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見濟立為皇太子後隻一年多,忽然病死,而朱祁鈺又隻有一個兒子。
這樣當有些官員提出重立前太子朱見深時,他們被關押並受到殘酷的對待,有幾人被鞭笞致死。
這些事件似乎使對皇帝的不滿情緒轉變成了直接的反抗。
在缺乏堅強領導的情況下,朝廷分裂成派係,取代他的密謀開始形成。
不用說,密謀者的動機並不是崇高的理想,也不是對皇帝行為的道德上的不安。
自從同於謙的關係不斷惡化的石亨將軍不但有野心,而且為人愛抓權,又貪得無厭。
他與於謙的糾紛從一開始既是他自己的貪汙行為造成的,更是他的親戚和食客們的這類行為引起的。
京師衛戍部隊的都督是石亨的助手。
宦官曹吉祥也有類似的野心,他自認為是一個新的王振,在以後的時間中證明他是一個極為腐化和不值得信賴的人。
他的周圍也是一些貪汙腐化的親戚和助手。
徐有貞從沒有忘記他在土木之變以後所受的冷落,他野心勃勃,希望利用朝廷的不安氣氛,試圖取得最高的權力。
還有都禦史楊善,他曾把被監禁的留學生帶回來,卻從沒有得到應得的封賞。
死了兒子、媳婦,再加上自己的身體也越發不好的朱祁鈺,開啟了更加嚴厲的反抗。
朱祁鈺一方麵嚴厲壓製奏請複立沂王為皇太子的官員,同時嚴密防範朱祁鎮在南宮的活動。
他總把朱祁鎮看成是一個隱患。
而在朝廷中也確實有這樣一種傾向,有官員他建議朱祁鈺把沂王出至沂州,增高南城數尺,伐去城邊高樹,南宮宮門的鎖則灌上鐵。
朱祁鈺表麵上要顯示自己的寬厚,要篤親親之誼,把徐正謫戍鐵嶺衛。
實際上則更警惕地監視著南宮,把南宮及其附近的樹木皆砍伐掉。
但是這幫人的機會在景泰八年初期來臨了,當時皇帝得了重病。
他不能上朝聽政,新年的慶賀被取消。
以興安為首的宦官們試圖掩蓋皇帝病情的嚴重性,但消息泄露而讓密謀者知道了。
密謀者既掌握了石亨和曹吉祥控製的軍事機器,又得到了徐有貞、楊善控製的都察院的支持,於是集合了四百名禁軍,趕到北京南城原來的皇帝的居住地。
讓驚訝的留學生坐上轎子進入皇宮,他們在這裡“奪門”,讓他登上皇位,並召集了高級官員。
在官員們平靜下來以後,新登基的皇帝就上朝了。
朱元璋摸索著胡須:“這皇太後還是有本事的。”
背後的密謀者身份稍微一猜,朱元璋就能猜出來。
“這就是一次純粹的政變。”王布犁看戲似的瞥了一眼朱棣:
“立朱祁鈺為帝,使處於混亂和極度危險的國家趨於穩定,而此時的政變則是一次引起大量牟取私利和追求官職的政治機會主義的行動。
不用想數千文武官員從提升中獲益,其中的主要人物將在下一代皇帝時期形成統治小集團。”
朱棣此時麵色發白,他自己就是政變上位的,隻不過說的好聽是靖難。
如此一來,我這個明太宗豈不是跟唐太宗一個開個好頭?
與此同時,原來的景泰帝被貶為王爺,被宮中的一名太監勒死,朱祁鎮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他死了。
在發動了一場精心策劃和迅速完成的政變以後,第一件要辦的事情就是算舊帳。
報複和仇恨似乎是新政體的主要動機。
在前一皇帝統治時期已有牢固根基的領導集團遭到徹底而殘酷的清洗。
留學生上位的第二天,就立即抓捕了於謙等一大批臣子。
被讚為明朝救世主的於謙被指控為嚴重叛逆,這些人甚至要他受淩遲處死之苦。
但是,大仁大義的留學生皇帝朱祁鎮最後減輕了對於謙的判決,他與大學士兼吏部尚書王文及四名大太監(朱祁鈺的班底)一起被公開斬首。
看到這裡,朱棣便有些坐不住了,他連忙站起來指著被斬首的於謙,一臉不可置信的道:
“妹夫,他這個重新當上皇帝的人,竟然殺了給他擦屁股的於謙?”
看到如此破防的朱棣,王布犁攤攤手哼笑一聲:
“老四,你重孫子辦出來的操蛋事,問我?”
“合適嗎?”
朱元璋也整個無語住了。
朱家這兩個皇帝完全被底下的臣子給裹挾了,哪還有一點帝王之氣?
如此的操作,朱元璋覺得自己這個後代必定會被史書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經過對高級官員這樣廣泛的清洗以後,政變導致了職務的大量提升和變動。
政變的主要策劃者徐有貞被任命為首席大學士,兼任兵部尚書,同時封為武功伯;
為首的將軍石亨被封為忠國公。
他的臭名昭著的侄子石彪被封為侯爺;
宦官曹吉祥被提升為司禮監提督太監,這樣就成了宦官集團的首腦和北京京師衛戍部隊的總指揮。
他的養子曹欽被封為伯爵,幾個侄子都擔任了大明高級軍官。
其他的政變參與者也得到預期的封賞。
除了這些有名的人物外,一批次要的合作者和追隨者也要求並得到了爵位或職位,其濫封的程度甚至引起了朝廷和整個官場的普遍不滿。
朱棣重新坐下去,覺得自己對於孫兒的皇後挑選還是不夠嚴謹。
竟然會搞出如此大的事情來。
一時間全員沉默,麵對如此局麵,沒有人言語。
朱元璋倒是看多了朱家子嗣的騷操作,但是這件事絕對是排得上號的。
好消息是過了三年徐有貞被發配雲南,石亨等人都被下獄處死,曹吉祥竟然還想謀反。
“好好好。”
看到這裡,朱元璋都忍不住氣笑了:“這幫人果然不是什麼好貨,這麼快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什麼味大明好,才舍棄生死去幫助朱祁鎮複辟的。
一個個全都是為了自己汲取利益。
朱元璋眉頭緊皺:“朕百思不得其解,於謙都是兵部尚書,還一手整理了京營,他怎麼就能按兵不動呢?”