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不解,對於他爹如今激動,自是不敢多問。
而是直接差人去太醫院叫最好的太醫。
“不行!”
朱元璋又站起身來道:“朕得親自去瞧瞧。”
朱標便跟著他爹一起坐上了轎子,一路奔著江寧縣疾行。
“啊?”
朱標呆愣在原地。
他萬萬沒想到王布犁竟然是因為發現他娘壽數較短,想要尋找方法強行延長人的壽數。
結果被仙器反噬,糟了雷劫。
如今在仙境當中生死不知!
“爹。”朱標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那王布犁會不會死啊?”
“住嘴。”
朱元璋此時內心極為複雜。
主要是出於王布犁想要救他媳婦的性命,才落得這般下場。
如此行為比想法子救他的性命,更讓朱元璋動容。
其實他也是有些擔憂的。
先前詢問王布犁有什麼傳言增壽之法,那小子還傳授什麼八段錦養生之法。
朱元璋本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未曾想到王布犁他竟然根本就不知曉大明未來之事。
隻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能知曉那麼一點事情。
而且還毫無辦法。
如此說來,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能窺見大明未來。
以前對王布犁的懷疑,朱元璋這下子算是放下了大半的心。
主要是他知道倭國有銀礦,而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浙江、福建之間同樣也有銀礦之事。
朱元璋現在還沒有心思派人去鬨起義的地方去尋礦,最要緊的還是確認王布犁是否安全。
萬一突然暴斃。
朱元璋覺得自己今後怕是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再進入仙境當中,窺探大明的未來了。
朱標則是在思考,怎麼突然就被雷劈了呢?
最為關鍵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娘親會早逝這件事,願不得王布犁想要窺探有什麼辦法能夠改變。
也願不得父皇他會如此的焦急。
轎子內,父子兩個皆是沒說什麼話。
皇帝出行,且要求疾行。
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
待到了江寧縣縣衙後,朱標突然拽住他爹的衣袖:
“父皇,萬不可慌張,免得更多人知道。”
“嗯,朕知道。”
朱元璋此時臉上已經雲淡風輕,絲毫不見什麼慌張之色。
他此番前來,也就是來視察的。
皇帝突然到來,眾人慌忙前去迎接。
有人前去喊王布犁叫他出來接駕。
蔣環見還在午睡的屋內並沒有人作答,他連忙推開門站在屏風後麵再次朗聲喊王布犁,說天子來了,還望駙馬爺趕快起來。
可依舊沒有什麼聲音。
蔣環以為王布犁睡的太死,遂上前輕輕喊他一聲。
可還是不醒。
平日裡王布犁雖然午睡,可也沒有睡的如此死。
“駙馬爺,快醒醒,陛下來了。”
蔣環搖晃了王布犁的胳膊,見王布犁睜開眼睛後,總算鬆了口氣。
可是他突然瞧見王布犁嘴角突然流出血水來。
“駙馬爺。”
蔣環的眼睛立馬就瞪大了,難不成是有人要毒害駙馬爺?
“來人。”
蔣環大喊一句,卻被王布犁伸手拽住他製止,叫他把毛巾拿過來,自己先擦一擦。
“總歸是陛下來了。”
蔣環把毛巾遞給王布犁,看著他仔細擦拭嘴角,心裡止不住的害怕。
難不成白蓮教已經潛伏到了縣衙之內?
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的前途全都寄托在王布犁身上。
若是他出了事,那自己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更不用說還會追責了!
就在朱元璋瞧著刑部尚書以及知縣一眾人都出來接駕唯獨不見王布犁,心裡咯噔一下。
倒是吳衛連忙給解釋了一遭,駙馬爺喜歡午睡,陛下突然來視察,已經差人去叫了。
“無妨,朕倒是要瞧瞧他去。”
朱元璋龍行虎步的就闖進後堂,一踏進門之後,多年的戰場生涯讓他對血腥味很是敏感。
他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屏風,瞧著王布犁麵色有些蒼白,手裡攥著的毛巾還往被子裡藏。
“陛下來了,我都睡懵了。”他連忙下來行禮。
王布犁不開口還好,開口之後牙齒間還帶著血,身形也有些恍惚。
如此更是驗證了朱元璋內心的想法,這小子傷的不輕。
朱元璋的眼睛看向蔣環,見他也是額頭冒汗,躬著身子不敢抬頭。
“下去。”
“是。”
蔣環應了一聲,他知道這話是跟他說的。
王布犁也在此時確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更不用說蔣環等一乾人等全都是朱元璋的暗探。
娘的。
這個係統果然是有坑!
老朱能看見自己的所作所為。
幸虧自己多次沉迷女色或者熱衷於刺激運動,沒搞什麼發明創造,被老朱安上居心不良,要掛在必殺黑名單上去。
王布犁心情其實很複雜,本以為是一處彆有洞天可以回味現代社會的好地方,不成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成了他人的風景。
朱標見蔣環出來了,他差人關上門站在屏風後,親自把守。
錢唐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天子要把王布犁給堵在床上做什麼?
隻不過蔣環出來後,眾人都能看得出來他臉色很差,而且頭上的熱汗一直都在出。
毛驤瞧著他這幅模樣,想要詢問,但此時還需要守護在天子身邊。
萬一是什麼不該問的事,怕是要掉腦袋了。
屏風內。
朱元璋坐在一旁的椅子,看著王布犁:“病了?”
不等王布犁回答,朱元璋波瀾不驚的語氣又道:
“彆想騙朕,朕也是刀槍裡滾出來的,這血腥氣瞞不過咱。”
其實在另一旁的扶手上,朱元璋的手緊緊的攥著。
他很緊張。
果然王布犁是剛剛被人強行喚醒,結果直接吐血了。
一看就是被雷劈的受了內傷,需要長時間修養。
隻不過此時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他在等王布犁主動跟他坦白。
“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做噩夢了一樣,突然就吐血了。”
王布犁靠在床榻上,跟朱元璋解釋了一遭。
“嗯,朕知道有些病發的比較突然,朕隻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也會如此。”
“哎,病來如山倒,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王布犁歎了口氣,又說道:“倒是讓父皇擔憂了。”
朱元璋也沒追問,叮囑他莫要過於操勞。
畢竟他突然來這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淡淡的開口道:
“朕是接到了線報,有人想要害了閆玉龍,所以帶禦醫來給他檢查一番,不曾想倒是先給你用上了。”
然後禦醫就被叫了進來,給王布犁把脈。
禦醫的眉頭皺的很緊,因為他覺得王布犁脈象不穩,摸不出什麼來。
故而隻能跪在一旁請罪,說是駙馬爺勞累過度,需要好好休息一陣養身體。
朱元璋也隻是揮揮手叫他下去,此番帶著禦醫來,一方麵看能否救治王布犁。
另一方麵其實是等他到了之後才想到的,那就是王布犁有沒有騙他。
現在隻要王布犁沒死,那就是萬幸。
今後還有更多的機會。
於是朱標也鬆了口氣。
站在門外的眾人才曉得原來駙馬爺他病了!
不過眾人也沒懷疑陛下為什麼會知道。
檢校的威名,在京師內討生活的人,哪一個沒有聽說過?
朱元璋確認王布犁還活著後,就直接走了,留下太子在這照應一二。
等他回宮之後,差人把肩輿送來,托著王布犁回公主府休息,近日來就不要當差了。
同樣蔣環也跟著朱元璋一同回宮,仔仔細細彙報他進門之後如何發現王布犁吐血的事情。
要不是朱元璋覺得王布犁定然是把蔣環給當心腹用了,思考著直接把他給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