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這才認出來,他見過天子戴著這個玩意。
不過是透明的,說是用來批閱奏章能看得清楚字的。
可王布犁這個怎麼是個黑色的?
“你也不看是誰送給天子的。”
王布犁靠在能躺著的馬紮上,旁邊撐著一個遮陽傘。
李景隆當即坐在一旁,看著王布犁的魚漂:“姑父,怎麼近些日子都不出門玩耍了?
我還一直等著你帶人來夜秦淮給我捧捧場呢,你不去,那些衙役們也沒幾個有膽子的在那裡久待,都是瞧瞧就撤走。”
王布犁明白李景隆的話,這些人也算是變相暖場了。
雖然王布犁給他們發了補貼,可夜秦淮也不是他們能消費起的。
更多的還是去找性價比更高的一些妓子了事。
“母後交代了一些事,故而在府中忙碌。”
“原來是這樣。”
李景隆輕微點頭,他知道平安夫人被姑父送了一瓶香水,大概研究的就是這玩意。
這瓶香水可是在淮西集團勳貴圈子裡傳開了。
無數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及風韻猶存的夫人們,可都想著王布犁這香水能什麼時候發賣呢。
她們也好先搶先用一用。
“姑父你如今在一幫女人的嘴裡可是相當有名了。”
聽著李景隆開玩笑的說辭,王布犁輕微頷首。
果然他送給平安夫人那瓶香水不是白送的。
很快就在小圈子內掀起了風波。
“晚上回去我也送伱一瓶,回去給你夫人試一試。”
李景隆歲數比王布犁還要大,成親更早,他連忙點頭,臉上帶著笑意:
“那就謝謝姑父了,咱這兄弟情義可比平安要強啊。”
雖然第一份沒有送給他,但第二份也不錯。
“嗨,當時那個是給母後看看的,出宮門就給平安了。”
“也是洛神香嗎?”
王布犁瞧著魚漂道:“另一個香味的,名字喚作羞花香。”
“依照楊玉環的名義嗎?”
“嗯,牡丹花的香味。”
王布犁倒是沒有瞞著,一個季度開的花其實挺多的。
而且他也並不打算搞出許多種類來,完全可以當成貢品來用嘛。
搞成限售模式,來抬高價格。
李景隆興奮的點點頭:“姑父,你說我夜秦淮能不能給姑娘們搞一波這個香水啊?”
“大抵是不行的。”王布犁靠在簡易馬紮上:“價格太貴了,樓裡的姑娘都消費不起。
我這款產品主要是賣給家裡有足夠錢的婦人們的,她們才會有條件出手購買。”
李景隆咋舌,論怎麼掙大錢這方麵,還得是姑父有手段啊!
目標客戶群體早就標定好了。
根本就不給旁人機會。
“到時候由公主府售賣嗎?”
王布犁搖搖頭,這種事既然是馬皇後的意思,那自然是要放在皇後的名下搞。
公主府就等著分潤點錢財就行了。
王布犁也不覺得在大明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免得將來成為肥豬,遭人惦記。
況且這件事由馬皇後出麵,想必短時間內沒有人敢仿製。
“自然是掛著皇後的名頭。”
王布犁大抵是知道自己這個秘方是保不住的,依照老朱的脾氣,他指定會讓檢校給複製一份。
所以他就打算乾脆點,直接給馬皇後去弄。
光是這一點,王布犁就不覺得馬皇後會虧待自己的女兒女婿。
畢竟這件事,他做的也是相當敞亮。
“啊?”
李景隆本來想讓好兄弟帶自己一把也賺點錢。
一聽是要掛在舅祖母那裡,便熄火了。
舅祖母出手,那一定就是舅祖父的意思,旁人是差不得手的。
“那可真是有些麻煩了。”李景隆歎了口氣道:“我也想給自己不成器的兒子置辦點家業。”
“以後機會有的是。”王布犁敲了敲自己的墨鏡:“這玩意賣給軍方其實蠻掙錢的。”
“什麼意思?”
李景隆當然知道他這個姑父腦瓜子好使,就他家裡用的鐵爐子都是從永安村采購的。
這還是有關係在,尋常人想買都買不到。
目前還不是民用的。
畢竟大部分都供應給了工部的采購,他們把這批爐子運到了北方。
這批將士們對於天子更加感激了。
畢竟這玩意當真是能保暖,火炕也不是一天到玩都燒著。
燃料也便宜,大量采購都不需要花多少錢。
尤其是礦產本就是國家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使用的時候不能把房間都關死不留縫隙,否則就容易中毒。
一旦中毒,就算是你身體強壯,大羅神仙也輕易救不回來的。
李景隆稍微想了想瞧著王布犁:
“姑父,就你說的這個黑鏡子賣給軍方,他們也用不起吧。”
“目前而言是的。”
王布犁認為這種沙子變玻璃的還得持續一段時間呢。
海上貿易還沒有走起來,將來光是奔著高麗、日本去賣,他們就得搶著要,更不用說周遭的小國了。
這玩意目前而言,同精美的瓷器都是一樣能夠換大錢的器具。
“士卒戴這個除了帥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遮陽。”王布犁把墨鏡遞給李景隆讓他適應一二:“除了這個之外還能防止雪盲症。
北方下大雪,你若是長久的行軍,眼睛就容易短暫性失明,得不到救治就會變成長久性失明。”
一聽到會得病之類的話,李景隆就立即相信了。
誰讓人家老爹戰績彪炳,王布犁在醫學方麵的研究也不逞多讓。
衛國公他們能夠在西北抵抗高原病順利進軍,王氏父子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那這個可真是個好玩意啊。”
李景隆把鏡子還給王布犁。
雖然他眼饞也想要,但目前物以稀為貴,他還是沒臉直接跟比他歲數還小的姑父討要。
“大侄兒,你拿去玩吧。”
王布犁倒是沒覺得墨鏡有多重要,他又不是讓人隻做了一副出來。
“哎,謝謝姑父。”
李景隆拿在手裡,嘴角咧開,很是歡喜。
以後還是多跟姑父親近親近,他那裡好東西可太多了。
李景隆可以肯定,光是這個墨鏡,整個大明就這個獨一份。
回頭就可以同旁人好好炫耀炫耀,再拿上一瓶羞花香水,回到家裡,我李景隆就是全家最亮的崽。
一想到這裡,李景隆就異常興奮,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
他戴上墨鏡蹲在水邊,仔細照著自己有多帥氣。
然後還把畫師給叫過來了,立即給他畫像。
一般宮廷畫師都挺會突出重點的。
主人家都是高大,侍女們都自動縮小,能把她們畫上去就已經是極大的福氣了,還用得著挑三揀四?
朱明秀瞧著李景隆那麼大個人了,拿著墨鏡還如同新玩具一樣,也是站在遮陽傘下大笑。
春遊這個節目她從小還真沒怎麼玩過。
以前他爹爭天下的時候,對於子女都看護的很嚴格,生怕被人給拐走。
等到進入南京後,就一直限製在宮裡,也是幾乎沒有什麼外出的機會。
就算是祭祀,那也是皇子們出麵,從來沒有公主之類的事情。
還得是朱明秀嫁給王布犁出了皇宮,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後,才有更多的機會外出遊玩。
相比於王布犁見慣了不少風景,朱明秀是更願意出來溜達的。
但是夫君要在府裡研製新鮮玩意,她也想著陪同王布犁。
要不然一旦被父皇叫過去,夫君又得天天上值,沒有空陪她了。
“夫君。”朱明秀指著水麵道:“魚漂動了,是不是上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