少,主要是能消費起的群體基數不夠大。
“有這心思不如多搞點新鮮項目,你那人鬼情未了如何?”
“不行,好多人被嚇的都蔫吧了,還容易落病。”李景隆搖搖頭:
“尤其是掛你賬的顧將之說這個節目不行,建議自己換一個,完全無法引起男人的情趣。”
王布犁心想也是,雖說男人是色中餓鬼,可也不是都是bt想要日鬼的。
李景隆把栗子扔進自己嘴裡:“還望姑父能教教我新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